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發現自己在山崖下醒來,竟然完好如初,怪異之極。詭異的事件,幸運的人兒,劫後余生的慶幸,卻總有置身夢中的荒謬感。待她細細回想昏迷前的點滴後,驚叫加驚喜︰狐九,我听到了狐九的聲音,還有看到了小白。
她在原地轉了兩圈後喃喃道︰「難道是狐九救了我?」想到即做,朝著四周寂靜的山林大喊︰「狐九,是你嗎?你在,是不是?」
可惜回應她的唯有飛鳥驚起的簌簌聲,還有吱吱的聲音。一只白狐出現在她視線里,嘴里還叼著一根樹枝,而最神奇的是枝干上掛著幾個黃橙橙的果子。
蕭雅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白狐,問道︰「小白,你怎麼會在這里?」隨即從小白嘴里接過那根掛著果子的樹枝,摘了一個果子扔進嘴里, 嚓咯吱地吃了起來。
小白吱吱地叫了兩聲,轉過頭朝原路走去,走幾步還回頭看一眼,似乎在讓蕭雅跟著它走。
蕭雅訝異地瞅了它一眼,抬起腳跟了上去,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高聲道︰「紅鸞,我在崖底!」
小白回頭瞅了一眼,像是知道什麼似的,甚為通靈地待在原地,甚至還曲了兩條後腿,兩條前腿耷拉在前胸,像人似地坐了下來,面朝著蕭雅,眼神炯炯,似別有意味。
蕭雅瞅了一眼活靈活現又可愛無比的小白,忍俊不禁。猶豫了下覺得有趣,便也走過去,在它旁邊挑了個位置坐下,等著紅鸞的到來。
大約一刻鐘後,天空中出現一抹紅影,漸漸往山崖下落下來。蕭雅抬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鳥,臉一下子綠了,一絲怒氣一絲心疼從臉上眼里劃過。
只見那越來越近的巨鳥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原本紅光靚麗的羽毛此時卻是殘破不堪,斑斑血跡也說明此時它的狀態極為糟糕。
蕭雅怒氣勃發,心知必是上面的蛟龍所為,可恨自己實力不濟。她將縮小的紅鸞輕輕抱在懷里,愧疚地說道︰「紅鸞,對不起,都是為了我,對不起!」
紅鸞虛弱地聲音響起,安慰道︰「沒關系的,蛟龍他不敢殺我,頂多就是折磨折磨我。」說完還是一副心有余悸地樣子,顯然被蛟龍折騰得不輕。
「你怎麼樣?還能撐住嗎?」。蕭雅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一些皮肉傷!修養一段時間就好!」紅鸞回道。
「恩,那我們繼續走吧!小白,你帶路。」蕭雅對著小白說道。
小白點點頭,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路走去。
不一會,一人兩獸來到一處略微寬闊的峽谷之地。四面皆是光禿禿的山崖,但在谷底之內卻是郁郁蔥蔥,花繁草茂,好一處世外桃源之地。
蕭雅往前走了幾步,瞪大眼楮四處瞧著,隨口問小白︰「這是什麼地方?哪路神仙的後花園?」
小白搖頭擺尾地像只哈巴狗般扯著蕭雅的衣擺往一邊拉去。蕭雅不明所以跟著它靠著石壁往前走去。
不一會,她臉上出現了驚喜交集的神色。站在肩膀上休息的紅鸞突然在腦海里驚喜地叫道︰「小雅,是月光草,好多的月光草!」
蕭雅抬眸朝前方看去,在前方十米遠處,是一塊迥別于身邊雜草叢生的干淨之地,仿佛是專門培植藥草的園地,在那塊干淨和整齊地十米方圓里長滿了數不清的月光草,閃著瑩瑩的光澤,搖曳在夕陽傍晚里,格外地與眾不同,其中有大半的月光草上長了白色,黑色的果子,有長了一顆的,也有長了兩顆的,甚至還有一些月光草在瑩瑩月光下開著花骨朵,端的神秘美麗之極。
蕭雅抬腳便想沖上去,就被紅鸞叫住了︰「小心,那肯定有靈獸守護!你讓小白悄悄溜過去采!」
