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彥呆呆的坐著,想了好久,思緒混亂。
曾經給自己那麼多溫暖的太後,難道一直都是偽裝嗎?瑾彥忘不了自己初進王府後,太後的極力撐腰。也忘不了流產之時,太後如家人一般的守候。只是這一切,在撕下偽裝之後,都讓瑾彥覺得那麼的惡心。她想唾棄,最終卻還是寧願選擇活在謊言里。
再想想天麒,難道他現在就真的不想做皇帝了?籌劃了那麼久,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夭折了?
如果把事情告訴秦天又會怎麼樣呢?殺頭之罪或是恩斷義絕?
不知不覺到了吃飯的時間,丫鬟來叫瑾彥,瑾彥看看天色才知道,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飯桌上,異常冷清。
天麒和瑾彥只是默默的吃著飯,瑾彥看著天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知道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自己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扒著飯。
就那麼冷冷清清的吃完了飯,瑾彥準備回房,天麒終于開了口。
「玉簫」輕輕的喚了一聲。
「嗯?」瑾彥回頭,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局促的男人,「有事嗎?」。
「你怎麼想?」眼中透著某種莫名的情緒。
「什麼怎麼想?」瑾彥心中知道天麒此時指的什麼,卻寧願無辜的凝視著他。
「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怎麼這麼問?」瑾彥心中一顫,卻還是佯裝鎮定。
「處心積慮想奪自己弟弟的皇位,甚至不惜謀害他。」
瑾彥搖搖頭,「我不懂這種事情,也許你在追求某種東西。」深深的看了天麒一眼,「權利或者榮華?」
「在你眼中,我就是貪念榮華富貴,歆慕權力的人嗎?」。天麒似乎有些急了。
「你早就應該知道,我會這麼認為的。」
「你們都出去」天麒沒好氣的對丫鬟門說了一句,轉而看著瑾彥,「我秦天麒絕對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瑾彥點點頭,「那你為什麼要造反?」
天麒笑了笑,「當父皇對額娘說‘秦天才有真龍之氣,天麒不過是個清風中的孩子’的時候,我就想造反了。」看了瑾彥一眼,「我當時不懂父皇的意思,我以為他看不起我,他看不起額娘,他心里只有德妃,還有德妃的兒子」
「那現在呢,你理解了?」
「我以前幫著秦天處理政事的時候還沒發覺,但是自從打過那一仗,有過那幾綹白發之後,我才知道,我確實是清風中的孩子,適合簡簡單單的活著。」
瑾彥笑了笑,「你不覺得你把你自己的企圖說的太過于輕巧了嗎?」。
天麒臉上卻淡然的很,「玉簫,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相信不了我,你可以選擇不幫我。」
「我有選擇嗎?」。瑾彥聳聳肩,「我自從被納為第十房小妾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選擇的和你秦天麒扯到一起了。」
「我現在給你選擇。」天麒低下頭,「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放你走,但是現在」抬頭看著瑾彥,眸中似乎是一片汪洋,「我覺得我沒資格了。」
「你愛我最深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你是叛賊嗎?」。看著天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被硬生生的埋藏在心底。
「想過。」毫無起伏,「那時以為可以埋藏。」
「昨天怎麼不說?」直直的看著天麒,卻並不是想知道什麼。
「沒有勇氣吧。」
「我幫你」瑾彥頓了一下,「我們之間結束吧。」
也許有時候,愛,就是這樣。
前一秒兩人相依相偎,後一秒,曲終人散場。
太快了,太唐突了嗎?
