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又傷!
「什麼?誰打的?」浣夫人拔高著嗓音。秀美的臉上因生氣顯得有些扭曲。
地上散亂的躺著一塊一塊的碎瓷兒。一群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分站在兩邊,低眉順眼的不敢去看暴怒的浣夫人。
「回姑娘,是、是三爺使人打的!」一旁身穿翠綠衣衫的大丫頭低頭答道。
「墨元哥哥?」浣夫人聞言,眉頭微鎖了起來,洞房花燭夜沒過來就算了,今天又打了她的人,真真是有些過分了;
「月夫人那呢?」浣夫人咬牙問道,小手用力的抓起桌簾,很生氣,已經瀕臨在爆發的邊緣。
「月夫人那里沒有使人過去,到是張姨娘她們去過了,不過……」大丫頭抬頭看了一眼青筋暴跳的浣夫人,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
「說——」浣夫人咬著銀牙從嘴里迸出一個字,似乎是隱忍到極點。
「張姨娘她們出來的時個個臉色蒼白,似乎嚇得不清,嘴里說著,月夫人很可怕!」大丫頭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小腳微挪了一下,似乎怕浣夫人在扔什麼東西打在她身上。
不過意外的,浣夫人听完之後,怒氣竟然平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那大丫頭,微微一笑,又恢復那個富家小姐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浣夫人笑著打趣兒著那大丫頭。
「沒有,姑娘!「大丫頭松了口氣,能笑就好,能笑就好。從上房回來已經一個多時辰,院子里的能摔的瓷器都被摔了個遍。丫頭們可從來沒見過自家姑娘發這麼大的脾氣過。
「把這些都給我收拾咯!我累了,要先休息一下!」浣夫人輕輕一笑,媚眼如絲,踢了一下腳下的碎瓷兒說道。
丫頭們應了一聲,急忙使小丫頭開始收拾起來。
浣夫人則是轉身進了內室,寬衣睡覺。
午飯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的,用過飯後,尤秀便打發兩個丫頭去休息了,因為剛剛藍月樓來人了!
東方澈怕她在柳家一個人做什麼都不方便,從幽閣調來兩個女子,白依與白蔗,一個是地級的殺手,一個是地級。
白依是個長相可愛的少女,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白蔗是個跟蕭蕭一樣的冷面人,二人都身穿一身白色秀裙,幽閣的人好怪,平時大家在外人面前出現的時候均都是白衣飄飄,而在夜里行動的時候,女子一身血紅色長紗裙;男子一身黑色夜行衣。
她們兩個來的時候,御狐也回來了。
既然是東方澈派來的人,那麼她也不用試探。做事自然也不會背著她們。御狐到了之後,啄壞了一塊窗戶紙,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到了尤秀的肩上。
當時尤秀正在喝茶,問白依兩人的名字。
親了親御狐,從它腳筒里拿出情報,是丫兒與女乃娘兩個人的去向。上面只有四個字︰無影無蹤
這四個字無疑是晴天霹靂,無影無蹤?為什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把她帶走了麼?為什麼還要殺她們?
東方澈說過,幽閣找不到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未出生的,另一種就是死人!
尤秀雙眼無神的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已經飄落了雪花下來。
白白的,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似乎是眼淚化成的冰晶一般,美的好生淒涼。
雪很大,似乎是鵝毛飄灑,才一會兒,地上就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雪——越下越大!尤秀的心,也跟著被大雪埋葬了起來,然後無聲的冰封。
雙手緊握。指甲已經摳進了肉里,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的臉上也如同外面的雪一般,冰冷透骨。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心好疼,渾身上下就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只留給她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了,為什麼還要在上面灑鹽呢?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呢?一定要這個樣子對她麼?
一滴淚水順著脖子滑進衣領里,涼涼的,但卻涼不過她的心,柳墨元!你口口聲聲說念著我,這便是被你愛的結果麼?沒被你護著,我也不說什麼?畢竟你有你的難處,可是你有機會選擇的,為什麼不放過兩個下人呢!
白依與白蔗對視一眼,心底輕輕一嘆,副閣真是料事如神啊!
