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她沒死,真的沒死!白紙黑字,上面清晰的闡述了秀兒在京城安好的消息!
父親大人,您可是放心了?三公子在心中長長一嘆!一樁心事總算暫時放下了,京城所有傳過來的消息當中,沒有一個能比秀兒安然在京的消息更另他振奮。消息是二哥傳過來的,他們三兄弟的消息是從大到小依次傳過來的。
只是這信中除了提到秀兒安好的消息,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難道大哥那里出了什麼事?想到這里,三公子好看的眉毛微微擰在一起;要不要在去信給二哥,問問詳細情形呢?
撲楞楞——撲楞楞——一陣輕微的翅膀煽動聲從不遠處傳來。三公子急切的回過頭,他背後的石牆上,落著一只乳白色的信鴿,正在那探頭探腦的看著他。
三公子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信鴿,並從它腳上的信筒里拿出信紙︰之前情況有變,消息從簡。秀兒安好,暗幽閣主;軒轅藍月,柳墨元之妻;應是有進一步動作,並未仔細分說;助容王得大業,便可辭官隱世;京師將府,人離府空;一切如舊!
信上之言,是大哥的筆記,只是,大哥是如何知道這樣的辛秘呢?若是大哥自己查出,那容王他們會不會得知?若是如此,秀兒就危險了!秀兒,她一個弱女子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些的呢?暗幽閣主,她怎麼會是天下第一組織的老大?又怎麼會是藍月樓主?為什麼就連藍月的身份都是柳墨元之妻?秀兒,到底在做什麼?
三公子眉頭不禁的鎖在一切,為秀兒的前途擔憂,又為秀兒的安全擔憂!小丫頭武功不高,若是被柳侯爺他們查出些什麼,那她就等于身在狼窩虎穴!臭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手上的信紙又被三公子狠狠的握在了一起,有些氣憤秀兒為什麼月兌困了也不先告知哥哥們,並且為什麼又嫁入柳家。秀兒,到底在做什麼?
抬頭望向城外的遠處,一片蒼茫的綠色,顯得生機昂然,只是為什麼三公子此刻卻感覺到無比的失望呢?範家從未覬覦過皇位,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根本無心帝位之爭,可是每次都免不了被牽扯……
父親啊!你看到現在的情形了麼?可是後悔了當初的選擇?若是那時你便帶著我們隱世,那也許現在,我們一家人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安然的度過一生,沒有世俗的紛紛擾擾不好麼?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落,可是,傷心到極至,又怎會不落?
兩行清淚從三公子的臉上慢慢滑落,有失望、又傷心,還有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圓了父親大人的意,秀兒無事!
兩個小將見將軍臉上流下淚水,自己的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將軍雖然有的時候像個小孩子,但是真正打起戰來,就算是那些老謀深算的油條,都未必是將軍的對手。幾年來,無論多麼簡單的戰爭,將軍的臉上都永遠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哪怕是軍餉不足,糧食不夠的情況下,他絕色的臉上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該是有多傷心,會讓一個如此男兒落下清淚?
有人說︰傷,到極至便是麻木。其實是錯,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會受傷;不管傷了多少次,都會痛,區別只在于,輕與重;我們就像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總是在用刺保護我們自己,卻是不知,早已經傷害了別人!
尤秀是用利刺將自己保護起來,卻是不知,這刺在扎人的時候自己也能清晰的感受的心疼。
清風徐徐吹過,漫過他的頭發,輕輕的蠕動著;三公子的隱隱的心痛,如煙霧一般,慢慢的飄散在風中,融于世界里!
出了宇院,左邊有一個小回廊,暖車剛行沒多遠,便停了下來。
「浣少女乃女乃,月少女乃女乃,四夫人在回廊里站著呢好像在等什麼人!」浣夫人的大丫頭站在暖車外,對著車里輕聲道。
「是麼?」浣夫人撫著頭,倚靠在車壁上,應了丫頭一句,轉頭看向尤秀道︰「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看看?」她的語氣是詢問句,在經過剛剛二房的事情之後,不覺中,浣夫人已經開始先以尤秀為主了。恐怕這一變化,她自己都沒發現!
白依在車外淡淡的掃了一眼暖車,嘴角嘲諷一勾,冷眼看向四夫人。
尤秀聞言,回頭挑起小窗簾向外看去。一身青綠色長裙的四夫人,披了一件藍金色的披風,翹首以盼的站在那里,時不時的望向二夫人的院子,尤秀等人乘坐的暖車一出來四夫人便望了過來。
她回頭對著身後的丫頭婆子們擺了擺手,快步的走上前來。尤秀這才發現,有四個小丫頭每個人的手上都端著一些東西,那麼小心翼翼應該是食物一類,只是,為什麼站在這里呢?
