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酷曬的陽光慢慢退去,黃昏不期而至。
在一望無際的天邊,一團團的雲彩邊緣瓖嵌著絢爛的金黃色,漫天如錦緞鋪展開來……
諾言的筆不停的「刷刷」的寫著,教室安靜的只剩下鋼筆劃過本子的聲音。
光線慢慢的黯淡下來,她抬頭看向窗外才意識到黃昏的來臨,慢慢停下了手中的鋼筆。她站起身活動活動早已僵硬的身體,揉了揉脖子。環望四周,教室里一排排椅子空蕩蕩的,早已不見了依依的人影。這丫頭,又沒打招呼就跑的無影蹤!她無奈的笑笑收拾起書本走出教室。
走廊里。
霞光萬道。
寂靜無聲的長廊恐怕連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清晰可聞,所以肚子抗議聲也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諾言抬起手中的表,指針指向七點整。天哪!她竟然錯過了五點半的餐廳晚餐時間。嗚……看來今晚只好餓肚子了!她沮喪的看著腳尖朝前走,努力不去理會肚子接二連三的抗議聲。
黃昏的林蔭道上,晚風帶著絲絲的初夏的涼意迎面吹來,吹拂起她飄逸的波浪長發,道邊的玫瑰在夜風中搖曳著散發著它醉人的芬芳。殘陽如血,晚霞似火,漫天鍍上了柔和的金色。天邊的地平線那麼清晰,仿佛近在咫尺卻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諾言卻無心欣賞風景,即便是身邊的風景的確是唯美的惹人沉醉,但是她此時的心境卻實在是沒有半點興致。肚子頻繁發出的抗議聲音實在攪得她心煩意亂,她一步步沮喪的向圖書館挪動著步子。
終于到了,碩大的白宮圖書館映入眼簾,諾言有些心不在焉的晃了進去。
一排排的高大的書架整整齊齊擺放著種類齊全的書籍資料,世界上的只要可以說的出書名的書籍,在愛德華圖書館都可以找得到。諾言在驚嘆之余也歡悅的縱情在書海中忘乎所以,不知不覺中也就淡忘了饑餓。
她白皙縴細的手指像精靈一樣輕輕劃過一排排琳瑯滿目的書籍,指尖終于定在一本厚厚的書上。眼底驚喜的光芒在閃動,她飛快的抽出那本瓖嵌著金邊的巨著,那是她渴望已久的書,卻始終沒辦法領略這位世界散文大師的文采,今天終于如願以償了!看著上面金燦燦的書名,她如獲至寶甜甜的笑了,唇角邊的酒窩像艷麗的小花靜靜的綻放著。一只修長的手掌毫無預兆的拍落在她的肩膀上,讓沉浸在喜悅中的她忍不住一激靈急忙轉身的望去。
夕陽的余暉從窗外灑將進來,柔和的光暈照在身後穿著米黃色襯衣嘴角噙笑的男孩身上,給他無比淡雅的面容罩上了更加溫和的色彩,奇異的增添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美麗,讓諾言看的有些恍惚怔在了原地。
「嗨!」
南風依晨親切的笑著,聲音柔和的如窗外吹動的微風,那麼的溫柔,那麼沁人心田,諾言感覺有一道暖流流淌進心里,無論什麼時候看見晨總是有種說不出的舒服踏實的感覺。
「怎麼這晚了,還來圖書館啊?」南風依晨的眼神定在了諾言懷中捧著的書,嘴角的笑意更濃。「咦?你喜歡散文大師歐文的書啊?」
「恩,我找了這本書很久了!」諾言眼楮彎成半月,掩飾不住的喜悅。
「恩,他的散文詩很有意境,只是他的命運很坎坷,有些惋惜!」當南風依晨提到這位散文大師時,眼眸的光芒漸漸暗淡,「對了,諾安!依依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我也……」諾言眉眼間流露出些許困惑,問題是她也不知道啊!
「當心!」
還沒等反應過來什麼事,手腕突然被人用力的一拉,諾言的身體向前撲去,深深陷入了一個軟綿綿散發著溫熱氣息的棉花堆里。諾言吃驚的看著眼前是放大無數倍的米黃色襯衣,腦海里混沌一片偏過頭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狹長的過道里,一個年邁的推車阿姨正擦著她們的身邊經過。原來是諾言剛剛沒有留意到險些被撞到,虛驚一場,幸好晨在她對面看到了她身後才險些將她拉開。
只是在阿姨推車經過的時刻,時間似乎變得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兩個人的身體貼的很近很近。為了避免諾言被擦到,晨還拉著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靠攏。這樣一來,她幾乎是貼在他的胸口上,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打雷似得心跳聲不斷沖擊著自己的耳膜,她的神經漸漸開始有些麻痹。
晨屏住呼吸,身體僵硬的微微有些顫動,但他的右手還是緊緊拉住她的手腕,左手護在她身後生怕車子不小心刮到。他體貼的舉動讓諾言的雙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潮。晨的懷抱很舒適很溫馨,第一次被男生這麼緊緊的抱在懷里,感覺那麼真實。她受驚般掙月兌開他溫暖的懷抱。
「怎麼了?你沒事吧?」
晨柔和噙笑好看的眼眸里清晰倒映著她的影像,雙手緊握在她的胳膊上,眼底緊張的痕跡表露無疑。
「我沒事!」諾言往後退開一步,不著痕跡的擺月兌手臂上他的手掌,眼神有些刻意的疏離,晨的嘴角仍然掛著淡淡溫和的笑容,雙手在半空中緩緩的垂落。
「謝謝!」諾言的臉頰紅撲撲的低頭,有些顫音的聲音說著。
晨笑著凝視她臉上生動的表情,知道這小丫頭是害羞,所以也就故意去轉移話題,看向不遠處剛剛走過去的清潔阿姨。
「你知道嗎?」。
「恩?」諾言果真被他的話吸引了過來,抬頭納悶的看向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圖書館大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將推車阿姨的背影塑造成了一個神秘的剪影。
「這個阿姨其實是個聾啞人!…………但是,她已經在這里工作近三十年了,把她所有的青春都獻給這所圖書館,因為年紀大眼楮花的關系,所以剛剛才險些撞到你!」
「但是,這個阿姨看樣子快六十歲了,為什麼還要工作呢?」諾言好奇的眨巴著眼楮。
一旦她開始專注起一件事情,就會很快淡忘掉剛剛發生那尷尬的事情,這小丫頭思想就是這麼簡單,傻的可愛。晨凝視著他,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
「恩,這位阿姨今年已經五十八了,但是她不願意退休,脾氣又倔強得很,所以,校長猜想她可能是因為無兒無女得關系。所以,才沒強迫她離開讓她繼續留在愛德華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