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終于回來了這一個月你住在學院的單身宿舍里,總裁雖然口頭不說,他心里一直都很想見到你你回來他一定是最開心的我這就去通知總裁和夫人」
「不用了坤叔,我這次回來是有事找你的」
司徒明坤神情微怔的看著他,笑了笑;「好我吩咐佣人去泡兩杯咖啡我們去花園的涼亭再談」
在鮮花圍繞的白色涼亭里——
佣人用白色的茶杯端上來不加糖的咖啡放在了雨熙的面前。
「七年前,你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我會失去全部記憶?我希望你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我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
「少爺,如果坤叔和你說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怨怪總裁」司徒明坤眼神里流露出無比擔憂的神色,雙手不安的絞在了一起。
上官雨熙凝視著他懇切的目光,認真點了點頭。
「在十年前,總裁做出了一個決定,也就是那一決定才有了以後的事情……那年你只有九歲,總裁看到你整日和一群名門望族的公子玩在一起疏忽了學業很是憤怒。他擔心你過奢侈的生活安逸慣了,長大後會和其他的紈褲子弟一樣依賴家里游手好閑不思進取于是,他毅然決定把你帶離他的身邊,他給了當時在上官家做司機的老韓夫婦一筆錢讓他們將你帶走,並告誡他們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要把你當少爺看待,等到你過了十八歲生日會把你接回上官家……」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徒明坤嘆息了一聲,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在你離開的第三年,那年你只有十二歲,韓氏夫婦打來電話向總裁報告你最新的情況他們說,因為你在高雄市的一所學校打了校長的兒子而被迫退學總裁听到了當時很生氣,又給了她們一筆遷家費讓他們帶你去國外,並在那邊為你安排好了一家普通學校。誰知道你們所做的車在夜晚山路行駛中發生山體滑坡,三個人同時跌入山谷,你的養父母當場喪生,而你也因頭部受到撞擊失去了全部記憶被好心人救起,所以提前送回到上官家…………你不要怪總裁,他也是希望你可以早日擔當得起整個家族的重擔他對你的期望高,所以要求才會嚴格了點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他也很自責他完全不知道當年做的一個決定,代價會這麼沉重」
「坤叔,我沒有怨他那只是一場意外」上官雨熙的態度異常的冷靜,沒有溫度的手指握上他那雙滄桑布滿褶皺的手。
「謝謝少爺體諒總裁坤叔心里很安慰」司徒明坤握緊他的雙手,眼中有淚。
「那你知道我當年是因為什麼才會和校長的兒子打架而被迫退學嗎?」。
「听司機老韓在電話里說,你是因為一個克死自己母親的孤女才和校長的兒子發生的沖突」
「那個孤女你知道叫什麼名字?」
「我沒听老韓提過」
一切仍舊是毫無頭緒……看來他要找到那個女孩,尋回自己遺失的記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上官瑾楓站在二樓書房的碩大的落地窗前,白色的窗簾被窗外的風涌進來吹的輕輕揚起。
他沉默的靜靜的看著兒子的車駛出了上官家別墅的大門,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面無表情的吩咐;「讓管家來書房」
門被敲響了
「進來——」
司徒明坤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關嚴了房門。
「請問,總裁找我有什麼事?「
「少爺,剛剛回來過?「
雖然是問話,顯然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司徒明坤的神情微怔,點頭;「是,總裁」
「阿坤,你在上官家的日子也不久了你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吧?」
「對老爺」
「這個家的里里外外以及公司的事情我都交給你打理你應該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如果沒有總裁的幫助,我雙目失明的母親也不能請到美國最知名的醫師治愈,我更加拿不出錢來供我的女兒讀完航空學校總裁對司徒家的大恩,阿坤這輩子都沒辦法報答全心全意的為總裁和少爺做事,這是阿坤的本分」
司徒明坤抿緊嘴唇,沖他深深的一彎腰,身體因為情緒的激動有些顫抖。
「阿坤,我知道你的心,這一切見外的話,我們之間都不必說我相信,你永遠是最為這個家考慮的人對嗎?」。上官瑾楓略有深意的手拍在了司徒明坤的肩頭。
司徒明坤的神色有些緊張不安,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月兌口而出。「總裁,剛剛少爺回來,的確是問起了失憶前的一些事」
「你沒有和他說一些不該說的吧?」上官瑾楓目光驟然間銳利起來。
「總裁,請放心我只是告訴少爺他出事前三年的事情我有分寸,其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這就好一定不要讓這孩子知道太多關于他身世的事情明白嗎?」。
「阿坤明白」
「好了,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總裁」…………
那件事情到底還要隱瞞他多久?如果那孩子知道了真相,還會認我這個父親嗎?
