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蕭蕭點頭,心下都松了口氣,只有東方澈卻在這個時候皺起眉頭來。
他認識的蕭蕭,不,應該說是藍月樓的人,都以尤秀為主。哪怕讓她們其中任何一個為尤秀去死,也不會有人有任何異議。更何況,尤秀是蕭蕭的救命恩人,而蕭蕭的為人定然不會看著尤秀涉險而不管不問,更不會如現在這般,擋著大夫不讓其診脈。
更何況,蕭蕭本身在診脈上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如此,只有一個可能,秀兒身上,有些事情不能被別人發現。一想到這里,東方澈的臉上立刻變的難看起來。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什麼時候反應這麼慢了些?
一邊想著,面露擔心的看著床鋪的方向。老大夫一直皺著眉在給尤秀診脈。感覺到東方澈的目光,回首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只是這絲毫不能緩解東方澈眼中的擔憂。
而早在一旁的牡丹此時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這,秘密恐怕瞞不住多久了!想到這里,牡丹在心中長長一嘆,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啊!
柳墨元的手一直握著尤秀的另一只手,平凡的面容上,滿滿的都是擔憂。血紅的雙眸里也是寫滿自責。
老大夫給尤秀診了有一會兒了,可他就一直只是面色凝重的垂眼不語。
一屋子人都斂氣屏聲的看著老大夫。尤其是蕭蕭、東方澈和牡丹,臉色尤為凝重。
而這老大夫的舉動無疑是折磨著他們的心,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老大夫的手終于拿了下來。他面色凝重的看著蕭蕭道︰「尊夫人受這麼重的內傷,你還拖著不救,哎!」老大夫站起身,一邊嘆氣一邊搖頭的走向桌子旁,一邊早有小丫頭備好了筆墨。
老大夫提起筆來,飛快的寫了一堆中藥,寫好了之後,親自遞到了東方澈面前。別人他不知道,但這美男子的速度,他還是領教過的。
「抓回來之後,馬上用慢火熬上,五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後馬上給尊夫人服下!」
東方澈接過老大夫的方子,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抱拳深施了一禮。然後轉身,飛快的退出了屋子。到現在他的心才算真的放下。之前那老大夫一個安心的眼神時,他應該就明白的,只是心中卻是被另一樁事佔著,尤秀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蕭蕭的表情這般凝重。東方澈會意,而蕭蕭牡丹卻是不知道。心提的高高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那老大夫的一舉一動。
而那老大夫似乎是也想懲罰蕭蕭一般,一會看看尤秀的手心,一會又看看尤秀的眼楮。接著便不言不語的拿出金針開始給尤秀施針。
先是在尤秀的腦袋上施了三七二十一針,接著又是隔著薄被又施了九九八十一針。
粉紅的鵝蠶絲被,將尤秀玲瓏有致的身段突顯的淋灕至盡。絕色容顏如在夜里盛開的曇花一般。在清晨陽光的鋪染下,格外的美麗。
施過針之後,尤秀的臉色慢慢的會過來一些。而老大夫卻已經是滿頭大汗。完事之後,先是在小丫頭的服侍下淨了手,之後才看向柳墨元道︰「柳小侯爺,尊夫人的情況不太好,我需要暫時住在府上,恩,我看,就暫時住在這個院子里吧!若是尊夫人的病情有什麼問題,我也好及時診治。」
柳墨元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不待柳墨元回答,柳太夫人便張口道︰「讓老先生住到玉花院兒那邊。離書院兒也近一點。月喜啊!你派兩個小丫頭過去服侍先生。」
月喜福身應是。帶老大夫要跟月喜出了這內室的門時,柳老侯爺突然叫住了他問道︰「先生還沒有跟我們說說我孫媳婦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傷的這麼重,可是有什麼性命之憂?」
老大夫聞言轉過身,對著柳老侯爺行了一禮道︰「少夫人只是由于外力所至的內傷,較為嚴重一些。加上還有外傷,顧而才會出現昏迷不醒的情形。老夫施這金針主要是防止少夫人內傷再次惡化,等東方先生的藥到了之後,在喊過老夫來,我會將金針取下。性命之憂還有有一點的,因為五髒六腑受創較為嚴重,具體能不能過了這段時間的危險期,還要看少夫人的造化和求生意志。」
老大夫之所以這麼說,是尤秀真的性命垂危,只是這夫人的求生意志很強。加上她之前應該是吃過一些靈丹妙藥一類的東西,之前的藥力還沒有完全吸收,到是間接的救了這姑娘一命。另外,他也想讓柳府的人擔心擔心。
听見老大夫的話,柳老侯爺也不敢多留他。還指望著他養足精神給月兒治病呢!