今天的天氣雖然暖了點,但還是很冷。尤秀見四夫人走了過來,便明白四夫人想必是專門在等她們了,應該說是在等浣夫人了!
她心中疑惑著,回過頭對著浣夫人微笑道︰「浣姐姐,四嬸娘好象是在等姐姐,不如姐姐下車去瞧瞧,看看四嬸娘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同姐姐講,妹妹還是在車上等的好!」
浣夫人聞言,嫵媚的臉上呆了呆,隨即便听見四夫人與大丫頭的對話聲。
那大丫頭與白依站的是暖車的一左一右,四夫人從左邊的回廊走過來。自是先看見的是浣夫人的大丫頭,而看不見白依。
三十六歲的四夫人皮膚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挑,梳著一頭美人連心髻,只插了一只翡翠玉花簪,顯的雍容華貴,不帶一是一絲俗氣。臉上總是帶著祥和寧靜的微笑。
四夫人與四老爺心善是全府上下人所共知的,所以,四夫人今天會出現在這里,另在場的人除了浣夫人之外,都很意外。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若是說的好听些,是偶然相遇,若是說的難听點,那就是四夫人特意在大雪封天的日子里等待著第一天理家的浣夫人。四夫人的舉動是不是在說,她有什麼事情怕浣夫人查出,而先來探探口風,或是賄賂下呢?
話是如此說,柳府之內的丫頭婆子或小廝,還真在腦中一閃而過這樣的可能性。但最終被自己扼殺在腦中,四夫人的心多麼的善良,整個柳府怕是就四夫人與四老爺是好人了,平時四夫人對他們那麼好,這個時候怎麼能懷疑四夫人的舉動呢?于是丫頭婆子們看向四夫人的眼光依舊。
尤秀輕挑著窗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中不斷的盤算著,也不斷的回憶著。四夫人在柳府一直都是個善良安靜的角色,平時連大聲說話都未有,那現在這舉動是?真的很讓人懷疑。
四夫人與四老爺感情很好,四老爺自從娶了四夫人之後,將成親之前納的通房小妾啊,都打發走了。成了柳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一妻的人,並且夫妻二人感情好的另各房夫人很是嫉妒。二人如此,自是減少了四房的開支,听聞丫頭婆子們傳言,四房的吃穿歷來從簡,單看四夫人頭上只插了一只簪子便能瞧出一二。
所以,今日四夫人的舉動,當真是另尤秀疑惑了。不過她心中確實將四夫人注意起來,嫁進柳府這麼多年,能有這麼好的口碑,並且能讓四老爺心甘情願的只愛她一人,這四夫人當真是有些本事呢!無論哪樣,都值得尤秀去學習。
「四嬸娘安好!」浣夫人在大丫頭的攙扶下下了暖車,快步向前走了幾步,進了回廊,迎上了四夫人,福身道。
「快快請起,這麼冷的天,省了這禮。快,讓四嬸娘瞧瞧!」四夫人見浣夫人進了回廊,目光閃了一閃,慈愛一笑,伸手親自扶起浣夫人,並拉著她的手道。
「天這麼冷,四嬸娘是要到二嬸娘的院子里去麼?佷媳剛從二嬸娘那里出來,這會兒二嬸娘想必是在四爺的小院兒里!」浣夫人似是關心的道。
「不是不是!四嬸娘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說著,拉著浣夫人坐到了一邊的木圍上,對著身後的四個小丫頭道︰「快快將東西端過來,天氣這麼冷凍壞了你們浣少女乃女乃,你們擔當的起麼?」四夫人的話雖然有些埋怨之意,從她嘴中說出來卻是一股嗔怪的口氣,听著讓人升不起一點不願。
四個小丫頭應了一聲,趕緊將手中的東西端到了浣夫人的面前,呈一字形排開。四夫人輕輕一笑,小丫頭們便將托盤上面的蓋子掀了起來。
第一個︰是暖蓉血燕窩;第二個是︰碧洗蓮藕湯;第三個是︰清炖老母雞;第四個是︰人參枸杞歸益湯;
浣夫人瞠目結舌的望著面前冒著騰騰熱氣的湯品,一股復雜的情緒越上她有些呆滯的眼神。她顫抖的伸出手,指著湯品道︰「四嬸娘,這……這……」
四夫人笑著打斷了浣夫人的話道︰「你一早定是沒用早飯便出來了,嬸娘知第一天你想好好表現一下,但也要對的起身體是不是,所以就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暖身的湯品,來這里等你!」說著,拉著浣夫人站起身,指著湯品道︰「你喜歡喝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