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明在一旁道︰「叫你晚間不要亂跑,這不,中邪了吧,大夫都看不出什麼原因!」因扭頭向外︰「秋月,端一盆子水來,里面抓一把米,放一面小鏡子,一把菜刀,要干淨的,一把剪子,鏡面朝上。」
秋月答應著出去了。
看著雲陽甩出一段白色的膀子,便忙上前替她去掩被子。
「王爺駕到!」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疊聲的傳令。
雲陽正欲歇息,听到這聲音,便強自睜開眼來了。
成王爺滿面怒氣地走了進來,看到郭彩明也不打招呼,只問︰「雲陽呢?」
郭彩明不知道什麼事,忙道︰「正在休息呢,王爺有什麼事?」
雲陽听了,便忙從床上下來,哆嗦著要跪下,王爺見了,大為驚異,忙問是什麼原因。
秋月因回說病了。
成王爺听了,便悶不作聲,往旁邊一坐,將手一揮,逢真走上前來,手里捧著一個錦盒子。
成王爺看著雲陽道︰「這盒人參是你送給側王妃的吧?」
逢真忙把盒子遞上前去,雲陽接著看了,點點頭道︰「是的,是我送的,怎麼啦!」
成王爺朝逢真使了個眼色,逢真拿出一根銀針往里面一戳,扯了出來,針尖竟是黑的,雲陽不禁吃了一驚。
原來,雲陽叫秋月送去人參之後,側王妃便叫人熬了湯,誰知一喝下去,便月復痛不已,剛才叫大夫來,看出是中了毒。
側王妃便叫王爺過去,當場一驗,那參竟有毒,王爺也吃了一驚,不知如何是好,側王妃見了,便哭天喊地的,沒辦法,王爺只好帶了逢真過來興師問罪。
雲陽見了這個情形,不禁全身都發抖起來,再加上身子又是虛的,差點就倒了下去,口中說︰「不可能,女兒為何會這麼笨,送毒參去害她。」
「正是!」王爺道︰「本王也這麼想,你是叫誰送的?」顯然,他想找個替罪羊。
「王爺!」秋月一下子跪在地上︰「郡主交給奴婢時,盒子還沒開封,奴婢將盒子交給側王妃時,也沒開封,奴婢是不可能下毒的。」她知道要是承認了這個下毒是什麼後果,所以,這時,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王爺听這這話,便沉默不語,雲陽兩眼發昏,郭彩明忙上前扶著。
郭彩明扶著雲陽上了床,便跪在成王爺面前道︰「這個毒,是民婦下的!」
王爺吃驚地看著她,道︰「彩明,你為何要干這種事?」
郭彩明道︰「很簡單,她一直要加害雲兒和民婦,民婦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雲陽听了,她知道母親是在替自已頂罪,便忙道︰「沒有,雲兒沒下毒,母親更沒下毒。」
成王爺面色鐵青︰「來人,將夫人帶下去,暫隔離在彩月樓。
雲陽大驚,道︰「怎麼一回事,參是我送的,要抓抓我。」
郭彩明看了她一眼,什麼表情也沒有,轉身就走了,她想起陳媽媽的樹欲靜而風不止。
郭彩明來到彩月樓,翠兒,梧桐都迎了上來,王爺道︰「這幾天好好伺侯夫人。」
翠兒和梧桐忙扶著郭彩明進去了。
消息傳到綠珠樓,側王妃高興地道︰「可真是一舉二得,沒想到倒除了郭彩明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這一下,紅兒和艷娘倒不用進來了。」
「姐姐,你做了貴夫人,王妃,倒把我們姐妹給忘記了。」一陣嗲聲嗲氣從外面傳來,接著便走進兩個濃扮艷抹的女子。
成寶兒道︰「已接過來了,娘還說什麼呢!」
「哎呀!這是二小姐吧!長得可真俊哪您!」
側王妃皺了皺眉頭,一個臉面削尖,腰身似蛇的是紅兒,花團錦簇,大眼小嘴的是艷娘,側王妃雖然出來了,但有時也常去接濟她們。
那紅兒往側王妃旁邊一坐,道︰「姐姐,有什麼要我們做的?」
艷娘把袖子一捋︰「說吧!」
「你們這樣能干得了什麼大事,凡事不能露在臉面上,本來有事,現在又沒什麼事了。」側王妃道。
成寶兒在一旁說︰「你們是以成王府的丫頭身份進來的,這身打扮可能要換了。」
紅兒皺了皺眉頭道︰「這可不行,換了下來爺們還看我們麼?」
側王妃指著她們道︰「我是指著你們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先換了,放心,不會叫你們做粗使丫頭的,只王爺一來,便端個茶兒,遞個水兒就行了。」又叫錦兒道︰「你去逢主管那兒,叫他拔兩個丫頭來,這里都是些粗使丫頭。」