白依輕輕的走到尤秀身後,伸手飛快的點了她身上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
臨來時,東方澈便收到了御狐帶出來的消息,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沒等尤秀開口,他便已經全部都查好了;但卻沒有告訴她,怕她受不了,若是她自己發現的話,畢竟有個緩沖期,心中已經有所預感,至少能不會那麼傷心。
並且吩咐白依,若是尤秀有什麼不對的話。直接點她的睡穴。
再醒來時,已經是夜晚,柳墨元竟然來過了。只是到床邊看著睡著的她,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尤秀聞言,只是冷冷一笑,坐在鏡子前看鏡中的自己。
白依兩人松了口氣,尤秀並沒有怪她們點了她的睡穴。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白蔗偷偷的拉了拉白依的胳膊,這樣的氣氛好怪啊!尤秀坐在鏡子前,眼不眨一下,動動未動過一次,就那樣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明明看上如魅惑眾生的眼神,可仔細看的話,才發現早已經失了任何色彩。
黑與白,完美搭配,漆黑的瞳眸里,空洞的可怕。這樣的尤秀,若不是淺淺的呼吸還在,會讓人誤認為是一具冰雕,明明暖暖的屋子,卻是冷的可怕。就連白依白蔗都感覺到冷意了。
她們是殺手。從小就開始送到死亡群山里培訓,殺人如麻不說,更是性子個個冷血之極。只是現在她們兩個算是敗在尤秀身上了,這種冷讓她們自心底感覺到顫抖。
過了不知道多久,尤秀笑了,笑的很燦爛,如一朵絕美的花一般,瞬間開放了。這一瞬間天地間好似只剩下她暖暖的笑聲。
只是,白依白蔗卻在尤秀的臉上看見無形的淚滑過她的臉,滴在她的心。
白依二人激泠泠的打了個寒戰,「姑娘。您要用飯麼?」白依小心奕奕的問道。
「我吃不下,你們吃吧,白依,多看看藍靈與藍雪的表現,畢竟在柳家我們要有自己的人!」尤秀搖了搖頭,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紅裙套在了身上,「我出去一躺,三爺若是來了,就說我睡下了!」說完,尤秀走到窗前,打開窗子躍了出去。
雪很大,還在無聲的下著,曾經個朋友說,萬物皆有喜悲,這雨和雪便是天的眼淚。
那時尤秀還笑她,多愁善感,自然又不是沒學過,說什麼天的眼淚?若是那時的她有現在這樣的心情,也會認為天在哭泣吧!
天,陰沉的另人心頭壓抑,尤秀在居民房頂不斷的跳來跳去,終于,跳到了將軍府。三個哥哥已經走了,家中只有四個母親在喝茶說著體己話兒。
「怎麼樣?可查到些什麼?」這是楚氏的聲音,竟然夾帶著絲不確定的顫抖,她們好似說到了很關鍵的事情。
隋氏猶豫了一下,因為這件事她也不確定,畢竟大少爺剛剛傳回消息,這消息還在進一步確定中,「沒死,只是人突然間消失了!據說當天被送到了宮里,卻是被什麼人給救走了!此後就連容王的人都在找她!」
「真的?」楚氏等人有些激動的看著隋氏,秀兒沒死,真的沒死!太好了!日日提在嗓子眼兒的心,終于能放下些了!只是,那孩子人在哪里呢?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趴在房頂上的尤秀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落下,她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就知道容王的人一定會查到她沒死的,所以才一直沒有回將軍府。
因為他們知道,尤秀一定會找時間回將軍府來看範家夫人,只是卻沒料到,尤秀會堅持那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出現。
這次尤秀穿的是血紅色衣裙,幽閣專用,若是容王的人在這四周,定會是認為幽閣的人來查探,她便沒有危險,只是累極了幾位母親,她們一定很擔心自己。
尤秀在心底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現在還不能與母親們見面,甚至都不能讓母親們知道她在哪里,她現在的身份,因為只要範府這有一點不一樣,容王一定會派人把這里監視起來,到時候,不只母親們危險,她的計劃也就全完了,父親的大仇便不會得報。
不對,還可以與哥哥們聯系,想到這里。尤秀低下頭,深深的、好好的看了幾個母親一眼,尤秀起身消失在夜色間。
如尤秀所料,她對面的那棟房頂上,一個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躺在房脊上,潔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卻一動不動,猶如一個尸體。他那雙黑的發亮的眸子在夜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尤秀的到來只讓他微皺了冷俊的眉頭,瞧見她那身幽閣血衣,他便放棄了監視來人的動作。
畢竟,幽閣的人是得罪不起的,這是容王親自交代下來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暗幽閣的人!
尤秀幾個閃身便回到了柳府,讓她意外的是,柳墨元正在她的房間里。
「你來干什麼?」她大方的進了屋,並伸手倒了杯茶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