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揀小貓咪 正文 第六十章 索魂鬼引

作者 ︰ 櫟陽錦

何琪應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皇上,心知肚明他這是在心疼西西,那聲言猶未盡的嘆息,多半是在說可惜了竟攤上副帶病的身子骨。何琪應早先與皇上說西西的病癥時,只是想要他不那麼排斥自己的愛人,沒成想眼下被西西一場亂鬧卻無端勾來這麼多傷感,心中暗自感慨皇上的多愁,默了默聲,不欲再在這個話題上深討。

此時張公公開始掌燈,火石聲一過更顯得西西那只露在外面的耳朵薄晰粉女敕,像是會透明一樣。何琪應笑,拿手指輕輕彈了彈,換回西西極其不滿的一卜魯,「干嘛啊!」刨開何琪應的惡爪,西西半抬起頭來對著他呲牙咧嘴,一手在下面繼續環著皇上,一手握成拳沖何琪應揮了揮「美人皇上隨便說說而已,可別以為我是真的怕你噢!」

何琪應笑著收手、聳肩,對皇上笑道「瞅見沒?這哪里是個會怕人的人啊,多半我會被欺負才是真的」

皇上笑了笑沒回聲,輕輕按下西西翹起的腦袋瓜子,要他繼續躺好。西西‘哼’的一聲以示示威結束,乖乖順著皇上的手枕去原來的位置,還像小貓一樣來回磨了兩磨。

見他不再造事,兩人閑閑說了一些雜話,其間提起幾件朝中人事,何琪應想征求一下皇上的意見,換來的答案卻是無可無不可「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也沒有什麼事是會做出來所有人都說好的,隨心而為卻要謹記量力而行。假如你要的是結果,那麼就別太注重過程中的阻撓;假如你要的只是過程,那麼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學會從容且坦然的去面對。而所有的這些,關鍵在于一個‘活’字,想辦法讓別人接受你的意見,不如想辦法讓別人提出相並合的意見你來接受,既鼓舞人心,又顯得親和大度,這便是這個‘活’字所謂的精髓。一樣的結果,所用手法不同,得來的效果自然不同,與相應之的人心也會終有所向,接下來再去操作其它事宜會顯得更加如魚得水明白我所講的意思嗎?」。

何琪應點頭。

長篇的講話讓皇上顯然有些後力不足,虛虛喘了兩口,才又說道「我知道很多事你才上手,不暢不順也在情理之中,不要急,戒驕戒躁,只要按著我前面講的慢慢模索,時間一長總會找到最適合你的方法的,嗯?」輕輕拍了拍何琪應搭在他腿上的手背。

「嗯!」沉默了片刻,何琪應看著腳下來來回回張公公走在燈前的影子,突然問道「父皇對恆王這個人是怎麼觀評的」

「恆兒?」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恆兒是你四叔的孩子,流王當年去世的時候他還都沒斷女乃,按理說不該有其父的身影投在他身上,不過也可能是血緣天性的原故,我這些年看著他長大,卻越來越能感覺出他父親的做風。性武,詭謀,看不到的地方為人頗縱陰狠,只是這些個還都不成氣候罷了唔,要說剔除也還倒不至于,你且遠觀近防便好,必竟他也是你四叔唯一留下的血脈,只要沒犯下什麼大的過失,還是不要手足相殘的好」

何琪應深鎖著眉縱,半晌猶豫著問道「父皇難道不覺得他其實是身後有人的嗎?」。

「」

從皇上處出來的時候還不算太晚,只是天色已經黑盡,何琪應抱著已然睡熟的西西走在回宮路上,身邊少了如影相隨的清王,想來大抵是早也回府去了的。

行兩步路,嘆一口氣,何琪應懷抱著西西半回過頭去喚了聲「長風!」

「奴才在!」

長風永遠也冷著一張臉,好像這天下人都欠盡了他的情份一樣,欠債的不還債,債主自然很難笑顏以對。只是不笑便不笑,偏趕上還有半邊臉的刀傷猙獰外露,映在打前兩盞忽明忽暗的風燈之下,難免不讓常人生出恐畏之意。

何琪應淡淡掃了他一眼,見應聲的人上前兩步便開口道「叫他們先回去吧,你留著,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長風點頭,回身揮手兩個字「先回!」打發了所有跟從先行一步,凌厲的連那兩盞幽明風燈也未留下,仗著習武之人的好眼力,與何琪應緩步暗行在林間夜廊。

何琪應抱著西西走得極其輕慢,大約百步左右才幽幽言道「長風,若有一日我拔你這宮中禁衛三萬三可帶得?」毫不拖泥帶水,一張嘴交付的就是這整座皇宮的安危。何琪應自是有他的考量,但長風不知,微怔過後,低頭暗暗思襯著不肯輕言一二。見此何琪應便又接著說道「清有同我講過你的事,不是很詳盡卻也略知了其中幾味雜陳之事。我自始至終都很相信凌王的眼光,相信他當年肯對你援手一救,定然不會只是想要你將來去做清的暗衛,抑或者是我的侍衛總管一職。」

