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她正在郡主樓歇息,剛才指導了那個蹩腳的廚師做了宮保雞丁,直累了一上午,那廚子也真蠢,一遍二遍地教,居然才學了個皮毛,雲陽嘆了口氣,這種事簡直要自已的命。
「公子來了!」春花上來稟報。
「哪個公子?」雲陽隨口問了一句,伸了伸脖子,酸酸的。
「郡主的義兄,王爺的義子趙公子。」春花現在小心翼翼地,上次的巴掌印還在痛著。
「哦!」雲陽想起來了,就是秋月要自已給他求情的那個人,昨天在吃飯的時候也遇到過,那個殷勤的樣子,而且說起來還是兄妹,不好拒絕他。
雲陽點點頭,道︰「好的,叫他進來吧!」
「啊!就在這里麼?」春花奇怪地看著雲陽。
雲陽一驚,壞了,是不是小姐閨房外人不準進,她忙說︰「大廳呀!難不成還到房內。」說完臉上擺出一副不高興的神情。
春花嚇了一跳,忙答應著︰「是!」就出去了。
雲陽輕蔑地看著她的背影,欺軟怕硬。
秋月忙上前來說︰「郡主,您真厲害!」
雲陽得意地說︰「那是自然。」
趙銘在外等了一會兒,他有些急不可待了,關了三天,不停地打听著,好不容易雲陽也醒了,自已也放了,正準備來郡主樓看看,又被王爺叫到飯桌上,當著這麼多人,雖然雲陽就坐在面前,但也不好十分的殷勤,晚飯吃完了,一個大男人夜訪郡主,到時傳出去可怎麼辦,自已畢竟不是她親哥哥,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側王妃,所以一直拖到第二天,又想到雲陽習慣睡早床,沒辦法,到中午才來,不過,這等待的時間可不是好過的,他可是拿著手指數過來的。
雲陽慢慢地走出房間,到了廳上,趙銘忙走上前來,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看了一看,然後笑道︰「妹妹怎麼樣?看樣子是大好了。」
他是哥哥,雲陽在心里定了定位,不過這位定得有些差,因為這哥哥唇紅齒白,十分俊秀,哪怕就放到現代去,還是個美男子,何況他對自已那個好法。
雲陽定了定神,笑道︰「啊!是哥哥來了,妹妹身體早就好了呢?」
趙銘心里一動,又叫哥哥,嘴里卻忙道︰「真的!」
「不信,打鉤鉤!」雲陽伸出了縴縴玉指,這一招可是在好朋友那兒學到的,是勾引男人的絕招,現在自已既然是美人,自然應該干些美人的事兒。
趙銘的心又抖了一抖,他看著雲陽那雙大眼楮微微彎著,臉上的酒窩笑著若隱若現,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過那手還是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這可是他做夢也想做的事。
他記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見到雲陽時,她默默地坐在那里,神情憂郁,如一個冰美人。
而今天,他卻看到了含笑的雲陽,原來,她笑起來也是那麼美。
就在這一會兒,屋里屋外都充滿了陽光。
雲陽見趙銘似乎陷入了沉思,便輕輕地一笑,道︰「哥,你日常都做些什麼?」對于古人,雲陽甚是有些奇怪。
「讀書,騎射。」不都是男人們該做的事麼?」趙銘笑道,他已經對這個稱謂熟悉了。
「騎射,我也要學!」雲陽對這個可是感興趣得很,以前的她除了上班,天天都泡在健身房和拳道館,在這里,卻一天到晚在坐在屋里,除了行禮就是問好,要不就跟趙媽媽學女紅,她怕自已再這樣下去,要不小心再回到從前,可是連口飯都討不到,再說,听說古代的武功高得很,電視里演的,都是飛檐走壁的,那家伙,兩個字「地道」。
「這可不成,不要說郡主是女子,嬌弱得很,就是郡主千金貴主,一旦有個閃失,誰擔當得起。」不過說實話,他內心里還是希望郡主去,哪怕在場邊走走,自已瀟灑的身影不都落在她的眼內了嗎。
雲陽皺了皺眉道︰「真的不行嗎?」。這個嗎字拖得重,從鼻腔里發出來的。
她的聲音本就極好听,再加上這半撒嬌,半責怪,半難過的樣子,那真是楚楚可憐,讓人無法推托。
