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說他看著不舒服何琪應又何嘗不是,也許會比之更甚,看到西西這一手錯亂傷口何琪應只感到了說不出的負疚,還是疏漏了,在看顧西西這件事情上他少用了很多很多時間,也許自己這些日子不是這麼忙碌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也許他只是少少抽出片刻時間強行拆看便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何琪應後悔了,他後悔自己這些日子在享受西西給予自己關心的同時卻沒有足夠的返還回去。
「到底這是什麼癥狀,為什麼西西受傷總是會比常人不同呢?收口慢不說居然還會自行惡化,琪,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大的毛病沒有被咱們發現出來?
清王的擔心還是停留在西西病情上,在他看來這一次以及上一次的事情應該同出于一種病因,而且尚未被觀測出來,他很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終有一日隱情爆發,到那時如果所有問題都鋪現在眼前的話,還來不來得及收拾。
何琪應卻想到了更深,他小心拉過西西的手指捧在掌心,看了一回,聞了一回,甚至還伸出舌尖在殘藥上輕舌忝了一下,良久不再有任何表情。
「琪?琪?」西西趴低了腦袋輕輕喚他,彎著腰盡量讓自己可以看到那人的眼楮「是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何琪應恍然一笑,然後又板起臉來訓道「你說說你,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兩個知道,會廢了這雙手的知道嗎?早些時候讓你跟著三師傅學醫你又不肯,這下有沒有後悔過?」
西西見何琪應恢復常態心里松氣,偏頭跟清王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哪知道它就越來越不好了,明明都是按時上藥的,可就是變成了這副樣子。你又那麼忙,我是不想讓你分心才這麼做的」
何琪應當然明白西西為什麼會這麼做,換做之前的西西恨不能有了這樣的傷口擺到何琪應鼻子底下給他看,借著撒嬌討好處討何琪應陪他在一起的時間。可是後來不同了,西西學會了不讓他分心,就像西西在說的一樣,他覺得何琪應是那麼那麼的忙,他在進入過何琪應的身體之後學會了讓自己變得不那麼無處不在。
「忙?」何琪應氣道「再忙也不能看著你變成這樣,我忙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不明白嗎?」。
「明白明白」西西連忙點頭「好空出時間讓美人皇上靜心養病,等大娘她們回來後有好的身子骨接受治療,這樣咱們走的時候你就可以放心了」
這樣的說辭何琪應不止一次在西西耳邊呢喃過,西西記得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他才更不願去打擾到他,在西西看來何琪應已經為自己籌謀得夠多的了,既然都是為了自己與他的將來在辛苦工作,那麼現在的一切就不該讓何琪應一人承擔。
不過這樣的說辭清王還是第一回真切的听到,深深一閉眼,他說不出心底涌出的感情該怎麼解釋,也許是羨慕,也許是失落,這時才真切的感覺到眼的兩個人最終還是會離他遠去,在看不到模不到的地方過著他們認為會很幸福的生活。
好似一出完本戲,主角上場他這個配角就該靜靜退去一旁,將來的將來注定會沒有他的位置,注定沒有,就像現在一樣,越待在這里清王就會越發覺得自己多余。
「你看著他,我去外面透口氣,有什麼事記得叫我,就在院子里不會走遠」
「清,等等」何琪應卻喚住了他,示意他等一下,然後俯身對西西說道「閉上眼楮乖乖睡覺,現在,馬上,我去跟清給你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什麼好藥能讓你明早就會長出一雙小白手的」
「怎麼可能」西西垂了垂眼簾,正好看到何琪應挽在腰間自己送他的那枚珠,本來想伸手去模模的,可是伸出去後看到那一手傷又黯然著收回「不包了嗎?這樣」順便舉起來給兩人看他現在的樣子,大約還是擔心會把床給搞得很髒。
「不用」何琪應淡淡道,扯過一條干淨的紗布將西西的手腕輕輕綁在床頭處,可以動,卻不能隨意伸進被子里的尺寸「可能會有點辛苦,可也是你自找的,從今天開始傷口不能再包著了,藥也不許抹,除了我和他誰也不能踫你的傷口明白嗎?」。說話是將西西的另一只也綁去床頭。
