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未歸春欲去,寂寞斟滿杯。醉時明月醒時風,夢中起驚雷。相思處,柔腸百轉,淚嘆著一個‘忘’字終不會。又提筆,素絹千張,無址之書可否憑風給?桃花落盡眼底血,誰倚樓窗苦道君未歸
莫蘭听罷清王的選曲低低贊了聲好,兩手一撫一按古琴音色瞬時蕩于紗帳之上,再被輕風徐徐送至清王耳中,竟是流不完的悠揚婉轉。清王閉眼,那琴音中所要表達的意境在腦間逐漸清晰起來。
這《君未歸》是舊朝一位才女所書,原是首詞,後由所得者輔之又加譜了曲,兩人從未見面卻心有靈犀,詞曲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無縫。想來原也可成就一段佳話,不知為何那女子終也未能許下譜曲者一個終身,曲里曲外,一路傳唱下來不知紅了多少女兒家的眼眶。
此時被莫蘭彈來越顯入木三分,手下是幽幽的相思之苦,嘴里是輕聲低吟的詩詞,莫蘭這種比唱還要憂傷的誦讀是清王從未听過的,只覺耳邊這絲絲悠而不盡的男聲仿佛下一刻就會失聲痛哭出來一樣,讓人心酸不已。
莫蘭只將詞淺誦了一遍便任由琴聲低咽,時不時一聲嘆息也恰到好處,到底是怎樣的人又有著怎樣難耐的心事,良久之後清王默默睜眼。適時曲音剛好落盡,最後一聲箏吟裊裊收尾,盤環著不忍散去般久久回響,清王透過層層紗隙看到紗帳內的莫蘭正對他隔簾相望。
一陣風過,紗帳更加隨風漲起,忽隱忽現中清王有種西西坐在里面的錯覺。極度相似的眉眼就那麼無聲看向他,清王看得分明,那眼底流趟的情感竟是叫意,當下恍惚著站起身來向帳內走去。
一層兩層清王逐一掀開輕紗,最後一道紗簾被撥去身後時,莫蘭還是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兩個人的兩雙眼彼此深望,柔情滿滿,只不過誰是真的在看誰,而誰是透過誰在找誰的影子,此時還不得而知。
莫蘭醉了,在那人的注視下覺得自己像是隨時乘風散去,輕輕軟軟身子,輕輕軟軟的心,霍然被清王打橫抱起,莫蘭羞紅了臉卻依舊不忍錯過他眼中一分一毫的愛憐,猶豫著雙手緩緩合在清王腦後,下一刻便將自己的香唇印了上去。
極盡纏綿的一個吻,吻到兩人都氣喘不止,好不容易莫蘭從清王鼻息中掙離出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抱上床塌,盤扣開了幾枚,顯得錯亂的里衣更有些晃眼。
「燈」莫蘭知羞的掩住領口,紅透了臉頰偏頭說道。
「不」清王拒絕熄燈,縴細手指在莫蘭捏住領口的手背上來回勾劃,然後順著袖口滑了進去,淺淺撫模著看莫蘭。莫蘭心抖得厲害,盈滿水氣的大眼顫微微著掉轉過來,只一下便陷入清王一雙向上挑起的美眸之中,依晰听見那人喃喃說了句「讓我看清你」也分不清是真是假,臉前的俊顏又瞬時在放大開來。
其實莫蘭除過一張臉美過常人外,剩下的並不適合承受男男歡愛,天生窄小的**容不下任何一個攻者的,每每歡愛過後都會弄得如同凶案現場般慘烈。那些人卻欣喜若狂,言說這樣的尤物簡直世間難得,次次都像是騎在處子身上,緊致的入口是他們永遠也虐不夠的最愛。
莫蘭討厭甚至是憎恨這樣的說法,讓他覺得自己很下賤,做娼已是無奈,居然還是娼中極品,這個認知如魚刺哽噎在喉般難以下咽,時時折磨著他的心神,旦凡思及便覺痛不欲生。莫蘭不是生來就一副冷臉的,之所以變成今天這般,與其說是看開了,不如說是他在用自己的冷漠拒絕著世人的對待。
但此時此刻莫蘭從心底涌出的情緒卻是感謝,從未這麼感謝過父母給的這副身子,窄小到猶如處子,想到這里莫蘭會忍不住偷笑,那樣就不會顯得很髒了吧。在清王面前莫蘭的卑微如同螻蟻在仰視高木,只想竊取些難得的溫柔,假如因為這副身子而受到唾棄,那他就連唯一能給他的東西也沒有了。
「在想什麼?」清王趴伏在莫蘭身上,兩人發絲糾纏在一處,越顯得氣息熱到無法消散開去。「怎麼會這麼喜歡你笑的樣子」清王在身下人揚起的唇角上印下一吻,痴迷著說道。
