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磅礡水泱漭,山環水抱爭縈紆。湍急的水流奔騰咆哮而過,兩岸連山,重岩疊嶂,隱天蔽日。好一險峻的山河,好一難登的險地。
蕭風揚兄妹站在蒼雲河南邊的一處山崖上,注視著滾滾東去的河水,水擊礁石的壯觀,風過水濺的咆哮,深深震撼,萬般驚悚,如此險地,如此壯美,怎不讓人嘆自然之鬼斧神工。
「哥,這就是蒼雲河嗎?好驚險的一條河?」蕭雅感嘆道。
「是啊!傳說中蒼雲河是神以一劍之力橫劈而成,將蒼雲大陸一分為二,天塹難渡。」蕭風揚眼神悠遠,仿佛看到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無限威能。
「難道真的難渡嗎?人力無窮盡,總有辦法的!」蕭雅淡淡道。
蕭風揚頗有些贊嘆道︰「小雅說得對,雖說難渡,卻也有可渡之處。南北雖一分為二,但互通往來依然頻繁,通路就在蒼雲城。」
「蒼雲城?哥,那里到底是什麼地方?」蕭雅很好奇,那地方真有如此神奇。
「蒼雲城,可以說是河中之島,位于蒼雲河中間,地勢由泥沙堆積而成。傳說中乃是至強者特意堆泥沙于河中央形成,目的是連通南北以及創建試煉空間。」小白淡淡的聲音傳來,簡單解釋蒼雲城由來。
「哥,那我們出發吧!我真想見見這河中城的模樣!」蕭雅拉住哥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想出發。小白兩只前腳抱住了頭,窩到她懷里,再不言語。
蕭風揚笑眼瞧著已經換回女裝,且一身清爽的妹妹,寵溺地點頭,帶著眾人往河上游而去。
自幾天前,兩人到了蒼岬鎮,在客棧住了一宿,蕭雅好好地梳洗了一番,重新恢復成女裝打扮,烏黑長發也被隨意結成了長辮甩在身前,倒真有幾分鄰家姑娘的模樣。
精神大好的她于第二日就央求著想看看蒼雲河。蕭風揚拗不過她,何況他也有意沿著河流一路往上,即能一覽河岸風光也不耽誤趕路,故兩人一拍即合,沿著蒼雲河岸往西進發。
一路游山玩水倒也輕松愉快,兄妹倆外加幾只靈獸在河岸間奔馳,遇水玩水,遇林則仿效猿猴,在樹枝間奔馳騰躍。十數天里,兩人身形越發靈巧,玩得更是不亦樂乎。
眼看著再過十天左右,就能抵達目的地,兩人才安分下來,循著路往前。越往西,氣候越發干燥,大路上黃沙漫天,可苦了徒步而行的兩人。
蕭雅看著眼前飛馳而過的馬匹或是馬車,羨慕的眼里無限怨念。這就是自己貪圖玩樂的下場,早知如此,就該在上一個城鎮中買上一匹馬或是馬車也好,總好過在這吃灰塵。
蕭風揚看著垂頭喪氣的妹妹,伸出袖子彈了彈她身上落下的黃沙,說道︰「再過不久,應該能到風和城了,到時我們休息一晚,然後坐馬車出發,可好?」
蕭雅舉雙手同意,感激無比地說道︰「哥哥,你最好了!那我們快走吧!」一改之前的有氣無力,生龍活虎地往前走去。
蕭風揚無奈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們到風和城時,已是夕陽滿天,落日下山之時。走進城中,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
蕭雅站在房間的窗前,好奇地朝城里望去,由白石塊壘砌成的房屋,上小下大,錯落有致地排列在街道兩旁,白色牆磚,紅色屋頂,看起來與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如此不同,在街道盡頭,視線所及處,還聳立著幾座白色高塔,別有一股韻味。
蕭風揚輕輕走到她身邊,指著外面的建築,說道︰「越往西邊,建築風格越是不同,人情風土也迥異于南方。」
蕭雅點點頭,道︰「哥,西邊的建築都這樣嗎?好奇怪!」
蕭風揚點了點她鼻子,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地方習俗不一樣,況且西邊多風沙,如此建築也是為防風沙所致。」
蕭雅點點頭。這時小白的聲音響起︰「餓死了,我們吃飯去吧!我要吃烤狼肉!」
「咦,你怎麼知道這里有烤狼肉的?」蕭雅古怪地看著小白,似要將它看透。
「我就知道!怎麼著,到底去不去吃?」小白嘴硬道,前腳還夸張地捂住肚子。
蕭風揚哈哈大笑,抱起小白,道︰「走吧,去看看哪里有烤狼肉吃!」
兩人剛走到樓下,就被堂內的吵鬧給吸引了目光。于是,吃飯先擱一邊,看熱鬧要緊。兩人選擇了一處角落,坐了下來。小二利落地跑到跟前︰「客官,要吃什麼?」
蕭風揚詢問道︰「你店里有烤肉嗎?」。小二點頭道︰「有的,要什麼烤肉?」
