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兒騎在自己的雜花馬上,一直走一直走,走得饑腸轆轆,星星閃現,顛簸得只覺就要肝腸寸斷了。自己一點吃的都沒有,實在是餓得前胸貼後背,恍恍惚惚。白河那精壯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出現在腦海中,好像烤熟的兔子啊。烤兔子,好想吃,好好吃……
烤兔子烤兔子,可是,怎麼烤兔子穿上衣服了?不對,這是白河。天啊,白河,好香啊,好好吃啊。泉兒一邊做著砸吧嘴的動作,一邊想要敦促馬兒前進,想要趕快沖上前去大吃特吃。
雜花馬淡定的馱著想入非非的泉兒朝白河停下來的馬車走去。
白河一路上就在觀察泉兒,現在看到她一副餓魔上身的樣子,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惡劣地拿了個烤兔腿放在泉兒的眼前晃悠。泉兒迫不及待下馬,眼直溜溜地盯著烤兔腿,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咬住烤兔腿不放。白河一路拖狗一般拖著泉兒回到馬車,看著泉兒風卷雲殘一番。最後,飯飽喝足的泉兒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臉不由得紅了。但是又不想這麼輕易服輸,就說道︰「你不是說找春風閣的人嗎?怎麼一直不見找?是不是騙人的啊!」
想想也是啊,這麼一路走來,絲毫不見白河有任何動作。泉兒不免懷疑他是不是忽悠自己——丫的根本就沒有在找春風閣的人。
白河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溫柔地看著泉兒,直讓泉兒覺得羞澀難耐。正下離開馬車回到馬上過回游牧的生活,手卻毫無防備地被白河捉住了。猛一轉頭,看到白河委屈之極的模樣,低聲說道︰「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呢……」
泉兒的臉更加紅彤彤了。想要掙月兌白河的手無奈怎麼用力都逃不開,只好一直迎對著白河小媳婦被羞辱的樣子。
「看了就看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泉兒嘴硬道,大不了你看我的回來。
「那,你也給我看看?」白河摩拳擦掌想要過來,泉兒一得機會,馬上逃開。
「白河!」泉兒急急叫道,混蛋,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塊了,「跟你說正經的,你要找春風閣的人呢?人呢?人呢!」泉兒努力把氣氛調節成辦公地嚴肅感覺。
白河似乎終于听進去了,「在找著。」
泉兒松了口氣,繼續道︰「有消息了麼?」
「一有消息,會通知你的。」白河執起茶杯,小口地品著香茗,氣定神閑,胸有成竹。
泉兒看到白河這副樣子,心情大定。也不尋思著離開馬車了,騎馬又曬又痛,在白河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打算小憩一番。
「我們什麼時候把事情辦一辦?」泉兒正要睡著白河突然張口說道。
「恩?什麼事情?」泉兒聲音低沉不恥下問。
「婚事。」白河回應道。
「婚事?!」泉兒不敢置信地睜開眼楮,直直看著白河,只見他還是那麼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不過鎮定中帶著淡淡的堅決。泉兒一句話也答不上,只好靜默著,「這白河,瘋了!」
正在泉兒不知所措、天人交戰準備怎麼擺月兌的時候,白河又道︰「我們成親,有人一定會很開心,這樣,他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吧?」白河後半句話幾不可聞,形同喃喃自語。
「有人?誰?」泉兒抓住疑惑問道。
白河沒有回答她,反倒是轉換了情緒,撒嬌似說道︰「你,你可要負責的。人家身子被你看光了,小手也牽了好幾次,你怎麼,你怎麼可以不承擔起責任?你要是敢始亂終棄,我就告訴我爹,你欺負我!讓他收拾你!」
泉兒︰……
沉默,尷尬地沉默著……
「你還是說說怎麼找春風閣的人吧?」泉兒轉移了話題,打破沉默。
「為什麼要告訴你?」白河拽拽地說道,不屑一顧的眼神瞥了瞥泉兒。
「說啦,白公子、白少爺……」泉兒語氣軟軟的說道。
「拿東西交換吧。」白河想了一會兒回應道。
「你想要什麼呢?」泉兒問道,不由得雙手環胸。
「恩,說一說你的故事吧?」白河認真地說,居然沒有趁機讓泉兒以身相許。
我的故事?我有什麼故事啊?泉兒一時模不著頭腦,「我沒有什麼故事可說的呀?」
「從這個小火狐說起吧。」白河抬了抬抱著的小歡,說道。小歡自從給白河暖床了之後就一直和白河呆在一起。
什麼,他知道這是只火狐?怎麼知道的?泉兒也不想想自己如何無良,把狐狸扔給別人暖床,折騰半天,看出點什麼不是很正常麼。
「你想知道些什麼?」泉兒小心地問著。
「人家關心一下未來的娘子也不行麼?」白河委屈道,扁扁嘴。
看到泉兒默不作聲,白河清清嗓子,正正經經地說道︰「只是,想知道你狐狸從哪里來的,我也想要一個。它,很暖。」
原來是因為這個!
