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行到第五輪時,蕭雅簡直是幸運之神的寵兒,除卻第一場的微露身手外,連續三場皆以對方未打先認輸結尾。她就是上台站了站,就贏得了三場比賽。如今這是第五場,也就是說若是她能贏得第五場,她就能獲得空間令,也不用再比試下去了。
在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迎送下,她緩緩走上了圓台。當她走上圓台的剎那,宋祥志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頗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悲涼感。
他很郁悶,非常郁悶。五場比試下來,五場皆遇到強手。從第一場敗在路雪仞後,第二場遇到了姚之航。
話說姚之航在第一場比試時尚未顯露真功夫便敗北,心底時時憋著一口氣,第二場又豈能不發泄發泄,于是,宋祥志悲催了,在姚之航以簫當劍的凌厲攻勢下,敗得淒慘。
第三場,更悲催,遇上了九陽門楊天,這更是一個滾刀肉型的漢子,大開大合的拳腳功夫以及火爆脾氣,更是讓他受盡了苦頭,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皆差了一籌,他又如何不杯具。
第四場,好不容易僥幸贏得一場。
滿心歡喜以為自己霉運結束了的宋祥志在第五場時遇到了怪胎蕭雅,他剎那臉色都綠了!
無語問蒼天,卻有獨潸然而淚下的沖動。
蕭雅瞅著眼前眉目俊朗但眼里時時閃過陰鷙的男子,此時正一臉菜色地瞅著自己,不禁伸手模了模臉,心想,我難道早上臉沒洗干淨?
半晌後依然見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要靠眼楮將她打敗似的,蕭雅怒了!
「喂,你還打不打?啞巴了?」她臉一寒,口氣極臭地問。
這一聲清脆中含著怒意的喝聲震醒了正陰郁之極的宋祥志,他瞬間回過了神,抽出寶劍,陰測測道︰「小丫頭,別得意太早!小爺可不怕你!來吧!看我將你這橫空出世的丫頭打下凡塵去!」
他不等蕭雅答話,一劍刺出,如驚虹般朝她胸口刺去,狠辣之極,絕倫之極。這看似簡單的一劍蘊含了宋家玄陰功法的精髓,返璞歸真的真意。
蕭雅眼一眯,氣惱此男子的不合規矩,更惱恨此人的狠辣,不過手上卻不慢,來自于三個月對于眼光和反應的鍛煉,在劍勢撲面而來時烏劍出,身形一閃,靈巧而詭異地避開了蘊含無窮威力的一劍。
但此時她已被勾起了怒意,俏臉寒霜,身形閃過對手劍招後,竟是不停頓,瞬間以絕倫的速度游走起來。此時,滿圓台上皆是紅衣身影。
宋祥志一招落空,知此女卻有不凡實力,瞬間斂身後退,收劍回護。然,待他凝神尋找對手時卻被眼前一片紅影震撼了!他只覺得四處皆是對手,哪個真哪個假,卻無從分辨。
蕭雅見對手已被迷惑,烏劍上指,再迅速向下劈落,配合著不斷游走的身影,剎那間刺出了無數道劍氣。
廣場上但凡是坐著的皆不自覺地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賽場上的一幕。只見台上先是紅衣身影圍繞著男子形成了密不透分的影像,正惶惑間,劍氣縱橫,四面八方皆是劍氣,牢牢地鎖成一個上下密不透風的劍氣囚牢,生生將宋祥志困在了一方天地里。這正是柔技中的最後一招以一化十,旨在困敵與殺敵。
「這是什麼劍技?如此威力,若是我對上,會如何?」這是觀戰者心中統一的想法,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問題。柔技在幾百年前因蕭家那位驚才絕艷女子始創而聞名天下,至幾百年後卻已幾無人知。
此時廣場上喧鬧的聲音驀然停頓了,安靜得落針可聞。
此時身在場中的宋祥志卻苦不堪言,心里懊悔得很,若早知惹怒此女會有如此後果,……他悔不當初啊!