上官瑾楓坐在辦公桌面前滿月復的惆悵,十七年前的一幕一幕心痛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在醫院的白色病床前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濃濃的眉毛,深藍色憂郁的眼楮,像天空一樣蔚藍,像海水一樣的迷人,即使眼楮深陷進眼眶仍不曾減少這個床榻上男人的魅力,他的面龐散發著無語倫比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都被他的美麗所傾倒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只見他無力的半眯著眼楮倚靠在床頭。
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貴婦打扮身穿紫色露背連衣裙的性感女人趴在床邊肩膀不住的微微抽動著泣不成聲,一雙嫵媚多情的眼楮此時已經腫得像兩個核桃。
床的另一邊站著一個劍眉星目穿著西裝的男人,五官立體別致猶如古希臘雕像般威嚴,有種讓人不得不屏息仰視的氣勢。
看著眼前這對即將生死相隔的夫妻,上官謹楓的心里泛起一陣難言的苦澀,眼楮有些酸脹的別過視線,將頭轉向一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心里難以掩飾的嫉妒在作祟還是看見好友病重的同情與心痛?
他對千乘軒復雜的情感交織在內心,如一團看不清楚的白霧,他很茫然,也很困惑,或許他也懶得去理清,他只知道,他是為了見自己今生最好的朋友的最後一面才來到這里的,不管眼前的這個好朋友曾經做過任何傷害背叛他的事
五年了,兩個人毫無往來,就在他接到希雅打電話來說軒病危懇求他來見她的丈夫最後一面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始終還是做不到對好友的生命熟視無睹,即使眼前的這名好友曾加給他剜心刺骨的疼痛,他仍是做不到冷酷的對待他,掙扎許久他還是來了
當他踏進病房的一瞬間,眼神觸及到千乘軒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他的心沒來由的一陣顫抖,曾經走到哪里都會發光成為女人議論的焦點,美得讓所有男人嫉妒的發狂的千乘軒此刻已不復昔日光輝,憔悴的臉龐讓他很是心痛。從小一起長大嬉笑逗罵二十年來的感情,不是短短五年的分離和一次的傷害就會如雲霧消散的。
他承認,他還在乎他們之間的情誼,他恨自己放不下為什麼當初軒可以不在乎他們之間深刻的友誼毅然決定背叛他?為什麼自己卻做不到那麼的果斷決絕?
「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拜托你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希雅和我的雨熙,還有瑞雪…………」
千乘軒的聲音氣若游絲的說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吃力的喘息著,他不舍得眼神看向身畔哭得悲戚的妻子。
「軒……不準你說這麼泄氣的話,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杜希雅抬頭淚光盈盈深情的凝視著丈夫天使般的面龐,聲音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千乘軒微微一笑,虛弱的輕輕擺了擺手,轉回頭慎重的對站立在床邊的男人說;「楓,他們就全都拜托你了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對嗎?」。
杜希雅停止了抽泣,睜大眼楮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躺在病床上的丈夫,
上官謹楓高大的身體明顯的僵直住,錯愣的眼神也投向躺在病榻上的好友。
千乘軒無比柔和的一笑,恍若窗外和煦的春風,好美好美……又像極了即將被風吹散的流雲,那麼的脆弱……脆弱的惹人心疼,又讓人不忍心違逆
杜希雅沉默的注視著丈夫,心仿佛被狠狠的掏空了一樣,手指不由得用力握緊了丈夫的手,就像他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一樣,但是,即使用盡全力握緊,他又能停留幾時?等到上帝要把他召回去的時候,她還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