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揚背著蕭雅在府里縱躍奔馳,不過一刻鐘便到了南宮薔所住的梅院。他也不待僕人稟報,一躍進了主屋內,將在屋內閑聊的蕭遠和南宮薔嚇了一跳。
蕭風揚將蕭雅放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爹,娘,我的任務完成了,有沒有什麼獎賞?」
「去你的,臭小子,找抽,是不是?」蕭遠一臉笑意地踹了兒子一腳,朝著站在兒子後面的三女兒,招了招手。
蕭雅略有些晃神地瞅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瘦削的臉龐上隱隱帶出了一些皺紋,但絲毫不減損其清朗的容貌,而雙眼里時不時冒出的精光再再顯示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心想︰是什麼原因讓擁有著莫大威能的他對待自己時需要明里疏離暗里呵護呢?
這想法也就這麼一帶而過,略微愣了愣神後,還是如願走了過去,任由蕭遠將她抱在了懷里。
蕭遠抱著長大不少的蕭雅,素來冷靜自持的他不由地有點激動,多少年了,想明里好好抱抱這個女兒都不能,這還是這幾年頭一次這麼親近這個女兒吧。
半晌後,略微平復了下心情,柔和地問道︰「雅兒,這幾年在別院可好?有沒有想爹娘?」
蕭雅靠著父親寬闊的胸膛,陣陣熱意涌了上來,勉強克制住激動之情,至少他是關心我的,無論是什麼原因,他是我的爹!堅定了心意後,多年的郁結似乎也淡了不少,她嘟起小嘴,甕聲道︰「爹,不都知道嗎?還來問我?」
蕭遠尷尬地笑了下,說道︰「呵呵,這丫頭,懂得拿話堵我了!」說完,還捏了捏蕭雅的鼻子。
蕭雅略有些僵硬地別開了頭。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相處方式啊!她感嘆!
蕭遠倒不在意,收回了手後,輕聲問道︰「雅兒可恨爹?這麼多年都冷落了你!」
蕭雅神色一黯,隨即故作淡然道︰「雅兒雖然不知爹的用意,但也明白爹的苦衷,雅兒不恨,但有怨!」
她明顯感覺自家老爹抱著自己的手僵了僵,懷抱卻更緊了。只听得蕭遠帶著點無奈的聲音響起︰「怨我也正常!我的雅兒懂事得讓爹都心疼!」說完,將蕭雅放了下來。
南宮薔在旁邊偷偷地拭淚,蕭風揚走過去輕輕地抱住她,給她無言地安慰。
「雅兒,爹不能跟你多說什麼,但是爹可以告訴你,從你出生開始,爹都在關心著你!以後你的路可能會危險重重,但是機遇與危險並存,只要你堅持不放棄。」蕭遠沉聲說道。
蕭雅慎重地點點頭,這還是爹頭一回以如此慎重的口吻對她解釋。從莫名其妙開始修煉蠻荒訣開始,她其實早已有所感覺,但始終不願去相信而已。雖然她現在依然不情不願,但是不可否認已經走上了命定之路。這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認命,她暗暗給自己打氣,選擇還是在自己手里。
看著眼里閃過堅定之色的女兒,蕭遠欣慰地笑了,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她听進去了。為人父者又怎能忍心看兒女受苦,但這關系著蕭家的未來,也不得不狠下心腸。玉不琢不成器,這孩子還需要經歷風雨才能飛翔!
「好了,現在來看看爹娘送你的禮物!」蕭遠牽著蕭雅的手,率先走進後面的臥室,南宮牆和蕭風揚也跟了進去。
蕭雅好奇地走進娘的臥室,只見頗為寬敞的臥室里簡單的擺設,典雅而精致,可彰顯主人的溫婉性子。此時在臥室中間的桌椅上放置著一只蓋著黑布的籠子。
蕭雅疑惑地看著爹娘。蕭遠神秘地笑了笑,走前幾步,將籠子打了開來,里面是一只紅色羽毛的鳥,正閉著眼沉睡,看其體形也就比黃雀大了一點,尖尖的嘴巴,約有兩倍身體長度的尾羽,若是張開翅膀應是很漂亮的那種。
蕭雅一眼便喜歡上了,問道︰「爹,這是什麼鳥?送給我嗎?」。
蕭遠模了模她的頭,說道︰「是啊,這是爹無意中得到的,此鳥是朱雀後裔,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獸後裔。」
蕭雅和蕭風揚愣愣地對視了一眼,看著眼前依然沉睡的鳥雙眼開始發光,神獸啊,即使是後裔也是世上難尋的。
「她還只是幼年期,不然爹也沒那麼大本事抓得到。」蕭遠頗有些僥幸地補充。
蕭雅興奮地再次確認︰「爹,真的送給我?」心里歡呼雀躍,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
蕭遠哈哈大笑︰「當然,爹豈能言而無信。不過,你要和她簽訂血契才成。」
「呃,血契怎麼簽?」
蕭遠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在別院不是有只靈獸嗎?怎麼會不知道怎麼簽?」
蕭雅很無辜地攤攤手,那只白狐?直言道︰「是它自己找上門來的,我沒和它簽什麼契約啊,它自己賴在我那里!」
蕭遠和蕭風揚腦袋空白了那麼一秒,彼此對視一眼,心里大為嘆息︰這世界太瘋狂,雅兒太神奇!
