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彥本正往門外走,听到秦天那一句「太後和大哥的事我都知道了」,往前走的步子猛地一停,心中很是納悶,這秦天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太後寢宮外,一片蕭索。本是百花爭芳的花園,也因為這深冬時節,紛紛隱起自己的姿色。只剩落葉與枯枝,在這園中徒增淒涼。
「太後,簫妃來了」
太後躺在床上休息,听到這個消息很是歡喜,想要直起身子「快,快宣她進來」
瑾彥走進來,正看著太後想要直起身子
「太後」瑾彥急急的走了過去。
「玉簫,你來了」依舊那麼慈愛,溫和。
瑾彥一愣,無法抗拒這種親密感,無法將眼前這個慈愛的太後與聯合自己兒子一起造反的野心女人聯系到一起。
「太後,小心」
太後看著瑾彥走過來,心里很是開心,「玉簫啊,最近好不好?」
「好。」瑾彥點點頭。
「來,坐到哀家床邊」太後拍了拍床邊上的地方,示意瑾彥坐下。
瑾彥握著太後的手坐了下來,表情很自然。
「玉簫啊,我時日不多了」太後本準備繼續說,沒想到瑾彥搶先責備起來。
「太後您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不要亂想」
「真希望如你所說」太後慈愛的看著瑾彥,「玉簫啊,其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嗯。」瑾彥點點頭,「什麼事?」
「其實之前,」太後嘆口氣,「我听說你的腿在戰爭中落下的殘疾,改變了讓天麒封你為王妃的初衷,但是人之將死,有些事都想明白了。」說著將瑾彥的手捧在手里,輕輕的撫模,「如果你們真的彼此喜歡,我什麼都不會說」
瑾彥驚愕的抬頭,看著太後對著自己那麼友善溫暖的笑容有些吃驚。
「替我好好照顧天麒,好不好?」溫和的語氣,像是商量,卻更像是一種臨終的囑托。
「我」瑾彥面露難色。
「怎麼了?」本來握著瑾彥的手顫抖了一下,很是焦急的看著瑾彥,「難道你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瑾彥對著太後笑了笑,「不是不願意,只是」瑾彥無奈的低下頭︰「我與天麒的緣分也許盡了。」
「什麼?咳咳咳咳」太後完全不能接受,「你們好好的,怎麼會咳咳」一時激動,竟然連話都說不出口。
瑾彥看著太後因為咳嗽,本來有些紅潤的嘴唇漸漸發白,知道大事不好,立馬握住太後的手︰「太後,太後,你沒事吧」
太後呼吸有些微弱,身子似乎大不如以前,虛弱的很︰「告訴我,是不是天麒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瑾彥搖搖頭,淚水充盈眼眶,卻還是不住的搖頭︰「沒有」
「那你們怎麼」
「太後,有些事情是講不清楚的。」語氣有些悲傷,任誰都能听出其中的滋味。
「你還是喜歡他的,對不對?」太後看著瑾彥,「婚姻不是兒戲,既然你們已經成親,並且做了那麼久的夫妻。緣分有沒有走到盡頭,不是口頭說說就算數的」
瑾彥一愣︰「太後您的意思是?」
太後看了瑾彥一眼,眼中似乎有著某種哀求︰「我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麒,」看著瑾彥,「天麒與秦天的恩怨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我」瑾彥一愣,太後怎麼會了解的那麼清楚?
太後看著瑾彥滿臉疑問,解釋道︰「我在之前就告訴了秦天,希望若有一日天麒真的走上不歸路,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要深究。」對著瑾彥笑了笑「天麒這孩子不服輸我知道,之前我也想過幫他奪得皇位。」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秦天治國有方,萬民敬仰,我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為皇室添亂。」
「所以,很早之前你就告訴了秦天?」瑾彥心中頓時開朗,「怪不得秦天知道那麼多。」
太後搖搖頭,「也不算很久,不過秦天這孩子也許是真的龍之驕子。」
「啊?」瑾彥一愣,「怎麼這麼說?」
太後笑了笑,「他根本就是心知肚明,故意不動聲色罷了。」說著很輕松似的吐了一口氣,「好在我們母子倆之後的作為沒有令他失望。」
「太後」瑾彥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身。
太後深情的看著瑾彥,「玉簫,我這一生算是沒有什麼所求,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見天麒真真正正的幸福。我不管你與天麒的林林種種,我只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是」
「沒有可是」太後緊緊的握著瑾彥的手,「就當我求你了」
