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天氣穿多點自然是好的,只是浣姐姐這樣,一會兒出去可能會受風寒。不如多在書院兒呆一會兒,用過午飯在回去也不成。」尤秀好心好意的關心道。
浣夫人聞言頓時冷汗落了下來,看著尤秀的眼神明顯帶著惶恐,慌張的搖了搖頭,匆忙站起身,對著尤秀道︰「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一切就有勞月妹妹了」說完,便急急的往外走。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浣姐姐走的這般急,等下崔管事過來,這個月的賬要匯報給誰听?況且,之前老侯爺便說好,咱們姐妹兩個人一起掌管內宅,現在浣姐姐直接做甩手掌櫃,妹妹可是會有些吃不消的」拿起茶盞,輕茗口香茶,尤秀看著浣夫人淡淡的說道。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暖暖的笑容,有著只是該有的少許慍怒。
浣夫人沒想到尤秀會回將她一車,按照她所想,尤秀應該很樂意管府上的事才對。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浣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妹妹說的不對麼?」尤秀並沒打算放過她,一次一次的想辦法站在自己頭頂,一再的忍讓,會讓這種人蹬鼻子上臉。況且,上次她竟然還拿那些東西給她看,只為了刺激她。是該到她反擊的時候了。
雖然她經常不讓她好過。
浣夫人的臉色從漲紅慢慢血色褪盡,看上去竟然滿是病態的美麗。尤秀冷笑的看著浣夫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竟然有種報復的快感。
「對、對」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以前在左府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有母親打理,她只是當個安心享受的大小姐,對很多事情自然都不是很懂。雖然最近這麼長時間,哥哥每日晚上都會來幫她惡補一下打理府宅需要的知識,可畢竟時間還是很短,所以她謊稱染疾。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學習的差不多了,便忍不住出來秀一下,卻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浣夫人在心中輕嘆一聲,她的腦子怎麼就這般不靈光,一見尤秀那神色淡然的模樣,就一下自亂了陣腳。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也讓人家幾句話給頂了回去。
雖然看出浣夫人對自己沒有辦法,不過尤秀並不打算放過她。「既然姐姐也覺得妹妹說的對,那將姐姐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妹妹來做吧姐姐一定要將身體養好哦」最後一句話,尤秀的言語有明顯的輕快。
驚慌的浣夫人跟翠兒,絲毫沒有發現尤秀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听見尤秀放她二人離開,便火燒似地一會兒便跑的不見人影。
白蔗冷哼一聲,轉頭看向自家夫人,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尤秀媚然的大眼燁燁生輝,臉上的笑容雖然依舊看上去溫暖入春,卻是讓人自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看什麼看,整日看還看不夠麼?去瞧瞧崔管事為何還未到」尤秀抬起螓首,看向白蔗笑罵道。
「當然看不夠,夫人每天的臉變來變去,每天都有很大不同哎」白蔗不怕死的俏皮說道。
「想死麼?」尤秀惡狠狠的看著白蔗,威脅性十足。
白蔗聞言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白蔗便挑著簾子走了進來,跟在身後的是一個年紀約在三十幾歲的男子。此人便是崔管事了,一身月色長袍,齊腰的長發用一根翡翠玉簪束著,面如冠玉,鳳眼如絲,俊美卻不女氣,整個人給人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沒有寄人籬下的卑微,滿是自信的他雖然垂著頭,卻依舊一身傲骨。
尤秀在心中絲毫不掩飾對這名崔管事的贊賞,臉上的笑容也親和了幾分。
崔管事低著頭,他能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以恆定的速度加速著,這讓他白皙的臉龐染上兩朵不易察覺的紅雲。雖然以前見過長房少夫人,但近距離的接觸卻還是第一次。每一次見她,他都毫不掩飾對她容貌的驚嘆。