蕭遠無奈地說道︰「你割破食指,然後將你的血滴到它的頭上,用心靈呼喚直到得到它的回應,契約就成了。」
蕭雅點點頭,嘀咕︰原來這麼簡單啊!她慢慢走到朱雀後裔跟前。伸出左手的食指在腰間輕輕地一抹,細女敕的食指上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她趕緊將食指放到它頭上,一滴鮮血便滴了下去,慢慢滲入了鳥身體中。
蕭雅閉上眼楮,開始心靈的呼喚︰听到我真誠的呼喚了嗎?我叫蕭雅,願與你簽訂平等契約,生死同行!
一遍遍地呼喚,沉睡的朱雀後裔終于有了些微的反應,略有些膽怯的聲音在腦海里弱弱地響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你能給我吃的嘛?你給我吃的,我就答應你!我餓了!」
蕭雅直接石化!這是什麼神鳥啊!無語中,一滴汗從腦門滑過,不過心里依然誠懇地說道︰「我答應你,給你很多好吃的,以後不會餓著你!」
「好吧,我答應了!」弱弱地聲音再度響起。
蕭雅感覺到腦海里多了一股信息,是朱雀後裔的意識。她知道契約成功了。于是睜開眼楮看著眼前也正醒過來的鳥,走上前去模了模它的鳥頭,說道︰「以後我就叫你紅鸞,可好?」
鳥腦袋在蕭雅手里拱了一下,小眼楮里透出一點靈性的光芒,朝著蕭雅點了點頭,頗有人性化的動作逗笑了屋內的眾人。
蕭雅笑著抱住紅鸞的身子,笑著嚷嚷道︰「紅鸞,紅鸞,你喜歡吃什麼食物?我去給你弄來!」
紅鸞似乎听懂了她的話,尖尖的嘴巴在蕭雅臉上輕輕啄了一下,仰頭鳴叫了一聲,清越的鳳鳴聲響起,她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
蕭雅回過頭,看著近前的爹娘,央求道︰「娘,有沒有小果子或者面類食物?讓丫鬟們送點過來吧,紅鸞餓了!」
南宮薔還在為眼前的一幕愣神,听得蕭雅的央求,微笑著點了點頭,出去吩咐準備吃的去了。
蕭風揚笑眯眯地走到紅鸞的跟前,討好地想去模模它的羽毛。但靈獸的感覺是很靈敏的,還沒等他伸出手來,紅鸞便展翅飛了起來,在屋子的上方盤旋,看著蕭風揚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他很無力地垂下了頭,看著紅鸞的眼神甭提有多委屈了。蕭雅看著倍受挫折的哥哥,不禁大笑了起來,笑著抬起手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說道︰「二哥,你就認命吧!紅鸞不喜歡你!哈哈」
蕭遠看著笑得一臉夸張的女兒和挎著一張臉的兒子,不禁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眯眯眼笑了。
等蕭雅笑夠了,紅鸞似乎也意識到屋子里的人和主人的友好關系,便乖乖地飛了下來,停到了蕭雅的肩膀上,眼楮卻緊緊地盯著蕭遠,眼神里似乎還存著畏懼。
蕭雅伸手模了模紅鸞的羽毛,說道︰「紅鸞,這是我的父親和哥哥,不許你傷害他們哦!」
紅鸞點了點頭,再度飛了起來,飛到蕭風揚的肩上用嘴啄了幾下他的臉。蕭風揚被啄呆了,半晌後才夸張地叫道︰「,神獸哎,終于模到了!」那夸張的表情猶如剛要到了糖吃的小孩,換來了蕭遠和蕭雅的一臉鄙視!
蕭遠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心想︰這不是我兒子!
蕭雅也是轉過頭不去看他,暗道︰我沒有這樣白痴的哥哥!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南宮薔端著一盤水果和玉米面糕走了進來,擺到桌上,說道︰「讓紅鸞過來看看,喜不喜歡吃?」
還在和蕭風揚玩鬧的紅鸞一眼便瞅到了桌上的東西,嗖地一下停在了桌邊,開始用尖尖的嘴巴熟練地將水果一個一個叼進了嘴里,嗖嗖幾下,一盤果子,包括糕點全進了它肚子。
幾人看著它熟練之極的動作皆是無奈地搖頭,同情地目光看向正無語的蕭雅,似乎在說︰「這只神獸,以後有得你破費了!」
蕭雅好笑地將紅鸞抱到了懷里,點了點它的頭,說道︰「看來我有了一只貪吃的神獸了,再加上一只嗜睡的小白,都是絕品啊!」
紅鸞拱了拱嘴巴,眯起眼楮開始睡覺大業了。其他人一見,全哄笑了起來。
蕭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經地說道︰「好了,雅兒,禮物也拿了,準備吃午飯吧,吃完飯就回竹園吧,我知道你還有功課沒完成呢!」說完還朝著蕭雅神秘地笑了笑。
蕭雅無奈地撇撇嘴,就知道瞞不了這個通神的老爹。
四人便在梅院開開心心地吃完了飯,蕭雅便帶著體型縮小到麻雀大小的紅鸞回了竹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