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休夫 第一卷 18 絕對是陷阱

作者 ︰ 月歌唱晚

想起了自己曾經也照顧過發燒的病人,蘇曉苒拉開了房門,叫道︰「初夏。」

「老爺。」初夏出現的速度還真不是蓋的,蘇曉苒一直懷疑他的輕功速度絕對不會輸給音速,現在這個懷疑又一次得到了檢驗。

「幫我打一盆涼水,再來三張干淨的棉帕過來。」

稍稍愣了一下,初夏應聲︰「是。」

用涼水浸過的棉帕,放在發燒的病人額頭,會有降溫的效果,是居家必懂的發燒應急措施。

因為發燒的病人,初始的時候,一般都是處在極度的昏迷之中,這個時候就算是來了大夫,也是于事無補——尤其是在這個壓根沒有辦法輸液打針的年代。

在蘇曉苒將那張剛剛命令沈慕帆至少搬了二十遍的紅漆木椅搬到床前面的時候,初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了。

「放在門口就好了。」自己的男人當然要自己照顧,蘇曉苒沒有讓初夏進入房間。

「是。」初夏老實地放在了銅盆,三張潔白的棉帕卻不能放在地面,只能拿在手里,等蘇曉苒自己過來接過去,然後才躬身告退。

將半滿的一盆涼水放到事先搬過來的木椅上面,蘇曉苒將三張棉帕,通通仍進了涼水里面。

將燭火拿近了一些,蘇曉苒看清楚了沈慕帆受傷的手,血淤積在了手背上,依稀可見她自己留下的整齊的牙齒痕跡。

手伸進了涼水里面,蘇曉苒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水就像是放在冰箱里面凍過了一樣,冷得沁人心脾啊!

將其中的一張棉帕迅速地弄濕後,蘇曉苒又迅速地將其擰干,兩端對齊,疊得方方正正的,然後她微微地俯下了身子,將沈慕帆有些汗濕的劉海撥開,將冰涼的棉帕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面。

她自己是覺得冷得有些刺骨,但棉帕放在沈慕帆額頭的時候,卻听到了沈慕帆類似于輕松了一些的呼吸,也就覺得自己所做的得到了回報,心暖了,手也就沒有那麼冷了。

將第二張棉帕撈出涼水後,蘇曉苒就跳上了床,輕輕用一只手抬起了沈慕帆被她咬的左手,靠近了燭火一些,在明亮的光芒之下,細心地給他擦拭淤積的血液。

擦到一半的時候,她跳下床,將剩下的最後一張棉帕撈了出來,換下了沈慕帆額頭上那張隱隱有些發熱了的棉帕,丟到了涼水里面。

然後,又身手靈活地跳回了床上,拿著那張染上了血跡的帕子繼續給沈慕帆擦手。

慢慢地,淤積的血被擦干淨了,露出了兩排整潔的牙齒痕跡。

這可怎麼辦才好呢?這可不是拿帕子就能擦掉的。等沈慕帆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疑惑,她得事先想好借口來應對他!

在蘇曉苒思考的時候,傷口也慢慢地有血液滲出,她一邊擦一邊給沈慕帆換額頭上的棉帕一邊覺得很歉意,但一想到自己這麼心狠咬下去的原因時候,就覺得她應該再在沈慕帆的另外一只手上也來一口。

最後血液的滲透終于結束了,她在房間里面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了一方純白的布料,撕成了小小的布條,給沈慕帆受傷的左手綁上了一個絕對稱得上她有史以來綁得最好的蝴蝶結。

傷口是她制造的,但處理好傷口也是她一個人,一加一減之後,她覺得沈慕帆就算是看到了傷口,也應該無話可說了。

而且,就算他有話可說,她也不怕他了。

就在她剛剛的思考之中,她已經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沈慕帆最好不要問那傷口的由來,只要他敢問的話,她一定會——實話實說。

哼,誰讓他抱著自己緊緊地不松手?自己咬他一口,算是小小地懲治一下,別以為可以用「生病」兩個字敷衍過去。

給沈慕帆換了一會兒涼快的棉帕,蘇曉苒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不過看看沈慕帆臉頰漸漸退去的不正常潮紅,她覺得她的工作是有效且必須的。為了防止自己睡著了,她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晃到了梳妝台面前,蘇曉苒拿起了上面的眉筆,重新回到床邊,給沈慕帆又換了一張棉帕之後,跳上了床,俯子,在她給沈慕帆綁的那個漂亮的蝴蝶結上面,開始簽名……

經歷過最黑暗之後的黎明,灑下了第一道投向人間大地的晨光,迷霧藹藹之中,塵世恍如仙境。

習慣性的早起,讓沈慕帆在窗外尚有些暗淡的時候,就從昏睡之中清醒了過來。

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只覺得頭昏沉地厲害,酸脹的感覺就像是腦袋里面揪成了一團似的,窗外大霧,他的腦海也是霧蒙蒙一片。

曾經熟悉的感覺,大夫的靈敏,讓沈慕帆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昨晚晚膳,一身湯汁,在回去換衣衫的時候,稍稍潔癖的他,在來不及燒熱水的前提下,用涼水快速地沐浴。在重新回到主院的時候,他就覺得身體隱隱有些出問題了,但身體出問題,已經是他習慣的問題了,也就沒有引起注意。

而且,小小的風寒,倒也難不了他。

幾個深呼吸之後,他的眼眸慢慢地睜開,腦袋里面第一個想法就是歪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如果時辰到了,他就可以離開,回自己的院落了。

但在看到蒙蒙亮天色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趴到在床邊的人,同時,因為轉頭,額頭上的棉帕也掉落了下來。

看著滑落在眼角的棉帕,再看看趴睡著的蘇曉苒,沈慕帆的目光順著順序也看到了床邊的木椅跟木椅上面的銅盆,那里面,借著窗外伸進來的淡淡光芒,似乎飄著跟他額頭上落下來的同樣事物。

皺了皺眉,手伸出來,沈慕帆想要拿起眼前的事物,確認清楚,卻在手揚到半空,進入眼楮視線範圍的時候,頓住了——為何自己手里面會拿著這樣的東西?