「哦,那是我娘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泉兒自豪道。
「你娘親?」白河回問道。
「恩,我娘親。」泉兒的聲音不由得變柔和,「我娘親很漂亮哦,也很厲害……」
「也沒見你好看到哪里去。」白河撇撇唇,懷疑地看著泉兒。
「你!……」泉兒氣結,自己這副樣子的確,也怪不得白河說不漂亮。
泉兒氣鼓鼓地坐著,不再說話。
「那麼講一下你的娘親可以嗎?」。白河靠了過來,搖搖泉兒的小手請求著,兩眼賊亮賊亮。
「我娘親?我娘親是一個謎一樣的人,迷人,自信。我舅舅說她去過很多的地方結識過很多的朋友……」泉兒把自己對娘親的一些認識告訴了白河,除了那個她自奔于商賈,自己有母無父之外。
泉兒很想和別人說一說自己的娘親。
「娘親,泉兒在找酒婦人了哦,你保佑泉兒快些找到吧。」泉兒心里暗暗想道。
白河靜靜地听著,一壺上好的凍頂烏龍就這麼被白河毫不猶豫地喝光,等到泉兒說得口干舌燥之時一滴也沒剩下,直教人嘆息。
泉兒見白河一副出神地樣子,不知道想些什麼,憂郁地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難不成是個沒娘愛的可憐小孩?一時惡作劇心起,偷偷把自己的藥酒倒入白河的茶杯中,白河一時不察竟直直把那苦澀火辣的百方藥酒一飲而下,搶了個夠。
「呵呵呵……」泉兒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叫你畫花我的臉!
白河俊臉通紅,大眼亮汪汪地指責泉兒道︰「你~」句不成句的樣子甚是可愛。
「好啦,別你的我的。也說說你的故事吧?恩……就說說你爹吧?」泉兒主動求和。
「什麼你爹我爹?那也是你爹!我們的爹!」白河糾正道。
「亂講!什麼時候你爹變成我爹了?」泉兒想起白河說得嫁娶之事,臉又紅了起來。
白河沒有反駁,靜靜地看著泉兒。
泉兒也沒有強求他,被他這麼看著極其不自在,自顧自地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白河看著泉兒毫無防備的樣子,又是擔憂又是好笑。細細的看了一會泉兒恬靜的睡顏,又往窗外看去。
秋日的陽光強烈但是不火熱,很溫暖……白河沐浴在一片暖洋洋的日光之中,俊美,寧靜。仿佛,時間就此停止。執起筆寫著些什麼,涂涂抹抹了好半天。忽然,白河手打三聲,一個黑衣人刻出現在窗外,「主上!」
「按這個交代下去,不得有誤。」白河嚴肅地說道。
「是!」黑衣人消失于窗前,陽光再一次傾灑在白河身上,還是那麼俊美無雙,美好而俊秀,仿若時間的一切污濁之事都與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