陸婉兒坐在電腦前,電腦屏幕上是一座古樸的城牆,四個可愛的小娃兒站在城牆下聊天,只見三男一女四個小人兒頭頂交替的冒出文字︰
婉然韶華︰好無聊呦……任務做完了,木有事情做了……
聖殤︰的確呀,每天都是一樣的任務,做完就沒事做了。
農村老桿︰你們還做任務呀?那任務我都做膩掉了,就是上游戲聊天而已。
棒子︰我們要不換游戲吧?
頓時四人一陣沉默。這三人和婉兒是游戲里的結拜兄弟,大家一起玩游戲已經四年了,老桿的年紀最大,其次是聖殤、婉兒、棒子。雖說大家還沒有見過面,但是卻都很義氣,那種和朋友同進退的感情是婉兒一直想要的。
現在他們玩的游戲是21世紀以來很平常的3D網游,雖說網絡技術一直在進步,但是網絡游戲還是擺月兌不了程式化,一旦玩久了就覺得游戲沒有了新鮮感。
婉然韶華︰只要你們換,我是沒關系啦,我也就和你們熟,幫會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農村老桿︰那就換吧,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呀?
棒子︰那天听我們部隊的領導聊天說,全息游戲《傲氣天下》要內測了,不如去玩那個?
聖殤︰內測?啥時候?我咋都不知道的?
農村老桿︰你都不出門,天天窩在家里除了游戲就是準備考研,你怎麼會知道。
婉然韶華︰我也听說過,似乎內測號只有一萬個,所以內測的消息並沒有大範圍公布。
農村老桿︰那我們怎麼弄到呀?而且棒子過幾天不就休假結束了?回了武警部隊還能玩?
棒子︰這個全息游戲是支持睡眠模式的,所以部隊允許晚上睡覺的時候玩的,不過部隊的資料去《傲氣天下》開發公司注冊了,我們每天允許上線的時間減半為六個小時。我應該能幫阿傷哥和桿子弄到器材,婉兒姐你自己搞的定不?
聖殤︰不要叫我阿傷哥,好難听,是殤,是殤好嗎!
婉然韶華︰應該能搞定,那我們就換游戲咯?回頭我弄點游戲資料郵給你們。
農村老桿︰那就靠棒子和丫頭了。閃了閃了,這個游戲看得快吐了。坐等傲氣。
婉兒點選了退出鍵,然後關掉了電腦,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她也很期待所謂的全息游戲,如今電腦載入式的游戲已經漸漸有衰退的跡象,任務單一,劇情固定讓很多游戲的壽命都不夠長久。先前那個游戲他們玩了兩年,只因為它不注重于PK系統,大家過得很安逸,就作為一種聊天的好去處。
傲氣天下是傲然公司投創的游戲,號稱是要打造全球第一網游。全息的設計讓人的五感都能投入到游戲中去,而不是像以前的游戲那樣,只能坐在電腦桌前瞧瞧鍵盤,人物形象相似,任務相同,劇情統一。
而且傲氣天下有一個最重要的設計,就是睡眠系統,就是說玩家可以在睡覺的時候進入游戲,而不影響正常現實的休息。
傲氣天下消息透露出來的時候就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而內測定在一個星期以後,明天就開始可以領取游戲的器材。因為內測就只有發放一萬個賬號,傲然公司怕引起瘋搶,所以內測的消息並沒有公開,只有小部分長期關注傲氣的玩家以及有內部關系的人知道。婉兒也是因為她爸是負責監督傲氣天下工程進程的國家機關人員,所以才听說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婉兒就急急的起床然後搭上了老爸去公司的順風車。
傲氣游戲器材的發放只有三個點︰作為公司駐地的上海3000份,首都北京2000份,還有就是香港1500份,剩下的3500份估計就是分配給棒子他們那樣的部隊啥的,或者就是內部消化了。
婉兒跟著老爸到了傲然公司,一路尾隨著跟到了12樓的辦公區域,婉兒爸爸挑了挑眉,無奈道︰「早知道你要過來要游戲器材了,怎麼還不下樓?」
傲然公司游戲技術開發部在10、11樓,而游戲器材發放定在了11樓,申領賬號的時候還要身份認證。婉兒兩只小手搓了搓,討好的眯了小眼,柔柔地說︰「爹地,你沒看到公司門口就已經擠了那麼多人了嗎,我這小身板擠不過人家呀,你幫個忙嘛。」
婉兒老爸抖了抖,知道自己女兒每次這般討好的樣子,又用那種听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語調說話就是有求于自己,頓時感覺一陣寒風吹來,忙對一旁辦公桌上的忙碌的秘書道︰「小梁,帶她去11樓拿游戲器材,快去快回。」說罷趕忙回到自己辦公室,「 」一聲關上門。
婉兒听了老爸的話馬上笑靨如花的向秘書小梁瞧去,小梁是個年約二十四五的男孩子,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很文氣,見婉兒瞧過來心中很是郁悶,跟著陸部長——也就是婉兒爸爸那麼久,自然知道陸家千金是個難搞的主,只得默默地苦著臉帶著婉兒坐電梯下樓。