果然,趙公子不說話了,但他還不敢同意,因為側王妃上次對雲陽的那次教訓讓自已刻骨銘心,他不想再讓這個妹子冒險了,再者王爺那兒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其實王爺是很疼雲陽,這誰都看得出來,要不然側王妃也不會這麼想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雲陽卻不知他在想什麼,只道自已裝痴撒嬌不管什麼用,還真把他當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當下便板著臉道︰「好了,我累了,要休息,趙公子要是沒事,就請出去吧!」聲音生硬得讓趙銘嚇一跳。
雲陽輕輕轉過身,正待要走,趙公子忙上前一步,道︰「妹妹不要生氣,林兄今天送了我一只從外地帶來的金絲雀兒,身上那個毛,能反光,叫得也極婉轉,妹妹可輕移蓮步,去為兄的明月齋看一看。」
「不去!」雲陽知道趙公子急著想哄自已,但她口里就是沒商量的余地。
「那,我們去凌波池看魚去,去年妹妹放的金魚都已長成手掌寬了,見了人就圍籠過來,好看得緊。」
「不去!」
「哦!薔薇院新近來了一幫戲子,個個如花似玉,且嗓子都是穿金裂石,上次林兄邀我去,我因想著和妹妹一起去,就沒去呢。」趙銘殷勤至極。
秋月看不下去了,便在一旁說︰「郡主,奴婢也想去呢,听說揚州的姑娘長的像天仙似的。」
天仙,到底是什麼天仙,雲陽的心有些活了,自從自已附體以來,自認為沒有人會長得比自已漂亮,這些人竟在自已面前說她們是天仙這種話,而其中一個,竟是個帥哥,不可原諒,但最好是去看上一看。
雲陽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好吧!」
趙銘高興之極,能哄得這個漂亮妹妹高興可不件容易的事。
薔薇院中,剛布置過,牆面潔潔白白的,欄桿紅彤彤的,正有戲子在淺吟低唱。
趙銘陪著雲陽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春花秋月。
戲台上卻早已開始了,只見一個俊俏書生對著一位小姐痴痴地看著,嘴里念念有詞,想是什麼愛情戲。
下面已坐著人了,雲陽仔細一瞧,不禁心里有些不樂,正是那個二小姐,旁邊還坐著位玉樹臨風的公子,是她的表哥柳若風。
柳若風先就看到雲陽她們來了,忙起來打了個招呼,趕著和趙銘寒喧了幾句。
二小姐卻紋絲未動,雖然上次比詩她輸給了雲陽,但她一直認為雲陽是僥幸的,所以仍未將她放在眼里。
雲陽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在乎,反正自已本來就不是郡主,掛了這個身體,現在感覺越來越不自在了,還好,她這個樣子使得自已還自在些,因想了一想,便在旁邊坐下來。
下人忙端上瓜子,一杯清茶並幾個果餅子,雲陽心想,服務也周到。
台上人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不知唱的是什麼,只見那女的似乎一副害羞的樣子,有詞兒唱︰「花容月貌俊模樣,正是好妻房……」
雲陽只覺得那人物俊俏得緊,果然像趙銘說的,便笑著問柳若風道︰「林兄,這台上唱的是什麼?」
柳若風被雲陽這麼一叫,不禁有些受寵若驚,更兼得雲陽嬌顏若花,一笑傾國,他不禁痴了,竟忘記了回答,呆呆地站在那里。
雲陽問了這一句,也沒去看被問的人,既然他不回答就算了,自已以前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也習慣。
倒是二小姐看到了,不禁醋意大發,便在一旁冷笑道︰「姐姐是何等樣人,怎的連這個都不知道,這個是兩個小姐一個公子的故事,名字叫做成人之美。」
柳若風在一旁听到了,忙說︰「表妹,你說錯了,不叫成人之美,叫一場空夢。」
二小姐冷笑道︰「我的話你倒答得快,別人一開口你就痴了。」
柳若風知道二小姐在故意說自已,不禁臉紅了半邊,假裝听不懂,抬頭看戲去了。
二小姐卻不依不饒,沖著雲陽道︰「姐姐這一向不出來走動,莫不是在家里作詩麼?」
雲陽笑道︰「什麼詩,不是天天跟趙媽媽學女紅嗎?」。
二小姐道︰「看樣子,姐姐倒是個天才,不像妹妹這般天天冥思苦想,還得不到好句兒,偏姐姐一張口就是一首,怕是和別人想的一樣吧!」
雲陽沒注意這話中有話,只道︰「是呀!妹妹怎麼知道。」那首的確是別人做的。
二小姐以為雲陽上了當,便沖著大家笑道︰「你們看看,原來真的是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