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盜賊頭目粗噶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對!哪里不對!
端的是看他們進退有序的步伐,泉兒覺得這真的只是一伙普通的盜賊麼?為什麼有那麼精良的馬匹!操作馬匹的技術如此嫻熟!
在這緊急的關頭,泉兒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還能如此鎮定的思考這個盜賊真假與否的問題。
「頭兒,你看那個美男子傻了!」一個小哈羅得意地向頭目說道。
七七一個勁地向泉兒使眼色,這個精明的小姐怎麼這個時候泛起了迷糊。
「小子!這就傻啦?」頭目拋下一句話,邪惡一笑,朝周圍的伙計揮了一個手勢。盜賊們立刻縮小了包圍圈,面露猙獰。
「公子!」七七不敢暴露泉兒的女子身份!一邊想著逃月兌的法子一邊焦急地呼喊著泉兒。
泉兒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七七不要擔心。
「敢問諸位英雄此舉是為了個人私欲還是為了民族大義?」泉兒突兀地拋出一句話。
土匪頭子愣了一下,嘎嘎一笑︰「小子,民族之于你過于遙遠了!你想好怎麼伺候你未來的官人吧。放心!老子一定會為你尋一個良人的!」
「所謂曲線救國大不必如此。」泉兒知道秦國邊境有一個游牧部落叫陽,他們不屬于任何國家,天生愛好騎馬放牧。但是近年草荒他們的牛羊餓死不少,或許災荒會使他們走上搶劫的道路。
盜賊頭目听完泉兒的曲線救國明顯一愣。
泉兒直覺自己說中了他們的心思,胸有成竹起來。
「若是你們願意靜下心來听我一言,你們或許不用如此辛苦。」泉兒滿臉誠意地說道。
盜賊頭目微微側頭一想,將信將疑地說道︰「願聞其詳。」
願聞其詳,這不是等于承認他們是陽部落的人了,怪不得自己賑災的名號不管用了。
「眼下春季不會那麼快來,而秦國牛羊不多,國土多為溫暖地帶,比如這花城就是四季如春,草木茂盛!你們可以先給秦國派遣使者送上一些特產作為禮物,而後向秦國國君說明你們想在其臨近小鎮的草地放牧的願望,牛羊長成之時或以牛羊作為報酬或以毛皮等動物產物作為答謝都可以。相信現在秦國的軍隊是很需要你們的羊毛制作衣物的。當然,還有你們強壯的駿馬!」泉兒說的是苦口婆心!
盜賊深思的眼神靜靜地注視著泉兒。一時之間沒有言語,群盜仍舊是緊密包圍之勢。不過一位斯斯文文的盜賊策馬近頭目,低聲說道︰「頭兒,此計或可一試!」看來這個盜賊頭目在陽部落中有一定的分量的。
「如此,看你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這使者就由你來充當!我等隨你前去覲見秦國的皇帝!」盜賊頭目對著泉兒說道。
這……泉兒只是想快些月兌身好貨通天下,這游說一事,沒有做過,真不好說。
「怎麼!難道你這一小兒只是信口胡言想欺騙我等!嗯?」頭目把馬鞭放在手上把玩著。
七七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帶著驚訝的目光打量了泉兒一會兒,在听到盜賊要她們前去秦宮游說的時候反而有一絲不被察覺到的微笑洋溢嘴角。
面對盜賊們的明逼暗迫,泉兒只好先答應下來,等在尋機會月兌身就是,相信從花城到秦都也要一定時日,這時間一長,可以鑽的空子也就越多,當即定下心來。
盜賊頭目得到泉兒同意,揮手示意屬下退下,把泉兒請進馬車,一路疾奔回到了陽部落設置于秦國邊境的一處臨時帳篷。
泉兒被顛簸地頭暈目眩,強忍著吐意在進入那個看起來最為高級的帳篷,被那滿目的動物帶血的骨頭和亂堆的帶著血肉的動物毛皮給徹底摧毀了僅剩不多的忍耐,嘩嘩地把月復中物全數倒出。
盜賊頭目嫌惡地看著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泉兒,道︰「較弱至斯,怎的還活著?」
七七面目表情地听完頭目的評價,客氣地道︰「請給我們一些干淨的水!」
「干淨的水?」頭目不解︰「這鋪天蓋地的雪可不就是干淨的水,要是渴了盡管大捧吃喝!」
泉兒听到這樣的條件更虛弱了。但是讓她更為虛弱的是頭目一邊拿出烤肉撕咬一邊說道︰「命人把那10匹寶駒牽來,備些漂亮的毛皮,我們連夜出發拜見秦國皇帝。」
這個人就不能休息一下?