目送著老大夫出了門,蕭蕭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太折磨人了!有些懊惱這老大夫為老不尊的同時,心中最多的是感謝。雖然不知道那老大夫為什麼幫助他們,但還是在心中萬分感謝。
老大夫走了之後,眾也先後散去。屋子里只有一臉疲憊的柳墨元一直握著尤秀的手,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白依帶著素玉素雪兩個孩子看過尤秀之後便送她們回了沐茹齋。
而牡丹跟蕭蕭則是在眾人走了之後,也出了內室,往偏廳急急的行去。
偏廳內白蔗閉著眼楮在睡覺。听見牡丹二人的聲響之後,倏然的睜開眼楮,哪還有一絲睡眼朦朧的樣子?
牡丹一進偏廳,便夸張的拍了胸脯道︰「可真是嚇死我了,那個老人家怎麼這個樣子!」雖然是埋怨的口氣,只是怎麼听也听不出多少埋怨之意。最多的是松了口氣的感覺。
蕭蕭也感覺渾身的力好象在那一瞬間都被抽干了一般,走到床邊,癱軟在床上。絲毫不在意白蔗是個病人,怕被壓疼。
白蔗配合的尖叫了一聲,氣的蕭蕭伸手搔了搔她的。牡丹這時候卻是面色微凝的走過來坐到床邊,看著蕭蕭道︰「現在不說,保不準一會兒不說。在金錢的誘惑下,什麼話不說?」
蕭蕭聞言,也面色微肅的看向牡丹,思忖了一下道︰「應是不能,不然,東方也不會走了!」
牡丹嗔了一眼蕭蕭道︰「他是沒辦法,這里面的人,除了白依之外,只有他的速度最快,而那老大夫,還不知道是他以什麼方法弄來的呢!你看他寫過方子之後直接拿去給東方澈,還不是知道他速度快,就算是殺了他也是剎那間的事,得量一算之下,當是小命要緊。」
「我只怕……」蕭蕭還為說完,便被牡丹不耐的打斷道︰「怕什麼,凡是有東方澈跟幽閣頂著呢!哪能輪到你**心。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夫人!」
白蔗這時在一邊終于能插上嘴,不禁拉過牡丹的手道︰「牡丹姐姐,夫人,她怎麼樣了?」
白蔗不說還好,一開口說話,立刻引起兩女的怒氣。牡丹更上不顧白蔗身手也有傷,伸手就要拉起她道︰「還問我夫人怎麼樣?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的功夫在夫人之上,怎麼還讓夫人受這麼重的傷?」
牡丹之前雖然听見外面有聲音,不過她以為柳墨元也睡在書院兒里,她本身沒有什麼功夫,自然是不能出門再給夫人她們增加累贅。若不是尤秀那聲尖叫,牡丹還以為尤秀等人都是安全的。
待她穿帶整齊趿拉鞋走到內室之後,屋子里早已經站滿了人。而听到的消息卻是夫人昏迷不醒。
蕭蕭見牡丹情緒有些失控,便伸出手,使勁拉過牡丹道︰「牡丹姐姐,莫急莫急!此事不是白蔗的錯,而是……是夫人的主意!」
牡丹聞言不可置信的失聲道︰「什麼」
蕭蕭怕她再失口說出什麼別的話,急忙伸手捂住了牡丹的嘴。畢竟隔牆有耳啊!待牡丹心平下來之後,蕭蕭才對著她道︰「哪有什麼賊人,一切都是夫人使的計謀。這暗中之人手段通天,簡直比這容王還要厲害三分,如此苦肉計,可引的那暗中之人糊涂。」
牡丹艱難的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夫人,她也太冒險了些。想到這里,牡丹抬頭看向白蔗道︰「你怎麼這般鹵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可知道,這一次差點害了夫人!」
白蔗聞言看向牡丹,不解她為何如此說,但隱約也敢到事情並不如她跟夫人想的那般簡單。面色微凝的看她。
牡丹長長一嘆,也是她的問題,尤秀最近特別嗜睡,她又推算了一下日子,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她卻還沒來得及說的時候,便出了這當子事。
「夫人有喜了!」牡丹長長一嘆道。
白蔗聞言頓時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楮,靈慧的大眼中閃爍著茫然的光芒。不過馬上伸手握住牡丹的手道︰「夫人傷的不輕,小少爺可是有什麼危險?」
蕭蕭這時伸手敲了一下白蔗道︰「你這個小蹄子,怎麼這時候還亂了呢!夫人自是沒事的,若是夫人有事,我們哪還能安然的坐在這里?」
白蔗聞言,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道︰「還好還好!只是肚子上那一劍的傷口可著實不淺。」
「還說呢!你怎麼下的了那麼重的手?」牡丹嗔怪白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