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琪應拿手背遮了眉眼,剛剛拉扯過的領口露出小片白晰,松散下的身體高高翹著二郎腿,在這一天一水的藍色里顯得格外誘惑「反正比你清白,怎麼樣」
怎麼樣?
二娘沒探到想要的八卦,反而被個毛頭小子煞到,老臉微微有些掛不住「嘁,不說就不說,我問西西去,他可比你老實多了。」二娘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桃花,忽然想起般拿手指抵了下巴嗔道「哎呀,你那破床許久沒人睡了,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麼蟲蟲蟻蟻沒有」
「什麼?你說西西來了?」剛還躺得愜意無比的某人支愣一聲坐起來「怎麼不早說?」
「對啊,我就是上趕著來通知你這個好消息來的,卻沒想被你個臭小子拉著好一頓打拼」二娘嘖嘖的搖著頭,好似某人誤了她天大的好心。
「好好好,回頭有的是人替我收拾你」說著話人已經竄出好遠「記得幫我把劍收了,還有樹下放著給五娘采的點仙花,一並帶回來」
二娘眼含笑意目送何琪應雀躍而去,軟白色的衣衫在風中劃出歡喜的曲線,很快不見。笑,漸漸收斂,伸手,瓣瓣桃粉夾帶著春風劃指而過
是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別別扭扭的小孩長大了,有了剛毅的線條,有了沉穩的聲線,和,有了知道什麼叫疼愛的心。這還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個孩子麼?二娘苦笑,削蔥似的手指輕輕撫上桃樹,一寸一寸,細細描繪著它的歲月紋路。瞧啊,他跟當年的你有多像,也愛這一天一水的藍,也愛這劍舞桃風中的亂紅。是該驕傲嗎?你也並不是這世上的唯一,可為什麼心里卻是澀的,在每每看他在這桃樹下的時候。
是不是早該忘了你,早該砍了這兩棵樹?是不是?是不是?
寶馬在玩一只純種紅頂毒蠍,倒霉的蠍王在寶馬兩蹄之間疲于奔命,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往日里引以為傲、總也卷去背間的黑亮蠍尾已經被那個馬形破壞機踩碎在一旁,逼急了也只能用兩只強健的前螯來回夾剪,不過這樣的小把戲在寶馬看來似乎顯得無聊至極。深深一個吐氣,蠍王被寶馬噴出好遠,還未來得及翻身,就又被整趴在地上的寶馬用釘了鐵掌的前蹄給扒拉回來,其間有蠍王前螯與寶馬鐵蹄拉扯時發出的咯吱聲傳出???本來已被拉回的蠍王又被推了出去,翻身之前又被拉回來,出去,回來,出去,回來
「寶,早」何琪應飛身而過,不忘與它打著招呼,看起來心情不錯。
寶馬抬頭看了看從樹蔭下強行穿過的陽光,正午,光線熱辣!焦燥!不屑的撲突突打著鼻噴,切,神精病!
神精病來不及拾路而上,在尚未抽葉的荷塘里幾下輕點,踩著水面長躍而過。過了荷塘再往前一排木屋便已盡現眼前,門柱吊床上躺著一個人,可能二十大幾,也可能三十出頭,手上閑閑轉著一桿竹蕭,眯眼听風。
「師祖,早」
「早!」男人聲線,懶懶的透著一股子妖氣,翻個身,斜倚在吊床之上,一手托腮,一手把弄著它的竹蕭「我說,春天來了噢?」呵,二娘師傅麼,不這樣那成?
何琪應在緊閉的門前整著自己的衣裝,抿抿發,束束衣,一邊回頭跟落草眉來眼去「醋得你,平日里裝得跟個仙似的,一見我家西西來就打翻醬油瓶,五顏六色輪著番上場,怎麼著?這是要改得唱大戲嗎?」。確信自己可以光鮮人前,何琪應扯著笑俯在落草耳邊,慢慢淺淺,帶著味惡意的「看見我們年輕人愛得你濃我濃是不是特吃味兒?是不是覺著自己一個人特落寞?」一個閃身躲過落草落毒聖的一記冷風,何琪應見好就收「您老就酸著吧,誰理你!」轉身推門。
落草怒,一桿長蕭夾仇帶恨般直奔可琪應後心「老?你小子哪只狗眼看見我又老了?」
竹蕭在何琪應指間一轉,嗚咽著又送回落草手中「不老不老,女敕得還跟當年一樣成不成?」
不過說實話,落草真的不顯老,外在表相是騙人的,雖然他總也不肯說自己的真實年齡,但據二娘所說,這個老頭,嗯,二娘通常都是這麼叫的。這個老頭至少也得這個數二娘伸出長長四根手指。
也不知平日里是怎麼保養的,從何琪應頭年進山到現在,他那張臉就沒怎麼變。不止何琪應這麼認為,二娘說當年她還小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模樣「嘁,老妖怪!」
話分兩頭,且說何琪應破了落草的暗攻,推門進得木屋
屋里氣氛有點沉悶,一張桌,一壺茶,圍坐一桌人,大娘,三娘,四娘,五娘,及,把下巴搭在桌沿強撐著眼皮不肯入睡的西西。
十年時間在這幫女人身上並沒刻下太多印記,倒是西西,出落得風華絕代!
細軟亮黑的長發,及腰,披灑著透窗而入的陽光,泛起點點星光;淡眉,攏著些許天生的小憂郁;一雙堪比西子湖水的清澈眼眸,總也能從其中看出些不一樣的情愫,或靜或動,永遠有小小漣漪蕩漾其間;秀氣的鼻頭;白晰的臉頰最美的,還是那張欲語還休的紅潤嘴唇,即使是只輕輕合著,也讓你有種想深深吻下去的沖動;往日里尖俏的下巴此時抵著桌沿,由于重力,顯得有點向上翹起
「琪哥哥」見推門而入的是何琪應,西西一擺睡顏,幾乎是跳進他懷里,臉上笑得像春天開得最美的那朵桃花「你怎麼才來?」
西西從前年開始就不再竄個子了,相比于還在發育中的何琪應,身材稍嫌嬌小,撲過來掂著腳尖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所以將頭埋進何琪應肩窩是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勢。
一屋人對這兩只的濃情蜜意早已見怪不怪,只當是中場休息,淺淺喝著茶水看何琪應如何做答。
何琪應笑著將西西攬入懷間,先是撫了撫日思夜想的長發,在額上留了個香吻。後又將兩手探去西西腰間,左右捏捏「不錯,比去年又胖了點」
「有吧,今年我都有听話的,五娘也說我比之前圓了不少呢」西西還在何琪應懷里拱,左吸吸,右吸吸,似要把這一年欠下的都要找補回來一般,只是如此這般鼻音就有點重。
「今年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講好開夏才來的麼?」
「五娘說有大事,所以就來了,琪哥哥不喜歡?」
「怎麼會?」何琪應寵溺的揉著西西發頂,拿眼神問五娘到底是怎麼個事?
五娘沒答話,轉著手里的杯,大娘也在轉,不過顯得要比五娘心事重很多。
「琪哥哥這會子不忙吧?」西西忽然抬頭問。
「嗯?」何琪應低頭就對上了西西的嘴唇,得了個香「干嘛這麼問?」
「不忙咱們就去做吧,我都」剩下的話被何琪應捂在嘴里,咿咿唔唔不知在講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