莫蘭笑吟吟的看著清王,雙目含情,卻只搖了搖頭並不做答。
一吻過後見此,清王亦笑,小聲嗔了句「調皮」一手撐起兩人間沒有多少的距離,一手慢慢探入莫蘭衣襟。
「唔」莫蘭忍不住一聲申吟出口,忙用手掌蓋住唇瓣,兩腮更是紅到不行。
清王兩指在莫蘭胸前紅櫻上碾捏著,用嘴輕咬住他的手指向旁拉開,莫蘭只覺噴在手指間的氣息滾燙,不由隨勢而走,待清王松口後听他說了句「別忍著想听」轟然一下,但覺那熱浪瞬時轉入了自己身體。之前的熱是情動,現在的熱卻是想要毀天滅地般無休止的糾纏下去一樣,只想著他快點給自己一些難耐的疼痛。
見莫蘭欲起,清王也再按耐不下自己的渴望,不時兩人衣衫盡解坦誠以對,只听得室內一片索吻之音,莫蘭的申吟越發讓听者面紅耳赤
「這個小妖精,竟是看人下菜的」另一間室內陳知府哪里還有方才被人抬出時的醉態,面色清明的半掀著牆壁上一幅字畫,字畫後是一小小方孔,莫蘭的索歡之音便是從那里清晰傳來。
坐在鏡前的蘇小小聞得陳知府語氣恨恨,從鏡中盯著他笑道「怎麼,听人家已經弦在弓上,自己忍不下了?」
「最是婊啊子無情義,還以為莫蘭真的把誰都沒放在眼里呢,竟然是嫌之前的恩客都官位太低。說什麼冷面美人,我呸,原來是沒踫上讓他值得熱的人」陳知府知道再接下去也听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言語,一邊罵罵咧咧的甩下字畫掩住機關,一邊徑直向鏡前的蘇小小走來。
「哼,婊啊子無情?還不都是被你們這些啊,要作死啊你個急色的老鬼」忽然被陳知府抄帶而起,驚了一跳,踢罵著終是被甩上床鋪。邊急急順著陳知府的力道寬衣解帶,邊接著說道「還不都是被你們這些個披著人皮的豺狼給逼的?旦凡你們中要是有一個長情的,這暢音閣也不會開得如此久盛不衰我說你輕點行不行,我這身衣裳可是才新置辦的啊!」陳知府此時哪里還听得進這些,急急除下蘇小小的衣物後,一個長挺破口而入,疼得蘇小小一聲哀號。
在陳知府進入蘇小小的同時,清王這邊也開始慢慢步入正道,枕下是妓寨常備的潤滑油,莫蘭本不欲告知清王,但清王也根本用不到他的提點,一伸手便模了來,啟出一塊後送到莫蘭身下。
本是熱的,兩人的肢體纏在一處越來越多的熱急涌而下,猛然間被送了膏藥進去,莫蘭的身子僵住不再動作。清王也覺得手下潤滑之物過于寒涼,食指才伸進莫蘭體內就被本能的排拒著無法進出,便伏在莫蘭耳邊喘道「別緊張,一會就不涼了」
他哪里知道莫蘭僵的根本就不是這個,而是那種太熟悉不過的感覺,異物進入羞于啟口的孔道,接下來會出現的鋪天蓋地的痛是莫蘭今生也無法洗淨的過往。莫蘭還是怕的,實在是痛過太多次的經驗讓他不得不排斥著這一非人之舉,卻在听到清王的話後慢慢放棄,是的,眼前這個人不同。
待再看到清王因忍耐而攀上額角的汗意,更覺自己這回是等對了人,輕輕起手為清王撫去汗珠,強自一笑道「你不該這麼顧著我的」
你不該這麼顧著我的,有時候太過專情也是種罪過,會引發無限貪念,總想要伸手討得更多,當終有一天養成習慣,到那時再要來戒取就會猶如扒皮抽骨般痛徹心扉。
清王感覺到莫蘭的放松,包裹著自己手指的**不再緊咬不放,緩緩張開些許可以有出入抽動的余地,但還是緊致,清王像是怕撐壞他般細細翻轉探索,記憶中的那一塊小突起他不太能確定具體的位置。
汗,太多太多的汗濕了兩人體膚,莫蘭幾次用手指淺淺勾去清王額上的汗意,卻有更多的涌現出來,極力配合著,莫蘭不知他這樣要拓到哪時「進進來吧!」以往多少人想要听的話就被這樣生生逼迫出來,莫蘭咬唇偏頭,自己先狠狠惱羞了自己一回。
卻不,清王還是在找尋什麼的樣子,往漸漸開啟的入口又加探了根手指進去,更加耐心細致的模索。
莫蘭還想說些什麼,卻正在這時一股從未有過的體味排山倒海般從那里狂涌而來「啊」收不住的驚叫破口而出,莫蘭在清王手下將身子繃成弓字形狀,兩手緊緊攥住身下的被褥,眼里裝滿了對未知潮涌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