沒有。
男人花心,女人變心。
也沒有。
放棄最不可能的相戀,
才是最正常的結局。
天麒呆呆的看著瑾彥,「你至始至終還是不準備相信我?」
瑾彥搖搖頭,「如果可以,就算是為你奪皇位,我都願意。但是,我們現在在彼此折磨,不是嗎?」。
「我以為有希望的。」
「你不過是不想接受我們之間的死亡而已,這根本不是希望。」瑾彥笑了笑,「把你的計劃寫下來吧,我明天看。我現在困了。」
「好。」
瑾彥走出門去,剛剛發生的一切,恍如一夢。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金麒坐在床邊,準備給寒玉少喂飯。可是寒玉少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來吃飯」
「不」一聲怒吼,嚇得金麒丟掉了碗。
金麒急忙起身,快速的擦著床上的湯汁,「你可以說話了?」很有些欣喜的看著寒玉少。
可是寒玉少似乎並不欣喜,而是迫切的渴求某種東西。
金麒看著寒玉少在自己身上尋找著什麼,很是納悶,「你怎麼了?」
「藥藥」寒玉少拼命的發出聲音。
「你只一天不吃藥就可以說話了,這藥肯定不是好東西。」看著寒玉少,「不要吃了,好不好?」聲音很小,像是怕暗影發覺。
「藥藥」寒玉少全身抽搐,滿眼渴望的看著金麒。
「玉少」
「藥給藥」寒玉少不住的喊著。
金麒被寒玉少這麼一鬧,很是不安,自己已經把藥扔了。想捂住寒玉少的嘴,可是他本身身子就虛,要是這麼一捂,送了命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金麒猛地回頭,「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沒,」金麒避開暗影的眼神,拍了拍身上的米粒。「玉少他」
「藥」寒玉少看著暗影,「藥」
暗影看著寒玉少這般乞求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擔心,反而嘴角一絲笑意,「金麒,你沒給他吃藥嗎?」。
「啊?我」金麒一愣,「我把藥弄丟了。」
「是嗎?」。暗影走了過來,「是丟了,不是弄丟了。」
「你」金麒看著眼前這個充滿危險的人物,不想隱瞞︰「沒錯,我是丟了,這藥根本不能夠治寒玉少的病吧」
「怎麼會?」暗影指著寒玉少,「你看他那麼迫切」
金麒看著已經消瘦的不行的寒玉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怎麼這麼問?」暗影直直的看著金麒,「難道我不值得你信任?」
金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暗影的眼楮,「我要帶寒玉少回王府。」
「我說過他不能受一點兒的顛簸。」
「我不信」金麒看著暗影,「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那你就把他帶走吧」眼中似乎很決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金麒眼中一絲疑惑閃過,但是最終還是走向寒玉少,「我們回王府」說著準備將寒玉少扶起來,剛剛彎子抱住寒玉少的身子,後面猛地一掌將金麒打暈過去。
暗影看著寒玉少大笑,「哈哈哈,怎麼,是不是很氣憤啊,啊?」拿出手中的藥丸,看著寒玉少「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看著藥丸,「其實我也想問問你,你之前教我怎麼追金麒,背後又說娶她,你又是什麼意思?」說著猛的將藥丸扔了出去,「哎呀,藥丸丟了,怎麼辦?」拍了拍寒玉少的臉,「好可憐,你要生不如死的過一天了」
寒玉少抓著被子,「藥,藥」滿臉的乞求。
「哈哈哈」說著一把將金麒橫抱起來,對著寒玉少嫌棄的搖搖頭,「你好像一條狗。」說著走了出去。
寒玉少看著空空的房間,雙唇蒼白,心中似乎被千萬只螞蟻趴著,「藥藥」
暗影將金麒放在床上,輕輕撫著金麒的臉蛋兒,笑了笑,「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自嘲的搖搖頭,「我暗影還沒那麼鐘情,你只不過算是合我胃口而已。」
「模夠了沒?」一個女人的聲音。
暗影手猛地一抖,
「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我本是想問問暗影大人,計劃實施的怎麼樣了。」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沒想到你還樂得逍遙啊」很有些嘲諷的味道。
暗影猛地拉下帳簾,「出去說」似乎害怕金麒醒來。
蒙面的女人笑了笑,「怎麼,還沒準備將她滅口?」
暗影轉身看著蒙面的女人,「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哦」蒙面女人理解的點點頭,「我是怕暗影大人逢了桃花劫」
「我自有分寸」
「我來是告訴你,那邊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只差暗影大人這邊的事情了」
「知道。」
「我到是很懷疑暗影大人的能力,這皇位的事兒」
「住嘴」暗影看著女人,「我跟著金麒郡主走南闖北,無論皇宮還是影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難道你還懷疑我的本事不成?」
蒙面的女人點點頭,「是啊,你到真是無處不涉及。我有時候在懷疑,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要來這一招的」
暗影笑了笑,「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警告性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不要太掉以輕心,秦天不是個好惹的主」
「這個不消大人提醒。」
「小心你周圍的人。」暗影說完,快速的消失在女人面前。
「這個不用你教」女人笑了笑,周圍的夜色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