將心比心,盜賊頭目當然希望自己的族人盡快擺月兌饑餓盡快解決生存的問題,他的迫不及待也是情理之事。
泉兒不甘不願地被兩個壯漢支上了馬車,有氣無力地軟到在車內,任由馬車疾馳帶來的拋甩折騰,沒有了一絲應對的力氣。也許這一次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條命了。
在盜賊們不眠不休地奔馳中,秦都于事發三日後的傍晚到達,盜賊之前已經差人先他們出發通風報信,戰爭物資這一敏感的物事引起的關注度遠比泉兒想得高。
「好!甚好!」盜賊頭目收到先行者的回報開懷大笑。
泉兒癱倒在躺椅上,覺得盜賊頭目簡直不是人,如此奔波怎的此刻腳步依然強健有力!難道僅僅是男女有別?
「小兒!想不到你的主意真的有效!秦國皇帝看到吾等奉上的禮物極為愉悅!並答應明日召見我等。到時候交換事宜就全權交與你!你們漢人多是油嘴滑舌我們仲是千萬張嘴也說不過!」盜賊頭目撓撓頭,也不怕說出自己的缺點。端地是坦坦蕩蕩……
明天!這麼快!這身子骨能受得住麼?泉兒無語問天!
不清不願,明天仍是來臨了。
在頭目不厭其煩地爆吼聲中泉兒再累也睡不下去,撐著幾欲散架的身體,再次坐上有了心理陰影的馬車往秦皇宮而去。
這天底下的皇宮是不是都大致一樣?這秦宮和青國的皇宮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除卻宮女們喜好穿著暴露,于寒冷冬日之下依然肌膚可見。
泉兒微微觀察了一會兒就閉眼打起了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游說的事等下再說吧。多日的顛簸已讓習慣了舒適生活的泉兒萎靡不振。
「陽部落使者到!」一聲尖嘯的聲音驚跑了泉兒的美夢。
「小兒,速速下來。」頭目震耳欲聾的聲音難得壓低了。
泉兒挪動著酸疼的身子在七七的攙扶下下了車,被冬日的日陽照得眯了眼,眼皮突突跳了幾下,一會兒,會有什麼事呢?
難得優雅地邁著小步隨著領路太監行至一處宮殿,在守門太監高聲通報之後緩步進入殿堂之內。泉兒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下正從主位上站起來迎客的紫衣男子,一股難耐的情緒涌上心頭,腳步一軟竟跪了下去,俯首貼地。
「砰!」泉兒咬牙切齒,痛!
「噗!……」幸災樂禍的笑聲,「都說陽部落的人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怎麼如此,大殿門口尚未進完全怎麼就行此大禮了!」
泉兒忍著痛,一臉指控地看著說風涼話的紫衣男子,這人!這人!可惡!
「怎麼?大禮行過怎的還不起來?莫不是陽部落的兒郎好跪地?」紫衣男子肆謔的聲音不斷。
要是可以,泉兒很想沖上去撕打這廝一翻!口不擇言的家伙!可是為什麼眼淚會流出來!
「懇請三王子見諒!」頭目在進門之後便被告知紫衣男子的身份,出言為這個丟臉的小兒辯解,真是丟臉,若不是他此刻名義上是陽部落的人頭目才懶得理如此不經事的人!
「這位兒郎行此大禮何須見諒,還請木長老原諒秦可有失遠迎!」紫衣男子優雅說道。
這個裝優雅的混蛋!
頭目聞言怒其不爭地一把拉起仍舊跪坐在地上不起的泉兒。
「痛!痛痛痛痛痛痛……」泉兒疾呼出聲。骨頭怎的要散架了!
「哈哈哈……」紫衣男子歡笑出聲,「請上座!」
木長老帶領眾人落座,泉兒被半拉半拖地帶到一處硬邦邦地座椅處,這……為何別人的都是軟座而自己的則是硬板凳!這個混蛋!泉兒坐不能坐只好找尋稍微完好的一處沾了沾椅子,聊勝于無。吁嘆一聲……七七在旁見狀,掩嘴淺笑。
這個仇,一並歸到你身上!白河!你很好!真的很好呢!你是不是對誰都那麼惡劣!要是你知道我就是那個你想要求娶的女子你還嘲笑得出來麼!
紫衣男子也就是泉兒恨極了的白河高聲說道︰「來人,開宴!」
侍女們抖動著雪白的胸脯手捧精致的菜肴魚貫而入,不一會兒,豐盛的佳肴擺滿了桌。眾人把酒言歡。
「承蒙陽部落的厚禮,父皇十分高興。」其實病重的秦皇又怎麼知道欣賞寶駒!這還不是別有用心者的一場預謀!
「哈哈哈!是皇上抬愛了!」木長老居然也會謙虛!
听著他們虛與委蛇的對話,泉兒暗吐香舌,這些人,明明就是強盜與惡魔的化身,何必把自己包裝得如此冠冕堂皇!真不可愛!
木長老推了推憤世嫉俗的泉兒一下,泉兒吃痛低呼出聲。看來木長老的禮貌和外交言辭也就那點水平了。
「咳咳……」泉兒清了清聲音,「三皇子殿下,實不相瞞,陽部落此次前來卻是有求于秦國!」
「哦?」白河漫不經心應了一聲,眼神滿是閃爍的狡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