長風極起復雜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復又低下,把著腰間長刃不知在想些什麼「唉,可能是事情出的太過突然了,好些事他都來不及做出相應的安排就撒手人寰,余下的讓人根本無從揣測啊」何琪應嘆,默默走了一陣,轉而又輕道「我知你此時前仇盡報心中必是不願牽扯過多是非,也知你還留在這里是為了報凌王當年復恨之恩,可我不願有這樣的人常立身側,你明白的,倒不是覺得這樣的人有什麼不好,而是覺得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拘一個人在身邊。

凌王出身皇宮,又久居官場,掌控人心之術非旁人所能企及,但他不是我,我亦不是他,沒必要佔了他的人情來博我的人事。我要的是心甘情願站來我這邊,而且能配得起我點頭的人」站定,看著長風道「長風,我不跟你講虛的,我就是看好你做清暗衛時蹲守過這整片皇宮的資歷,以你的身手,以你繪出的皇宮地形圖,我相信再也沒有人能合適過我接下來想做的事」

「」長風默,無聲的看回給他,像是想要看明白他口中所說接下來想做的事一樣。

笑了笑,何琪應繼續往前走去「當然了,我不會強逼著你在一時之間做出什麼決定,你且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三天吧!三天後給我一個答復,要麼留下來幫我共謀其事,要麼遠去天邊過你這樣的人該過的生活」回頭,笑「趁你那點稜角還沒有磨平之前」

與此同時,恆王府

凌伯盯稍恆王已經很久了,何琪應給的指令,許諾事後送他三壇上好的錦湖春,咂巴咂巴嘴,凌伯覺得還是有些不值當。想要好酒自己去皇宮酒窖偷不就結了嗎?何苦大晚上的跑恆王這小子屋頂吹冷風,雖然正常情況下他是去西西的屋頂吹冷風,不過那是不一樣的。在那邊西小子還能時不時爆兩句好笑的句子來听呢,擱這兒能干嘛?陪一幫武功低微的侍從守著豬睡覺?還是一只打從宮里出來就直奔床頭的豬。

凌伯躺在恆王臥房屋頂暗自謀劃,是不是明天要跟何琪應推了這單不值當的買賣呢

‘吱鈕’一聲門響,本該是在凌伯監視下睡得正熟的人應聲跳了起來「啊,義父您可回來了,孩兒在這都等您快一個下午了,就怕您今天又不回來」

來人全身都被包在一頂黝黑色的斗篷里,看不見臉,只帽口處開著,卻是拉得極深,僅知道他會從那里出氣而已,旁的一概都被攏在暗處,像只前來索命的鬼引。

這只鬼引聞言完全不為所動,根本沒看到恆王一般開門,關門,找了口茶水飲盡,再找了個光線不甚明亮的地方幽幽坐下,這才開口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屋不要點那麼多燈,還不快去滅掉?」聲音不像是人會發出來的,倒像是種什麼鳥獸被人攥緊了脖子,強掙著擠出那麼幾聲囂叫,既顯得尖長又顯得暗沙!

「噢!是,是是,孩兒這就去滅」恆王似乎很怕這個人,一疊的應著聲,忙去吹陪了自己一下午的那幾盞燈。

幾下呼呼聲過後,房里更暗了,低頭看不見腳尖的晦暗,會讓人打從心底生出想要永遠逃離的恐慌!恆王咽了口吐沫,久未能適應的小心左右張望著這是一間地下室,也許說它只是安了兩扇門的地下通道會更貼切。不大,卻看起來什麼都不缺,兩面牆體又各自挖深了一些,擺放著桌椅板凳、桌櫃案幾,成色還都不錯。

恆王張望了一會,待眼楮終于能適應這一室晦暗之後,尋得那人身影,斟酌著開了口「義父,孩兒今天踫到點麻煩,是有關于太子的」似是不知該從何講起般頓了頓,半天才又說道「他和清王好像是真的已經聯手了,孩兒今天冷不防在朝上吃了個大虧,孩兒,孩兒」可憐的恆王,看來他真的不知該從何講起。

「嗤!沒用的東西!」被喚恆王做義父的人一聲冷笑,難听的說話聲驚起恆王一身雞皮疙瘩「接著講啊,怎麼不講了?講你是怎麼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跪地不起,講你是如何窩囊廢一樣丟盡你父流王的臉,講你又是怎麼被那小雜種按在椅子上戲耍玩弄,講你為什麼又要無事不登三寶殿在這里枯等我整個下午加晚上,講啊,怎麼不講了」一聲聲質問接連而來,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尖囂,從喉孔強擠出的鬼叫像要入腦般毀人心智,恆王難以應對。

「義父!」淒叫一聲義父跪地俯身「義父啊,既然您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求您救救孩兒吧,孩兒,孩兒」跪走兩步撲住那人的腿腳,哭道「孩兒明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子肯定不會輕饒于孩兒的啊,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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