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駕到 正文 066周到

作者 ︰ 彩筆小芯

最先出來的是一位護士小姐,然後大門一開,接著出來的就是主刀的專家和各位助手們。

趙子淇忙迎了上去,她想問︰怎麼樣?但卻覺得嘴干舌燥,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裴炎也跟了上去,見狀笑著對專家問道︰「張叔叔,手術結果怎麼樣?」

專家原本一臉疲憊,看到裴炎,意外之余,笑容也迅速浮上面孔,笑眯眯的道︰「手術十分成功小炎,你怎麼也來了……」

「病人是我學妹的母親……」

兩人的寒喧,趙子淇已經听不入耳了,她滿腦子都是那句「手術十分成功」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雙手合什,嘴里念叨著媽媽常念的那些「南海觀士音菩薩保佑」。

手術做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各位醫護人員都疲憊已極,閑聊幾句,裴炎就識趣的道︰「我爺爺還沒有出院,我也就不邀您去家里了,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來家里坐坐。」

張專家也是大忙人,聞言也不再停留︰「好,幫我給老爺子帶個好,改天一定去叨擾。」

「謝謝您了,張醫生。」趙子淇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表達了自己真誠的謝意。

專家是听慣了家屬感謝話的,只是微笑頷首示意就迅速離開了。

後面,護士已經推著還在昏迷中的趙媽媽從手術室中出來了,趙子淇看到後就再也顧不得其他,小跑著過去,跟著手術床往病房走去。

裴炎沒有再跟上去,只看著她忙前忙後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些許憐惜。他本來以為自己的處境就夠艱難了,父母不在身邊,長輩們全為權為名為利而奔波,病床上的爺爺只有他一個人真心掛念。

但此刻看到她,他才知道,比起她來他的狀況要好千倍萬倍。可是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一絲為難哀怨,也從來沒從她口中听到過一句抱怨的話,這個女孩子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強韌無比的心。

……

回到病房,護士小姐交待了一系列的術手注意事項,然後就離開了。

趙子淇看著還沒有恢復清醒的媽媽,又是心疼又是高興,提了許久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她有種終于可以全然放松後的疲憊,精神上的和身體上的。

趙媽媽左手上還扎著針,趙子淇就坐握住了媽**右手,那溫潤的觸感讓她的心更加安定。她把臉輕輕貼在媽**手上,淚水就那麼突然的奪眶而出。

媽媽被查出癌癥時她沒有哭,沒有錢住院時她也沒有哭……她一直相信,淚水屬于弱者,只有人在無奈的時候才會流淚。但她現在卻哭了,這不是悲傷的淚水,更不是無奈的淚水,這是喜悅的淚水,是喜極而泣。

……

趙媽媽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自己的右手被女兒雙手合握著,而她一向堅強的女兒則是一臉淚痕的俯在自己的右手邊,臉上的表情卻甚是安寧祥和,唇角甚至微微上勾……

液體瓶快要滴完了,趙媽媽輕輕抽出被趙子淇握著的右手去按床頭的緊急按扭,她已經盡量的輕手輕腳,但趙子淇還是察覺到了,迅速的坐直身子抬起了頭。

當她看清楚媽**動作後,一面揉著有些干澀的眼楮,一面愧疚的道︰「對不起,媽媽,我居然睡著了。」

「這段時間累壞你了吧。」趙媽媽笑道︰「看來手術結果不錯,不然你也不會睡著。」

趙子淇也笑了︰「是,專家說手術十分的成功」她忍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卻突然想起了裴炎,她只顧著母親竟然把他給弄「丟」了,他專程去給她送吃的,陪著她等著手術結束,而她到最後卻連一聲「謝謝」都沒對他說,這可算無視他到底了。

「怎麼了?」趙媽媽看她突然變臉,忙問道。

趙子淇搖搖頭,道︰「沒事,是裴炎。媽媽手術的時候他也在外面,後來手術完了,我只顧著您就忘了他……」

「小裴是個好孩子,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心存芥蒂的。」趙媽媽開解她,但又說道︰「一會兒你上去跟他解釋一下,他肯定會體諒的。」

趙子淇點點頭。

這時,護士小姐拿著新的液體進來了,母女兩人就停止了交談,等護士小姐換了瓶離開,趙媽媽才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好了,我這里沒什麼事,你快去吧。」

趙子淇哪里肯,搖頭拒絕道︰「哪里就這麼急了?您這里才做完手術,怎麼離得了人?您也說過了他肯定會體諒的嘛。」

「你這孩子,人家幫了咱們那麼大的忙……」趙媽媽楔而不舍的繼續勸說,語氣里已經還了些焦急︰「我這里不是還有護士嗎?如果有事我會按鈴的,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快去,你不去我不安心。」

