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揀小貓咪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難堪

作者 ︰ 櫟陽錦

劉子玉走後西西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何琪應一路尋來的消息讓他興奮著,清王也高興,但他的自控能力顯然是比西西高出不止一兩個境界。晨色漸漸從窗口掃進來,西西這才略略有了一些困意,抱著清王手手臂一邊說話一點開始上下眼皮頻頻打架。

清王無奈著笑道「睡吧,等你醒了我們再說」

「不要」西西嘟嘴道「還都沒有跟你講完呢」話是這麼說,眼皮卻是切實的閉在了一起,清王只好拍著他的後背听之任之,其實也再沒有講多久,聲音越來越弱下去的時候,清王便知道西西已經睡著了。

西西在跟清王講的是多少年前他與何琪應還住在山里的那一段,講過很多遍了,但西西總也講不煩似的抽空就會拉出來再講講,清王也听不煩,那樣的何琪應他並不了解,他想關注到他曾經歲月里的每一日每一時辰。

又想起劉子玉昨晚說過的話,清王漸漸眯了眼的看著密合窗口,這個人可不可信還不好說,再者,即便是可信也終是有著他的目的,為了什麼呢?清王不解,可有一點他卻清楚,那就是以劉子玉的身份或者說以三皇子的身份,不可能直到現在那知道他跟西西被抓了回來,既然早不動,那麼此時一動就令人不得不生疑了,再配合上他所說的何琪應尋來之言,就更加叫人非得深思一番不可。

漸漸清王就想到了他與劉子玉初見時的情形,那時清王被派到臨安治水,而劉子玉,據說是被自己人逼去臨安的,其實是里應外合也不一定,必竟很快就有原兵追來了臨安,一場莫明其妙的攻城戰,清王是守方,他那時幾乎要被逼到死境,而事實上那一場戰事里的確是死了不少本該幸福生活著的人。

不過還有一點就是,那時也是劉子玉出言幫的清王一把,並不是說性命之類,而是說自己可以幫清王帶封信給何琪應,他一定是以為清王死定了,所以好心為之的要再幫清王做點什麼出來,也正是他那一點點的拖延讓何琪應率兵趕到,應該算是幫到自己了吧,清王默默想著

「清,什麼時辰了?」若久之後西西迷迷糊的問道。

什麼時辰了,清王才驚覺自己這樣坐著想了甚久,但奇怪的是今天卻一直沒人送飯進來,這也是清王能坐這麼久最大的原因「應該過了晌午了吧,還睡嗎?」。

「不了」西西搖頭道,慢慢從床上坐起身來揉眼不止「他們送了什麼過來?我有點餓了,想吃過再睡」

「可真是」清王笑著彈了彈西西腦門,被躲過,指著門邊水盆道「先洗把臉吧,可能就快送來了」

像是應著清王這一聲一樣,門外一陣鎖響,然後‘叩叩’兩下後被輕輕推開,西西是個熟手,早在第一聲門響的時候就在清王的幫助下滾到地上,此時那人再推門看到的就是西西在跪地為清王穿鞋的模樣,來人搖了搖頭,放下托盤後說道「飯來了」

清王看也不看的哼了一聲,西西忙跑過去說道「謝謝姐姐又來送飯」

「嗯」來人回頭笑道「今天有好菜,你應該很喜歡才對」

「真的?」西西拍手探頭「姐姐最好了」

被夸之人笑道「嘴可真甜,好了,不跟你多說了,說多了又會被他們罵」指指門外,來人從托盤里取出飯菜,又將之前的舊碗收起,端在手里道「我走了」

「嗯,姐姐好走」

那人便笑笑的出門而去,又是一陣鎖響,清王側下,外面漸漸又恢復到之前平靜「嘴可真甜啊」他笑道「是不是真的喜歡?」

西西撲咬道「還說呢你」坐在清王身上,不滿道「你每次都冷著臉的對人家,被你嚇到了好不好?下次沒有人來送飯我看你還吃什麼」

「吃你嘍」清王親了西西一口,推他下地道「快去洗洗,咱們開飯,不是餓了嗎?」。

「嗯」西西听從的把手泡去盆里,回頭道「你先吃,我知道你肯定也是餓了的」

「不了」清王卻道「一起吧,我喜歡跟你一起吃,比較有食欲」

西西便快速的把自己洗干淨,然後在清王已經擺好的飯菜桌上坐下來,兩手接過清王盛好的飯,道「清啊,我們就快出去了,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到蘇小小那里好好吃一頓,把咱們之前欠下的一次性補回來」

清王笑,在西西的注視下輕輕送了口米飯進嘴。

出去麼?那也是多久之後的事情了,人總是種最矛盾的生物,這一時雖說不自由,但卻過得滿足,有了西西的陪伴與結予,好像整個天都藍出不少,雖說他們現在誰也不可能看得到窗外是什麼天色。

但清王就是覺得開心,他從來都沒想過能得到的愛終于在最難的時候得到了,不願意放手,卻又不得不放手,假如劉子玉的話是真不假的話,那麼,是不是也就是意味著,清王終將要把西西送回到何琪應手中,他不是不甘,而是不舍,這麼難得的幸福竟然只有少少一些時間,怎麼能夠。

「清,真的有好菜,魚身上就這塊肉最鮮了,你嘗你嘗」

還有何琪應,出去後要如何面對他,自己已經不是個清白之身,況且在那之後又與西西發生過了一些接觸,一定會很難堪吧,細細嚼著西西送來的魚肉,清王甚至想到了歸隱。

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一輩子,遠離人群,也遠離他跟他,就當是這世上再無一人識得,種田看書,過完下半生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終究不是個能說得出口的事,何琪應一定會追問這是為什麼,追不來的話西西也會告訴他為什麼,會不會被看不起,會不會被恨,清王不知,清王只知他想就這樣被深鎖原境之內,出不了門也好,見不了天也罷。

他實在是太害怕見到何琪應了,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是個問題,而最大的問題還是自己,清王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想來有可能永遠都過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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