將手舉近了一些,沈慕帆才看清楚,那並不是自己拿著的,而是被人用可笑的方法(蘇曉苒的心碎了)拴上去的。

詭異,太詭異了!

沈慕帆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再次看了蘇曉苒一眼,看著那側著腦袋、雙眉微蹙的模樣,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在做夢。

但是他並不需要掐自己一下或是揪自己一下,以疼痛的方式來區分眼前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清晰無比的五官感覺,是實實在在的真實感,他理智地知道——這是現實。

手伸到自己的臉側,沈慕帆在拿起那方掉落的棉帕時候,因使勁而察覺到了左手白布遮擋之下,隱隱作疼的傷口,眉頭一皺,眼光中閃過了一絲怪異的感覺,右手上前,將白布微微扯開了一些,想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晨光,很費力地觀察,加上用手觸目,他終于知道了那是兩排牙印!

不可思議的眼光重新落到了蘇曉苒的身上,沈慕帆難以置信︰昨晚,這個女人咬了他,而他居然不知道?!

手里面拿著的還濕著的棉帕,為沈慕帆解了惑︰昨晚的自己只怕因為風寒發熱而在熟睡之後陷入了昏迷,雙重的倦意之下,才能被人咬得這麼狠,也沒有清醒過來。

但,蘇曉苒為什麼要咬他?

而且,看現在的現場,昨晚發覺自己發熱而照顧自己的人,也是她。為什麼她不讓下人來做,還在床面前睡著了?

是關心自己,還是純屬做戲?

沈慕帆更傾向于相信後者!

茫然疑惑的時候,沈慕帆听到了身邊的響動,心中一動,他閉上雙眼,將棉帕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之上,裝著仍在熟睡的樣子。

照顧沈慕帆的夜晚之中,蘇曉苒幾度因為困意而睡了過去,但最後都因為心中記掛著給沈慕帆換帕子的事情而醒過來,在鄰近天亮的時候,她又一次沒有撐住,歪著頭,腦袋枕在自己的雙臂之上,則是拖過了沈慕帆的鞋子墊著坐著,靠著床沿就睡了過去。

這一次倒不是因為記掛著事情而勉強著自己清醒,而是被當著枕頭用的手臂,因為頭部的擠壓,血液循環不暢而導致麻痹,加上一直朝著一個方向歪著的脖子也酸疼了起來,導致了她悠悠然的醒轉。

似乎是睡得有些糊涂了,她在環視周圍一圈,瞪著面前躺著的沈慕帆許久之後,才猛地一下跳了起來,一邊趕緊給沈慕帆換下額頭上的棉帕,一邊嘀咕︰「哎呀,我怎麼睡著了?真是的。萬一功虧一簣的話,我……咦?」

在給沈慕帆換上新的涼帕之前,蘇曉苒拿手模了模他的額頭,非常驚喜地發現,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只是喜悅的笑容只持續了一秒鐘,她就沮喪了臉︰「怎麼這麼冰啊?跟個冰糕似的。也沒有听說高燒的溫度降下來會變成這樣啊?」

蘇曉苒又湊近了觀察沈慕帆的臉色,發覺潮紅褪盡之後,他的臉又變得非常的蒼白,心中一頓,自言自語︰「被子也蓋得好好的,不會是我的涼帕弄多了吧?」

焦急地看著沈慕帆,蘇曉苒非常的不解,攸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會是因為早上的溫度低造成的吧?」

要看一個人究竟有沒有發燒,除了拿手去模人的額頭之外,蘇曉苒還知道一個辦法。

幾乎是在想到這個方法的同一刻,蘇曉苒就低頭實踐去了。

她沒有發燒,所以她的體溫是正常的,那麼只需要拿她自己的額頭跟沈慕帆的額頭觸踫一下,這樣直接地比較一下,就知道沈慕帆到底是又換了「低溫」的病,還是僅僅是因為早上的緣故,皮膚溫度低而已。

裝睡的沈慕帆將蘇曉苒全部的自言自語都听進了自己的耳朵,保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心中卻是疑雲眾生︰自言自語的作風,非常不符合老爺的性格,如果說是故意說給自己听的,但他自信,蘇曉苒絕對不可能發現他是在裝睡。

這個,就算是換做以前的老爺,也是辦不到的。

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慕帆堅信蘇曉苒裝失憶的信念正在逐步的瓦解之中,而感覺到自己這一意識的變化時候,他又攸然轉變了想法,朝著相反的方向去理解。

將近兩年的經驗告訴他,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能以常人跟等閑的眼光來看待;二十年大夫的經驗告訴他,失憶的人,只是失憶,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而已,但習慣、愛好、性格等這些,即使是記憶忘記了,重新出發也不會有太大的轉變。而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失憶得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言行舉止,都跟過去大相徑庭。

除了解釋為自己刻意的,他沒有辦法認為她失憶了。

而現在,原本堅定的信念,卻在她的一系列動作之後,開始自己懷疑自己,這樣不就是意味著他開始相信蘇曉苒的話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沈慕帆愈加地覺得自己應該堅定蘇曉苒不可能失憶,就跟堅信自己是大夫一樣。

而就在沈慕帆自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蘇曉苒的手模到了他的額頭上面,撥開覆蓋上面的劉海,將她自己的額頭跟沈慕帆的緊緊相抵,努力地感受著兩者間溫度的差異。

沈慕帆就只剩下詫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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