蕭雅點頭同意,抱起在自己腳邊的小白,笑眯眯地說道︰「小白,幫我一個忙,你偷偷溜過去,幫我采幾株月光草過來,有果子的最好。」
小白歪了歪頭,又點了點頭,從她手里跳了下來,慢慢伏在草叢里,先是四周瞅了瞅,見沒什麼動靜,便矮著四只腳,一步一步像是偷食的黃鼠狼般往那塊地模過去。對,就像是黑夜里匍匐地貓一般,可愛極了。蕭雅至少是這麼想的。
不一會,它已經竄到了月光草附近,不過讓蕭雅差點瞪月兌眼珠子的事發生了。那小小的白狐爪子一伸,如收割稻子一般一抓一大把,兩只直立前腳如人手般抱住比它身子高了兩倍還多的月光草,蹣跚著往回走。
蕭雅捂住了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在肩頭的紅鸞則用翅膀捂住眼楮,顯然對于這樣的強盜行為,兩人還是缺少心理承受力。
小白瞅著兩人的表情,嘴一撇,不屑之意立起,心想︰強盜要干當然要干大票的,誰高興只拿一兩株啊!
正自陶醉,所謂樂極生悲便是此理。正蹣跚著表演走路的小白臉色僵住了,驚慌之色閃過,忙扛著一大把的月光草嗖的一聲竄到了蕭雅身上。
回過神來的蕭雅忙一把抱住它掉轉頭就跑。只听嘶叫聲響起,山谷另一頭涌現出數十頭鱷獸和巨蜥蜴,正嘶叫著轟隆隆地卷過來,安靜的峽谷頓時成了熱鬧的菜市場。
蕭雅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知道拼命往前跑。偶的神吶,這是捅了馬蜂窩了!
自此,一幕極為壯觀和精彩的人獸追逃戰開始,一條混合著轟隆聲音和滾滾煙塵的長龍從南邊到北邊,迤邐而去。
蕭雅拼命地跑,心里卻在和紅鸞抱怨︰「我真不應該讓小白去!真不該,真不該!看看這樣,讓我死了吧!」
紅鸞在那悶笑,瞅一眼後面的長龍,調侃道︰「小雅,你是沒看到後面的壯觀隊伍,絕對終身難忘!值了!」
蕭雅欲哭無淚,這是什麼人的靈獸啊,一只,兩只,都讓人如此無語,沒好氣地問︰「別嗦,快想想有什麼辦法?萬一前面沒路了,我就真得交代在這了。」
紅鸞歪著頭,嘀咕道︰「還不是你的!」沉思了會,嚴肅道︰「基本上我也沒辦法,只能盼望前面要有路才好!」
蕭雅一個踉蹌,死的心思再度涌起,腳下生風,速度驟然加快了一倍。
或許是蒼天開眼,也或許是蕭雅好運當頭照。當她跑過一處狹窄的山路後,後面的怪獸竟然沒追過來,停留在山口處,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一雙雙銅鈴般的噴火眼眸盯著前面的人,殺氣騰騰卻不敢挪動一個步子。
蕭雅回頭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一坐在地上,學著那些怪獸一樣呼哧呼哧地喘氣。
踹了一會後,將小白爪子上的月光草扔給了紅鸞。紅鸞便將這些草甩進了空間。一人兩獸彼此對視一眼,看著彼此狼狽的模樣,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升起。
特別是蕭雅,如今還是男裝打扮,但看著身上已經破得不成樣的衣袍,不難想象自己的臉和頭發會是什麼模樣。或許乞丐都比這時的自己強。
蕭雅休息夠了後,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仍舊在山口處虎視眈眈的獸群,徑直往山谷里走去。
但是當她看到山谷里的情形時,猶如數九寒天冷水澆頭,絕望已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心里不禁痛罵開來,是誰說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該死的,下次誰說,我跟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