「就狼肉吧!」蕭風揚答道。小二道︰「好咧,客官稍坐!馬上就好!」說完,就想退下去。
蕭雅見狀,忙拉住他,問道︰「前面發生什麼事了?」說完,還抬頭指了指門口。
小二瞥了一眼,笑道︰「小人不知!不過依小人看,那幾位姑娘要倒霉了!」
蕭風揚眉一挑,淡淡問道︰「為何?」
小二輕聲道︰「你看到了沒?那站在門口堵路的是城內有名的霸王,橫行霸道慣了,而且有後台,听說是宋家的公子,平常人可惹不起!」說到這,聲音更輕,似乎怕別人听到。
「哦,宋家的人很了不起嗎?」。蕭雅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
蕭風揚拍了拍蕭雅的手,示意別說話。蕭雅點頭,說道︰「你下去吧,烤肉快點上!」
小二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哥,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說?」蕭雅疑惑。蕭風揚道︰「宋家,確實不好惹!雖然未必怕他們,但出門在外,還是少惹麻煩為好!」
蕭雅點頭認可,不過眼楮還是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瞅著門口的熱鬧,見熱鬧中心竟是一白衣美女,三千青絲由一條白絲帶挽起,松垮地披散在肩膀上,發上再無他物,如仙子般的面容如今正煞氣滿溢,俏目怒瞪,玉手緊握劍柄,似有怒而拔劍之勢。
封薔薇很郁悶。她奉師命帶著眾師妹們下山前往蒼雲城,一路風塵僕僕,總算趕到了一處城鎮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可不想還沒進客棧便遇上了無賴,被堵在門口,怎能不氣悶。
俏目一瞪,煞氣乃顯,呵斥道︰「讓開!」
正從客棧走出來的年輕男子抬眸看到一眾出子衣袂飄飄地出現在眼前,還算端正的臉龐上頓時露出婬邪之色,素性擋住了客棧大門,說道︰「哪里來的一群小妞,真正是羨煞宋某也!不如跟哥哥走,吃香喝辣,人間至樂!」
封薔薇原本就屬心高氣傲之輩,哪能容得別人輕薄。一怒之下,唰的拔出了長劍,劍指那口出穢言的男子,罵道︰「哪來的野狗,敢擋姑女乃女乃的道!不要命了嗎?」。其余姐妹見狀,齊聲拔劍相向。
年輕男子見狀,手一揮,身後涌出十數位漢子,皆是虎背熊腰之輩,殺氣騰騰地站到了男子跟前。
「哼!小妞,敢在爺爺我的地盤上動手,你可真有膽!小爺我喜歡!幫我把她們抓起來!」男子一臉猙獰,眼楮色迷迷地盯著封薔薇。
十數位漢子抽出各自的兵器將六位女子圍在中央。一時之間,劍拔弩張,氣氛凝重之極。
封薔薇見這龐大的陣勢,心知事難善了,持劍退到了眾師妹處,低聲道︰「師妹,看來這次我們遇上麻煩了!結劍陣,讓他們見識一下無心門的厲害!」
「好!」五位白衣女子飛速站成五角,封薔薇身影一沒,已出現在中央,五人持劍向外,封薔薇持劍向上。「成!」封薔薇大喝聲中,五名女子腳踏玄步,開始繞著封薔薇飛速轉圈,一時劍影閃爍,人影眩惑,唯中央一柄長劍直指蒼天,巍巍氣勢立顯。
「不好,是五星日耀陣!散開!」那年輕男子一見大駭,忙喝令手下分散。
封薔薇嘲諷一笑,「來不及了!」人起,劍落,長虹貫日般,朝四周落下,劍影紛紛,難辨真偽。另外五名女子同時嬌叱一聲,五把劍竟然舞成了無數劍影,漫天灑落。
眾皆駭然,待劍影過去,封薔薇等人傲然站于原地,而十數名男子躺倒于地,兵器落地,右手皆顫。
年輕男子駭然相顧,臉上全沒了剛才的婬邪和囂張,戰戰兢兢地拱手道︰「各位無心門的高手,請原諒我的無禮,對不住!」
封薔薇氣憤道︰「說句對不起,就能算了!小賊,姑女乃女乃豈能便宜了你!」說完,一腳飛出,將年輕男子踹到了地上。
「姑娘,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年輕男子哀求道。
封薔薇看著如此不堪的人,也失了懲治的興致,在他小月復處重重踢了一腳後,喝道︰「滾!不要讓本姑娘再看到你!」說完,領著眾師妹往客棧里走去,再不顧地上的幾人。當然也沒能看到猶自倒在地上的男子眼里的怨毒之色。
蕭雅悄聲在哥哥耳邊問道︰「哥,這就是所謂的風靈城霸王?就這麼點能耐還橫行霸道?」
蕭風揚點了下她鼻子,笑道︰「你呀,他本人的實力雖不濟,不過手下的十數人倒是有點分量,就功力來看,也有四級劍者的修為,只對付一般人搓搓有余了。很可惜今天他對上的是南方四大宗門之一的無心門,注定討不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