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傳來,心知這不是幻覺。只得乖乖地抽出青霜劍,輕輕撫模了一下,自語道︰「寒霜,我們一起戰斗吧!」撫模完,劍尖斜指,朝著前方緩緩走去。那隱隱將她圍住的狼群見獵物動了,聲聲長嚎後相繼撲了過來。
她見狼群發動了攻擊,長劍一揮,劈開了最先撲到的狼,一個閃身便往前沖去。她情知與狼群作正面戰斗在這隱含無數危機的地方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她幾劍揮出,斬殺了身邊的幾只狼,一路縱橫跳躍,與狼群在叢林中玩起了追逃游戲。
憑著在迷失森林里被狐九逼著鍛煉出來的練體術,矯健的身姿,靈活地攀爬以及狐族的隱身術,在一個時辰後終于甩掉了狼群,在一處古木的枝頭停了下來,稍稍喘了口氣後,繼續往深處竄去。
她很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幻陣,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難道真的能困住她嗎?她不信,所以循著一個方向,欲尋突破口。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陣法是世上最為深奧與玄妙的學術,對于一個全然不懂的人來說,破解那是難上登天的事。蕭雅在林中筆直地跑了三天,依然還是一片茫茫森林。一路上斬殺無數的妖獸,躲過無數的陷阱機關,她的耐力強了,但也敵不過這無休止的奔波。
在一處山石上,她坐了下來,細細地思索,依然不得章法。「哎!真是沒用!」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喃喃道︰「狐九,難道沒有你,我真的什麼也做不了嗎?」。想到這,輕輕從懷中取出那只木盒,一絲悲傷一絲無奈自眼底泄了出來。
她將臉輕輕地貼上了那只木盒,感受著木盒上傳來的涼意,那一絲懊喪也漸漸淡了去。半晌後,她輕輕打開木盒,瞅著空無一物的盒子,有那麼一刻的無奈與怨懟︰「竟然真的只是給了我一只空盒!小氣鬼!」
抱怨完,正打算蓋上盒子時,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盒子里竟然亮起了一道光束,猶如一塊發光石一般,光束瞬間沖往天際,猶如一顆石子掉落了平靜的湖面,又仿佛是一層氣泡突然被戳破了一般,啵的一聲,景物瞬間大變樣!
蕭雅傻傻地瞅著眼前的奇異變化,嘴角再度抽了抽,對于那只狐狸的心思再度無語。若不是這次機緣巧合之下將這只空盒子揣在懷里,還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鬼林子里轉悠多久呢!
她拍了拍手,將盒子合上放入了懷里,站起身,四處瞅了一眼,便往左邊的一條小道走去。幻陣破除後,古木叢林變成了一片小樹林,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著往前延伸。蕭雅走了不到半刻鐘,便出了這一片樹林子,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錯落有致的莊園。
驚訝,驚愕,直至疑惑。這怎麼看怎麼像是一處小村落,怎麼會是妖魔居住的地方。在她印象里,妖魔住的不是洞穴就是宮殿,怎麼也不會聯想到是一片普通之極的莊園。
她傻愣愣地瞅了半天,才終于下定決心進去瞅瞅。正在她抬腳時,一聲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姑娘,你是試煉者吧?能破得了我族的幻陣,能耐不小啊!」不待蕭雅答話,一名中年漢子緩緩從後面趕了上來。
蕭雅忙回身瞅去,只見這名漢子國字臉,一身青布農裝打扮,肩上扛著一把鋤頭,憨憨地笑著。她忙行禮道︰「這位大叔,我也是無意中闖入的,莫怪!」
那中年漢子走上前來,扶起她,溫和道︰「姑娘,莫急!老農並無怪罪之意!只是這萬年來,你還是頭一個能毫發無傷地破除幻陣的人族試煉者!這是我族的機緣到了!請隨我來!」說完,他走到蕭雅的前面,領著她往農莊里走去。
穿過林間小道,中年漢子將蕭雅領進了農莊深處的莊園,推開門,他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彤兒,族長在嗎?」。
「阿叔,族長爺爺在的!您找他有事嗎?」。一名模樣頗為清麗的女孩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清脆的聲音里含著親切。顯然兩人關系很親昵。
「彤兒,麻煩你叫一聲你爺爺!」中年漢子話才說到一半,只聞一聲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喊了,我已盡知!你帶她過來吧!」
中年漢子躬身答應,隨即領著蕭雅往屋子一邊走去。蕭雅一直默默跟著,對于如此平淡的妖魔生活新奇不已。
直至那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她才駭然。此老者平平淡淡地一句話,听在她耳內,猶如隆隆聲音直入心底,原本松懈的警惕心剎那提了起來。這絕對是一名實力遠超自己的強者。
幾個拐彎後,蕭雅遠遠地瞅見了一名白發老者正安閑地坐在一張石桌旁,面朝著自己走來的防線,雙眼微眯著,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猶如慈祥的老者正靜靜等待著最為寵愛的孫兒到來。
蕭雅走到跟前,規矩地行了一個禮︰「小女蕭雅見過前輩!」
那白發老者微捋了一下胡須,慈祥地說道︰「不用多禮!蕭姑娘,請坐!」蕭雅默默地在一張石凳上坐了下來。那名中年漢子也選了一處石凳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我是幻妖一族的族長星天,這里是幻妖族的世代居住之地。蕭姑娘能來到這里,也是緣分!」白發老者眯了眯眼,靜靜地開口。
蕭雅點點頭,暗道︰「果然如此!」忙說道︰「星族長,我是被一名年青人引入幻陣的,能破除幻陣,也只是機緣巧合!若打擾了您,我很抱歉!」
「哈哈!蕭姑娘,不必驚慌!老夫說了,你能來到這,是緣分,也是天命!」星天忙解釋。
蕭雅放下了一半心,但那句天命的話讓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她這一路走來,對于命中注定之類的詞匯實在听得太多,也頗為敏感,誰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全與她有關呢!
所以咋一听到天命二字,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頗有種豎起耳朵傾听的模樣,心里卻緊張得不行,實在是留給自己的諸多事件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