「崔管事今天又什麼要對我說的麼?」尤秀拿起茶盞,輕茗一口,對著崔管事淡淡的道。
崔管事尷尬的垂下頭,將手中準備好的賬簿恭敬的遞了上去。
白蔗臉色在人前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接過手中的賬簿放到尤秀身旁的小幾上。
「要說的有麼?這些我等會兒再看,看過之後會派人送到你那去。?」
「回少夫人,關于夫人對府上用度改制的事情,各房最近經常來問,什麼時候會正式使用?」崔管事調整好心態,說話的時候眉宇間皆是認真。再也沒有了剛才對尤秀容貌驚嘆的緊張。
「關于這個,等下我還有事去回太夫人,也是等下午一起給你結果。若沒有什麼事便下去吧」尤秀神色間有些疲倦,自從懷孕後,她的睡眠是平時的幾倍。昨日在藍月山莊忙了一天,前天還中了毒氣,今天能狀態還不錯的坐在這里,已是不容易。
崔管事微抬起頭,偷偷的看了一下尤秀,見她眉宇間滿是倦色。頓時也不敢再出聲打擾,隨即躬身道︰「府宅內最近各房都安靜的很,暫時無事上報」
尤秀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啊好了,你下去吧」說完,擺了擺手,扶著白蔗的手往內室走去。崔管事看著尤秀的背影,發怔了好一會兒。才在藍搖的喚聲中尷尬離開。
尤秀回到內室,寬衣休息了一會兒。臨近中午時才起身,簡單的用過午飯之後,便帶著白蔗藍搖二人往上房走去。
大雪過後,到處都彌漫著清冷的氣息,鼻息中都是透骨的寒冷。尤秀緊了緊身上的大麾,並沒有坐暖車,雖然從書院兒去上房的路,要走上一會兒,但她還是堅持步行。一來可以鍛煉身體,二來還可以讓清冷沖擊她的頭,讓她更加清醒。
可能早就知道尤秀要來,柳太夫人跟柳夫人正在花廳說著體己話兒。听見丫頭來報尤秀來了,並沒有任何表情便將她請了進來。
尤秀尋思著,倒是她自己多想了。進了花廳之後,福身行禮,月喜連忙扶過尤秀的手笑著道︰「使不得,少夫人現在要多加注意身體,太夫人說了,日後這禮節暫時免了吧!」
尤秀聞言慌忙的搖了搖頭道︰「這怎麼能成,規矩禮儀不可費。」
柳太夫人抬起頭看向尤秀道︰「那是要視情況而定的,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們柳家重點的保護對象,懷的可是我未來的小金曾孫。」說完,便示意月喜將尤秀扶到座位上。
尤秀無奈,認命的坐在那里。柳太夫人跟柳夫人小聲的說著什麼,好像很怕尤秀听見,又好像並不擔心,說話聲音時大時小。不過尤秀能確定她們兩個確實在說她。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她能有什麼事讓他們說的?心中暗暗警惕,輕茗著香茶,表現的對她們談話的內容毫不在意。不過身上卻是暗暗運轉起內力作用于雙耳。
「母親,您說她會這樣做麼?」柳夫人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尤秀,對著柳太夫人心切的說道。
柳太夫人搖了搖頭︰「我看不像那樣人兒,畢竟她現在有身孕在身,日後我們再對她好一些,應當不會。」
柳夫人聞言撇了撇嘴道︰「人不能只看表面,想當初那範尤秀,不是說消失就消失的麼?誰知道她是不是跟哪個情人私奔了。」
「大媳婦,這話可不能亂說,尤秀已經死了小心隔牆有耳,況且若是此話被人听到惡意傳出去,他們範家已經消失在京城,臉面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咱們柳家可還在,這臉面一定要的,」
「難道不是這樣的麼?想當初咱們元兒為了她苦守連院兒數日,卻不見她,並且听到消息後便失蹤了母親,很多事情咱們都沒看到,可是說不準。」在變相批判柳太夫人不知道就別亂說,她這些話可是听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尤秀聞言臉色一白,心中有片刻的混亂,就連內力也有些不穩起來。連忙運回丹田內,又將內力小心的調動出來,這才繼續听下去。只是心中對于柳墨元苦守連院兒的事情,怎麼也忘不掉,不過心中多是氣氛,想當初是你們家老侯爺帶人將我帶走的,現在反過來到說是她的不是,就算是惡人先告狀也要看情況不是?
怎麼現在對柳墨元的事情這麼敏感起來?腦中閃過一絲疑問,隨即趕緊側耳請傾听起來。她們小心翼翼的談話,讓尤秀發現,柳家府上的家眷對柳老侯爺跟柳侯爺為容王做事並不知道?也難怪,有的時候婦人知道可能會壞了他們的大事。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讓這些腦袋中只有丈夫孩子的婦女知道。
柳太夫人白了柳夫人一眼,那意思就你知道?「不跟你說了,月兒在這兒坐了有一會兒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尤秀暗自將內力調回丹田,微微笑了笑,有些牽強,看著柳太夫人道︰「孫媳今天來除了要給太夫人問安,卻是還有些事情要說。」瞧她這話說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