錦兒忙答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幾個人略坐了會,那外面傳大夫來了,又給換了藥,紅兒和艷娘擠眉弄眼的看了那大夫半天,方送走了。
大夫又順道著來看了看雲陽。
雲陽這時益發重了,躺在床上不能起來。
大夫進了來,秋月忙將他引到床邊,大夫細細地看了一看,只見雲陽臉色白中帶青,唇面金紫,不由得大驚道︰「郡主不是風寒,請問王爺在哪里?」
秋月看著他道︰「王爺可能在書屋,我帶你去吧!」
雲陽在床上听到了,不禁一驚,想要問兩句,卻又直不起腰來,沒辦法,又躺了下去。
秋月一路引著大夫往前走,到得書房門口,王爺自坐在里面,外面站著一個貼身侍衛名叫清風的。
秋月忙將大夫要見王爺的事說了,清風到里面去稟報了一聲,出來沖大夫點了點頭。
大夫忙進去,秋月站在外面。
王爺問道︰「先生有事找本王?」
大夫點了點頭,道︰「王府這府內什麼事小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小人是看病的,郡主這個病不尋常,一般人小人是不敢講的。」
王府見他說得這麼認真,便正視著他道︰「到底是什麼病?」
大夫正色道︰「小人昨日未曾看出來,以為只是風寒而已,可到今天,這病癥就出來了,臉色青紫,渾身乏力,口吐惡氣,這哪里是風寒,分明是中毒了,因此小的想著,可能是家宅內的事兒,小的不便管,只請示一下王爺,救還是不救。」他行醫這麼多年,有些人家是故意下毒,好讓人體面地死去,是以他有此話。
王爺豈有不知他的意思,因道︰「本王府內向無此事,而且郡主是皇上所封,關系重大,先生一定要救,倘救不過來,先生之命也休矣!」說完,冷眼盯著大夫,仿佛直盯到他心里去了。
大夫听了這話,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去看王爺的眼楮,只低著道︰「好的,小的救,一定救。」說完便出去了。
秋月正欲跟著大夫,早有清風安排人手領著出去了,清風對秋月說︰「王爺有話問你?」
秋月一驚,忙低著頭跟清風進去,跪在地上。
王爺略沉默了一會,便問秋月道︰「郡主這幾天吃的什麼?」
秋月想了想︰「回王爺,郡主從昨天起一直沒吃,只是略喝些水而已。」
王爺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好好服候郡主!」
秋月忙退下。
王爺細細地想大夫說過的話,他為什麼要說這話,他在去雲陽那兒之前應該是去給側王妃換藥的,難道這事跟側王妃有關,那他一定知道這種毒是什麼。
他想了想,便站了起來,往綠珠樓而去。
側王妃正和紅兒,艷娘說說笑笑的。
王爺走了進來。
紅兒和艷娘忙上前見禮,王爺見面前站著兩個妖艷的女人,便道︰「她們是誰,怎會在這里?」
側王妃正欲說話,紅兒忙上前道︰「稟王爺,我們姐妹是怡紅院的,因姐姐受傷,前來探望。」
王爺冷著臉道︰「探望了嗎?」。
紅兒和艷娘不明白這話的意思,茫然地點了點頭。
王爺將手一揮︰「如此,你們可以走了吧!」
紅兒,艷娘听到王爺下了逐客令,面面相覷,忙行了禮,出去了。
側王妃想不到自已請的這兩個姐妹一點也吸引不到王爺的眼球,因看到王爺臉色鐵青,心道,莫不是毛頭那事有人揭發了。
王爺對著眾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忙退下。
側王妃看了看這個架式,心里越加沒底了。
王爺看著房中沒人,便把眼楮掃向側王妃,冷若冰霜的,如一道寒光,側王妃不敢正視。
如此過了一會兒,側王妃已是冷汗淋灕了。
王爺一拍桌子︰「側王妃你好大的膽子,為何要在郡主身上下毒?」
「什麼?」側王妃一愣,忙跪下了︰「王爺明察,奴婢怎敢在郡主身上下毒,奴婢身上的毒都還沒查清啦!」
「什麼,你是說你毒沒查清麼,那就讓本王來告訴你,那盒野參是皇上送與本王的,在雲陽送給你之前,一直沒開封,你說中毒,是說皇上的下的毒嗎?」。最後一句話略帶譏諷。
側王妃腦子轟地一聲,原來他早就知道。
「本王再來問你!」王爺眼楮突然冷洌起來︰「上次行刺的刺客是來行刺你的還是本王?」
「這個!」側王妃結結巴巴地︰「是……王爺吧!」她還沒回過神來。
「是嗎!怎麼那麼巧,本王一向不來綠珠樓,一來便出了事,你給本王解釋一下。」王爺略將低了一低,以便更近地看著她。
側王妃心頭一陣陣地發冷︰「不知道,奴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