當一個深受重病的老人,用渴求的眼神看著你,囑咐一件她死都不放心的事情的時候,任誰都沒有辦法狠心的說出那冷血的「不」字。
「太後放心,」瑾彥笑了笑,「我會好好對天麒的」
「真的」太後臉上頓時光彩四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瑾彥似乎覺得某些地方有些不對勁,試探的喊了一聲,「太後?」
太後竟是坐直了身子,「來人,把皇上叫過來,就說哀家有事囑托」
「是」
瑾彥看著此時紅光滿面的太後,心中吃驚︰「剛剛還氣虛微弱,怎麼說了一大堆話之後反而精神煥發了?」
「太後」秦天走進來看著太後躺在床上,著急的不行。迅速的走到床邊︰「太後,御醫不是說您的病沒有大礙嗎,怎麼好端端又臥床了呢?」
太後看著秦天想放炮仗的嘴,心虛的避開瑾彥直勾勾的眼神。
「太後~~」瑾彥陰陰的一聲叫喚,讓太後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怎麼回事?」秦天看著瑾彥的表情,滿臉的疑惑。
太後無辜的看著秦天,「今早天麒找我發了一通牢騷,說是女兒家放縱不得。一松口就說兩人緣分已盡,要我出馬,幫他把爛攤子收拾好。」
「啊?」秦天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那您老有什麼戰果?」
太後看著還處在恍然大悟中的瑾彥,「下旨封妃」
瑾彥一怔︰「不要」
「不得反抗」太後和秦天母子倆異口同聲,義正言辭的說道。
瑾彥被這迎面而來的氣勢嚇得一愣。「可是」瑾彥咽了口口水,「金麒郡主和我哥還在暗影的手里。」
太後一愣,「秦天,你派的」
「太後」秦天一個急忙接過話來,「若是這樣,不如等金麒郡主和寒玉少安全後,一起辦喜事,怎麼樣?」
「一起?」太後納悶的看著秦天,「這金麒和寒玉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
秦天無奈的看著太後,「還沒洞房就被劫走了」
太後無奈的點點頭,「那好吧。」看了瑾彥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
瑾彥無奈的笑了笑,心中大罵︰「混蛋天麒,真是夠無恥。偽君子,表面說的冠冕堂皇,背地居然暗自搬救兵」
天麒正在想著怎麼辦,突然猛地打了個噴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子,「誰敢罵本王?」
瑾彥像打了敗仗一般,沒精打采的走出宮門。
「你終于來了」吉木塞睡眼朦朧的看著瑾彥,「怎麼樣?」
瑾彥看著吉木塞,才猛地想起了什麼。「我呃」很是抱歉的聳聳肩膀︰「我忘記了」
「什麼?」吉木塞很憤怒的問了一句。隨後卻又立馬溫和的看著瑾彥,「沒事沒事,那現在干嘛?」
「跟我回王爺府吧,我一個人別提多悶了」
吉木塞點點頭,「也好」說著挽著瑾彥,「還沒見寒玉少和金麒這對新婚夫婦呢」
瑾彥腳下一停。
「怎麼了?」吉木塞看著瑾彥奇奇怪怪的,「走啊」
瑾彥對著吉木塞笑了笑,「他們失蹤了。」
「啊?」
「不要激動,回去說,回去說」瑾彥看著吉木塞著急的模樣立馬安慰道。
吉木塞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金麒轉過頭去看著暗影走了進來,「放我出去」
暗影臉上冷氣不減,「見面就要說這些嗎?」。
金麒一愣,「你」金麒雖然經常看著暗影這樣,可是現在,他這麼冷冷的毫不溫順的看著自己,金麒真的很不習慣。「你到底想干什麼?」語氣似乎委婉了許多。
暗影抬眼看了金麒一眼,「該吃飯了。」
「我不要」相互冷冷的對視著。
「不吃怎麼有力氣逃出去。」暗影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將金麒扶著做好,端過碗「我喂你」
金麒看著暗影冷冷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的晃神。「你為什麼會變那麼多?」聲音很小,完全不像是以前大吼大叫的刁蠻郡主。
「人一輩子若是一層不變豈不是很累?」暗影夾起菜,「張嘴」語氣很生硬,透著命令。
「我不想吃」金麒別過臉去。
「好。」暗影也不多說,起身準備走。
金麒一愣,似乎有些後悔。
暗影正準備走出門去,沒想到又走了回來
金麒以為暗影心軟,沒想到暗影對著金麒冷冷一笑,一把將好好的飯菜打翻在地上。「不想吃,看著也會心煩。」說完,徑直走了出去,不帶一絲的遲疑。
金麒鼻子一酸,委屈的落下眼淚。
當暗影看著寒玉少的時候,寒玉少依舊半死不活。
「吃藥了」暗影的語氣似乎有些緩和,卻並不準備示好。
寒玉少看著手中的藥丸,「毒藥」抬頭看著暗影。
暗影看著寒玉少,哈哈大笑︰「白色曼陀羅花粉和罌粟的蒴果精煉而成。」蹲子拍了拍寒玉少的臉,「有本事你就繼續熬,我倒要看看你寒玉少經得起多大的誘惑」毫無遲疑的離開。
寒玉少雙手顫抖的拿著那幾粒藥丸,想要放進嘴里。
「啊」一聲怒吼,猛地將手臂直直的砸在桌腳上,血肉模糊。寒玉少咬的嘴唇出血,猛地將藥擲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