不過現在的他也只是念頭一閃,再不敢分神。因為那密密麻麻的劍氣已在身上劃出了不少傷口,白衣已被斑斑血跡所染。
他持劍不停的格擋著視線里的劍影,但蕭雅出劍的角度和速度皆詭異之極,招招皆是從不可能的角度刺來,加上速度極快,簡直防不勝防。
宋祥志在被挨了十幾劍後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只見他眼里厲光一閃,渾不顧向他身上刺來的劍氣。他深知這丫頭出招雖然怪異絕倫又急速無比,但終有一顆女兒心,看似招招殺機,卻處處留情,不然自己早尸骨無存。
一想到這,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戰斗中給敵人留有余地,自找死路。
他再不管在他身上不斷劃出血痕的劍氣,閉目散開六識,以腳步和衣物刮過空氣的聲音來判斷蕭雅的所在。
果不其然,在約莫幾秒鐘後,他突然睜開雙眸,臉上喜色一閃,身形躍起,劍隨身走,硬生生闖過了綿綿劍氣,直指蕭雅所在。
正猶豫著要不要下狠手結束比賽的蕭雅頓覺危機來臨,潛意識里的危機感讓她在長劍刺來時側身挪了挪,恰好避開了要害。
她只覺得手臂一疼,竟是被劍刺中了。心一驚,身形猛地後退三步,手中劍自然而然隨心所發。只見一道匹練般劍氣如彩虹般拋向眼前的男子,正是柔技中的弧劍。一聲慘叫,宋祥志只覺得背後一疼,便摔到了地上站不起來。
蕭雅捂著不斷流出血漬的手臂,慢慢走到眼前渾身是血的男子跟前,淡淡說道︰「我本無殺人心,你卻有殺人意,怪不得別人!」
再不理躺在地上一臉駭懼的男人,提著劍緩緩走下了擂台。驀然,原本寂靜無聲的廣場響起了一片喝彩聲,叫罵聲。喝蕭雅精彩比斗的彩,罵台上男子的陰狠。一時紛紛亂亂,熙熙攘攘,但在蕭雅走過的地方自然讓開了一條道,目送她離開。
勉強站起身來的宋祥志拖著狼狽不堪的身體慢慢從台另一側走下去,便有兩人輕手輕腳地扶著他,往休息之地而去。不過看他眉梢眼角間的陰郁和憤恨,可見梁子結大了。
不過蕭雅會在乎嗎?暫時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在無意識中得罪了心高氣傲卻在此連連踫壁的陰鷙男。
她如今一門心思地在想,如何避開父親哥哥對她受傷的關心,因為她手臂上的傷在短短的回程路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哎,有時候身體太強悍也是件麻煩事!她暗自心想。
走到休息地,只見蕭風揚一臉急色地拉住妹妹,就想掀開袖子幫她查看傷勢。蕭雅很無語地一把奪過自己的手臂徑自往里面走去。
「哥,我好歹是女孩子,你好意思當眾掀我衣服!」邊走還邊抱怨。
蕭風揚尷尬之極地撓撓頭,說道︰「我這不是著急嘛,一急就忘了!小雅,你說說傷得到底怎麼樣?會不會留疤?」
蕭雅白了他一眼,道︰「哥,我只是小傷而已,渾不用大驚小怪的!」
「胡說,受了傷還不安分!乖乖地,讓你封姐姐給你包扎!我們都出去!」蕭遠開口阻住了幾人的問候,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了封薔薇和蕭雅在里面。
蕭雅偷偷瞅了瞅外面,然後悄聲對封薔薇說道︰「封姐姐,一會你不要大驚小怪,記住不要大聲叫出來啊!」
封薔薇見蕭雅如此說,還以為傷得很重,焦急道︰「你這丫頭,快讓我看看!」說完,便輕輕撕開衣袖,先是看到了滿手臂的鮮血,一驚,急忙忙地找藥。待她輕輕將血跡拭去時,俏臉呆滯,眼里滿滿地古怪之色。
猶似不信地揉了揉眼楮,仔細瞧著明顯結了痂的傷口,愣愣地盯著蕭雅,磕磕巴巴地問︰「你確定這是剛才傷的?而不是幾天前?」
蕭雅很無語,悄聲道︰「輕聲,輕聲!封姐姐,我的體質有異,傷口會自動結疤,愈合神速!要保密,保密哈!」
封薔薇狠狠震驚了一把,傻傻道︰「真是奇聞!」不過手上動作還是沒停,將血跡擦干淨後,找了塊布條,也沒有上藥,將傷口包了起來,然後將撕開的袖子重新拿針線縫好,吩咐道︰「一會回去後再換衣服吧!這里畢竟不方便!即使你傷口好了,也輕易不要落水!」
見蕭雅乖乖地听著,好笑地模了模她的頭發,道︰「真是個怪胎,外面的傳言可沒說錯,多少不可思議的事都發生在你身上!」
蕭雅吐了吐舌頭,說道︰「也不是我願意的!誰知道這些個怪事都自動靠上來!」
「好了,我們叫其他人進來吧,估計他們都等著急了!」封薔薇定了定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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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不堪的宋祥志回到了休息處,宋家家主宋忠寒著臉問道︰「志兒,你逞能了!」
宋祥志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稍後平靜道︰「爹,那丫頭欺人太甚!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宋忠點點頭,瞅了一眼渾身是傷的兒子,心疼道︰「你不是她對手!志兒,記住不要逞能,實力是根本!」見兒子臉上滿是不甘,再度補充道︰「何況她,不足為慮!」
宋祥志疑惑之極,瞅著老爹,問道︰「爹,這丫頭才十幾歲便有了如此實力,可見天賦異稟,如何說不足為慮?」
宋忠神秘的笑了笑,秉退了眾人,低聲道︰「這丫頭是蕭家蕭遠的庶女。」
宋祥志驚駭,隨即嘿嘿笑了起來︰「爹,你的意思是她也在目標之列!」
「對!呵呵,你說你不甘心什麼?等著吧,這口氣總有你出的時候!」宋忠陰測測的話語里含著無盡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