「丁」一聲,電梯門打開,只見迎面就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瞧了瞧秘書小梁,再瞧了瞧婉兒,問道︰「不是說十點才開始嗎?」。
秘書小梁撓了撓腦袋,說︰「這是陸部長……」
還沒等梁秘書說完,婉兒就插嘴道︰「實在是《傲氣天下》太吸引人了,外面已經圍了好多人,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先模一模游戲器材,感受下傲氣的不同嘛。」說罷婉兒還一副委屈的樣子,盈盈的望向中年男人︰「我好不容易挨到第一個,女孩子家的多不容易,大哥,不能提前先領嗎?」。
這中年男人其實是傲氣天下的主創人員之一,今天是被派來監督內測賬號身份認證的。听到自己參與構思的游戲還沒有面世就受到這麼熱烈的追捧,當然是喜不自勝,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頓覺自己形象高大好多,一揮手自覺很大牌的說道︰「那我就通融一下,跟上吧。」
婉兒偷偷給身後的梁秘書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大有「看吧,不報我爸的名字也能拿到器材」的意思。然後屁顛屁顛的跟在那中年男人身後殷勤的問東問西。
那中年男人很有成就感的說︰「要下個星期公測呢。游戲一天規定上線時間是12小時。啊?假期12小時不夠玩?哎小姑娘啊,就算你們放學了天天窩在家里,可是也不能老是玩游戲的,不運動對身體不好的,12小時很多了,而且現實時間和游戲時間是1︰2,相當于你在游戲里活動24小時呢。放心,睡覺的時候玩也不會影響你休息的啦。」
「我們為游戲創設了智腦,所以呀,數據啥的都不是咱們說了算的,你進去就曉得了,全程智腦調試,基本上游戲數據我們是不能篡改的,那可是違規的。」
轉眼三人已經走到一個全是玻璃的屋子里,屋里有一個圓球狀的物體,主體是銀白色的鋼材制成,有點像鳥籠。
中年男人指了指那個「鳥籠」說︰「你要不要去做下測試?」
婉兒瞧了瞧那個東東,伸了腦袋進去瞧了瞧,只見里面有個頭盔狀的東西,然後就是好多亂七八糟的電線,看著怪嚇人的,便問︰「可以不做嗎?」。
「可以是可以拉,這個測試對你日後在游戲中的契合度有幫助,但也不是非做不可,因為做這個契合度控制測試的時候還是有點不適和疼痛的,小姑娘其實不建議做。你也可以選擇只做DNA和虹膜認證,也可以正常游戲。」
婉兒皺了皺秀眉,小鼻子都皺在一起了,在游戲契合度和不適兩個中來回搖擺,最終一咬牙︰「這測試,我做。」
中年男人突然笑開了,那魚尾紋都快裂到太陽穴了,這測試是他主導開發的,有人肯做他當然是開心萬分。于是手腳麻利的把婉兒按上「鳥籠」里的座椅上,把頭盔罩上婉兒的腦袋,然後在婉兒手指上各夾上一個夾子,夾子尾部還連著各種各樣顏色的電線。
婉兒其實坐上那個座椅之後就開始後悔了,總覺得那白大褂的男人很像學解剖的醫生,正等著為自己開膛破肚。坐定之後就覺得指尖一痛,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突然全身就跟通了電似的,只听嗤啦一聲,婉兒也渾身一抖,然後就是渾身麻痹。
婉兒試著想動一下手指,卻完全沒有感覺到手指的反應,只听那中年男人在一旁說︰「別動,測試開始了。」
話音剛落,婉兒就覺得那麻痹的感覺消散,然後從指間開始,一寸一寸針扎的疼痛,十指連心啊,婉兒差點就尖叫出聲,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心里亂罵︰MD,這叫有點不適和疼痛?每個月痛經都沒那麼痛苦!
大約五分鐘過後,婉兒都覺得自己快上西天和騎白馬的和尚討論九九八十一難的時候,終于眼前明亮起來,迎面是青山綠水,小溪里還有游魚,經過之前那非人般的疼痛,她已經感覺渾身乏力了,便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婉兒環顧四周,只見四處都沒有活人的感覺,只有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有一個巨大的女子石像,女子頭戴寶冠,石雕的霞衣彩帶倒是分外生動,竟有隨風飄動的感覺。
隨後婉兒眼前有一黑,再見到光明的時候自己依舊是坐在「鳥籠」里,面前是那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和梁秘書。
婉兒想也不想的拔掉依舊連在手上的那幾個夾子,估計剛才就是靠那個通電的,隨後怒視那個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婉兒可不是要破口大罵。婉兒可是個鬼靈精怪的女孩子,雖然心里的氣的想燒了傲然公司,不過轉眼居然紅了眼眶,豆大的眼淚滴溜溜的便下來了︰「嗚……嗚……你說只是有點不適的,痛死我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