西西大張著兩臂愕然,左看看,再右看看,最後只得乖乖的點頭道「明白了,可是這樣會睡著很不舒服,你確定整晚都要這麼綁著我嗎?」。
何琪應道「不用整晚,一會我跟清聊完了就回來放開你,有我在的時候不會讓你的傷蹭到床,那樣就不會疼了」撫著西西的頭頂,像小貓一樣,西西把臉也伸進他的手掌中間來回輕磨。
「睡吧!」
「嗯」西西點頭,又看著清王笑道「又要麻煩你,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還好」清王溫溫笑道「有時候不自做聰明就不會顯得那麼沒用了」
其實清王更願意將自己的手也放到西西頭頂上,也感受一回被愛和討愛的心情,但是他不能,因為這兩個人的畫面看起來是那麼和諧,他怕自己會被壞掉一些什麼東西。
從房里出來正好踫上從外間趕回的圓圓,捧著樣物事匆匆而來,額上可以看到晶晶的汗意「太子殿下,清王殿下」蹲了蹲身對清王說道「清王殿下這是您叫奴婢找的藥,現在就給西少爺換上嗎?」。
清王尚未開口何琪應卻是搶先一步說道「給我就好」打開蓋子聞了聞,問道「從哪里尋來的?」
「是跟張公公討的,清王殿下說‘綠絲’只有皇上那里才有,奴婢便去的皇上那里」
「嗯」合上‘綠絲’的蓋子,何琪應笑著將東西甩給清王,走開兩步狀似無意的問圓圓「那之前西西用的藥是哪里來的?也是皇上那邊?」
「回太子殿下的話,不是!」圓圓搖頭道「是跟太醫要來的,之前院子里備著的常用燙傷藥沒擦兩回就用完了,是奴婢跑去跟太醫那邊討的藥,當時還有太子殿下您開的手方您忘記了嗎?」。
「你別說還真忘了」何琪應轉過頭去對清王笑了笑,又問圓圓「那你去討藥的時候有什麼人在旁邊嗎?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要不然人家怎麼會知道你這藥是給誰用的」
清王有點疑惑,像這樣的事情何琪應為什麼要問得這麼仔細,自來這院子里向外面要東西都是圓圓在做,圓圓這孩子雖說小有些聰明但是對西西還是不錯的,難道結合之前何琪應在西西傷口上做的那些事,清王猛然間想到一種可能性,不由就眯起眼來的看向圓圓。
圓圓是什麼樣的精靈人物,听聞何琪應問她的這些話就已經知道了這藥上肯定有問題,這會子清王這般看向她更是心中一悚,忙跪地將那日討藥時踫到的人物事物一字不落的講給兩人听。
罷後何琪應一揮手道「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又道「還沒有確定是什麼上出的問題,你也不必緊張,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口風放緊些,不要給我听到不該听見的東西」
「是,太子殿子,奴婢自當西少爺從來就沒傷過手」
「沒傷過手討藥做什麼用?去吧,還跟往常一樣就行了」
「是!」
待圓圓一走遠清王馬上迫不及待的開始發問「你是在懷疑那藥有問題?」
「不是懷疑」何琪應虛扶著樹干幽幽恨道「而是肯定!有人已經開始對這邊動手了,你猜那個人是誰?」
「誰?」
「蘭妃!」
何琪應咬出來的字眼不是‘母妃’而是蘭妃,清王很明顯在其中听出了不一樣的情緒,那是氣憤,是不甘,是恨,蘭妃終于還是將手伸到了西西的身側,清王默然,對于這種情況他不知是該勸何琪應放松心情曉以應對,還是該給何琪應添把火進去,讓這份淺淺才露端倪的恨意燒死在這之後的所有可能性。
所以這些最終化成一聲深嘆拍去何琪應肩頭,清王嘆道「再確定一下吧!」
何琪應回手輕拍著清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背,道「我會的,沒有確定下來的事我不會找上門去理論,放心吧!」
想了很多種原因卻還是依舊困惑,清王不明白為什麼西西在紫綾宮這麼久了那人才開始動手,而這第一動就這般狠毒,卻又不致命,蘭妃究竟想要用這件事表達出一種什麼樣的意思呢?
清王有的是時間還考慮這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卻不是現在,現在他更關心的是西西的傷勢,就從自己的角度來看西西的傷很嚴重,要不然他也不會驚惶到專門把何琪應找來,而不是等來。
「我也不知道,‘烏木’的毒性自來很強,唯一可解的是‘蠶蛹’,可是這個時節你讓我去哪里去找新鮮蠶蛹來?更別說還要取其尾部了」
最難的是好像何琪應也失了主意,月光下的背身顯得那麼無力,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清王真想上前擁住那個人,告訴他不要太擔心,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