媽媽這是在拿自己的身體威脅她了,趙子淇有些無奈了,正欲答應,大不了說一下趕緊回來,想來事情也不會巧到她一離開就有意外發生吧?卻听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門一開,一位中年婦女就推門而入。

「請問您是趙子淇嗎?」。中年婦女看著趙子淇問道。

趙子淇覺得這中年婦女有些面熟,但一時卻又想不起她是誰,而听對方問話的方式,肯定也是不認識自己的。

「我就是,你是?」她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在X城她除了同學之外,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認識的人了啊。

「啊,那就好。」中年婦女高興的道︰「這是我家少爺讓我送來的……」她一面說著一面把手里提著的東西遞向趙子淇,對上趙子淇疑惑的面孔,才想到還沒有自我介紹,又忙道︰「呃,我是周嫂。」

少爺,周嫂。趙子淇腦中靈光一閃,終于知道她是誰了,她是裴家的廚娘嘛。怪不得自己覺得面善,上回在電梯口曾與她和裴小叔擦肩而過的。

可是,裴炎讓她送的這是什麼東西啊?趙子淇接過周嫂遞過的大號保溫桶,心中隱約猜到應該是吃的東西。

「這是少爺讓我煲的小米粥,這個東西雖然不稀罕,但卻最養人,女人生了孩子都要吃這個的,我足足熬了一個多小時呢。」周嫂有著所有女人都有的通病,嘴碎只這麼幾句話的工夫就開始絮叨起來,「下面一層是黨參烏雞湯,病人暫時虛不受補,這是給你喝的,少爺說你最近忙的氣色都差了許多,要好好補補……」

周嫂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趙子淇已經听得明白了,小米粥是給媽媽熬的,病人剛做完手術,要吃些好消化的;黨參烏雞湯是給她的,他……居然會關心她的氣色?

「替我謝謝裴師兄。」趙子淇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好,好。」周嫂笑著應道,識趣的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趙子淇把她送出了門,回身就對上了媽**笑眼。

「他想的很周到,是不是。」趙媽媽有些虛弱,但精神卻還不錯。

趙子淇也不得不點頭稱是,卻還是道︰「可是醫生囑咐媽媽最早要到術後二十四小時,也就是明天這個時候才能吃一點流食,現在他送了也是白送的。」她這純屬雞蛋里挑骨頭了。

趙媽媽忍不住被她逗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不要緊,扯到了上月復的刀口,「哎喲」一聲就皺起了眉頭。

趙子淇嚇了一跳,忙撲過去問道︰「怎麼回事?媽媽?」沒有等到趙媽媽回應,她就伸手要去按床頭的緊急按鈕。

「不要。」趙媽媽忙阻止道︰「我沒事,是笑的……」

趙子淇一愣,手指就頓住,怔了兩三秒鐘,她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要是因為這個把醫生護士驚動了來,可就真精彩了。

笑過了,趙子淇去喝了專程為她熬的黨參烏雞湯,不知道是她是真餓極了,還是周嫂的手藝好,她喝完了還覺得意猶未盡,又喝了半碗小米粥才覺得有飽月復的感覺。

「瞧瞧,小米粥也沒浪費啊,雖然我喝不得,但你不是喝了嘛。」趙媽媽打趣道。

趙子淇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下子,你總該去謝謝人家了吧?」趙媽媽又舊話重提。

趙子淇吁了一口氣,點頭道︰「好吧,您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不用掛念我,你不要著急忙慌的,去謝人家就要有謝人家的樣子,誠心誠意的,要是去去就來還不如不去呢。」

跟媽媽是說不通的,趙子淇心中自有主意,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然後,她去衛生間清洗的保溫桶,就出門準備上七樓。路過護士站,她略一思索,還是跟管媽媽病房的值班護士打了招呼,為防意外還交待了去向。

「我去七樓送東西,去去就回,我媽媽就請您多費心了。」

值班護士瞧了瞧她手里的東西,笑道︰「是去瞧裴老爺子嗎?你盡管去,這里我會照看的。」對于趙子淇和裴家的關系,醫院里也有不少傳聞,最廣為流傳的就是她和裴炎之間那個灰姑娘與王子的版本,加上裴炎數次出現在趙媽媽病房,所以護士對趙子淇算得上十分的客氣了。

趙子淇心道,她現在哪有空去看別人,只不過是卻不過情面,加上媽媽以身體相要脅,她才上樓去道聲謝罷了。不過,她也沒有去解釋這其中的誤會,謝過護士後就上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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