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熙和諾言對視了一眼,一種不祥的預感躍上心頭。難不成圖書管理員把他們鎖在里面?
「喂,外面的人開開門啊還有人在里面快開門」諾言飛跑過去拼命的「 」的敲門,額頭的汗水劃過白皙的面頰簌簌的滴落下來。
「尊貴的皇太子希望你度過一個溫馨浪漫的夜晚」
門外傳來圖書管理員畢恭畢敬的聲音,還听見他低聲驅散人群;「走走走看什麼看快走」
「喂,別走啊喂,別走還有兩個大活人在里面開門開開門啊我要出去我不要被困在這里一整夜呀開門——快開開門……」任憑她不停的敲打呼喊著卻無人回應。
上官雨熙雙手插在褲兜里緩慢從容的挪動著步子走到門前。「不要叫了人已經走了听不到的」
諾言杏目圓睜憤憤的瞪著他,經過剛在那件事,她不排除眼前這個人故意捉弄人的嫌疑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他們沒有你的允許怎麼可能把我們反鎖在里面?你快叫他們把門打開」
「我喜歡安靜,我不會蠢到把自己和一個大喊大叫吵鬧不休的女人關在一起至于有些無聊的人想要取悅我,我也沒有辦法」
說的好像和她關在一起是他吃虧的一樣諾言強忍住翻白眼的不雅動作。
「誰大喊大叫吵鬧不休了?別說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喜歡安靜,我也不習慣和一個大男人同處一室!我對于他們把我們關在一起的動機深感懷疑想要出去才會叫喊的反而是你態度這麼平靜像是早知道似的,不把你懷疑成同謀都很難吧?」
「我一向都是這樣子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至于,他們的動機無非是以為我們有什麼給我們制造機會而已,你也不用覺得不安我對女人沒興趣更何況你充其量只是個女乃女圭女圭,在你身上我還沒看出你有半點像女人」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平靜,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平靜。
「什麼女乃女圭女圭?我成年了,好不好?什麼看不出像女人,我本來就是女人」
諾言低頭環視自己身材一周,氣憤的仰起頭叉起腰對上他淡漠的眼瞳。
「你擺出這個姿勢是想在我面前證明你已經是成熟的女人嗎?」。
他湛藍色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眸淡淡的瞄向她高高凸起的胸部。
諾言一驚連忙雙手捂住胸口,訕訕的低下頭,嘴里仍不甘的反駁。
「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我本來就是」
「你是不是和我沒有什麼關系」
上官雨熙移開視線,踱著瀟灑的步子慢慢走開,依舊是平淡的語氣,冷漠的表情。
「你也不用擔心,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在一起過夜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諾言的臉頰滾燙的一塌糊涂,沒想到這個平日里話不多的皇太子,偏偏說出的話讓人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
過夜?這兩個字听上去怎麼感覺這麼曖昧?如果讓第三個不知情的人听到絕對會誤會不過和他一起過夜的確有三次了,但是這次和前兩次情況好像不同第一次他是昏迷暈過去了,第二次是在郊外,而這一次卻是在室內啊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明天的告示欄上會怎麼寫她想都不敢想
夕陽漸漸在天邊散去,月亮從雲層中靜靜出來,皎潔的光芒灑在玻璃上。白宮圖書館漸漸被黑暗籠罩,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圖書館中寂靜無聲。
上官雨熙漫不經心的走到正對著窗戶的書架前席地而坐,抬頭遠遠仰望著窗外在稀稀疏疏枝椏間那輪皎潔的新月。
諾言站在門前隨著天色漸黑她的心越加的躊躇難安。她模索到牆壁前按下電燈開關,按了幾下都不好使,不由得火上心頭,是哪個天殺的把電閘都給關了?這麼黑沒有光亮怎麼辦?
天哪她有夜盲癥,拜托老天不要給她開這種玩笑
她在一片漆黑中慢慢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動步子,隱約感覺前方有絲淡淡的銀色的光芒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突然,腳下似乎絆到了軟軟的東西,隨即整個人都失重毫無預兆猛的向前傾去,伴隨著驚聲尖叫她絕望的閉上眼楮,奇怪,幾秒鐘後身體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疼痛,她的身下柔柔軟軟的竟然安全著陸了听到身下有倒吸涼氣的聲音,很明顯是有人做了她的墊背。
「你壓住我的腿了?還不趕緊起來?」上官雨熙皺起俊眉,抬了抬被重物壓住動彈不得的腿。
「哦,對不起」諾言從地上爬了起來,迷離的目光找尋著他所在的位置。
「你有夜盲癥?」上官雨熙詫異的眼眸泛起絲絲的困惑。
「對所以我很怕黑身邊環境太黑的話我的視力就會下降!」
「那你還到處亂走?不怕摔跤嗎?安靜的靠著一邊坐下來吧」
諾言向著書架的方向伸出雙手,筆直的手臂就像是夢游癥患者慣有的動作。
上官雨熙看著她舉步維艱的樣子,嘆了口氣,伸出手幫忙拽過她的胳膊讓她扶在了書架上。諾言像一個盲人一樣模索著書架身體慢慢蹲下,坐到了上官雨熙的身邊。
「以前我怎麼沒有發覺你有夜盲癥?」
「晚上有月亮和星星照明,我可以借著光看清東西但是如果有什麼遮擋住月光,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因為室內黑暗你的視力才會降低,剛剛你是因為感受到微弱的月光所以就向窗前的方向走去?」
「對我想呆在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眼前的黑暗會讓我感到恐懼」諾言不安的抱緊膝蓋,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眼臉上留下一片黯淡的光影。
上官雨熙直直凝望著坐在身邊神情落寞的小小身影,思緒縈繞在心頭。
越接近這個女孩,越覺得她像個謎。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呢?他忽然很想了解她的全部,畢竟這個女孩和他的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很冷嗎?」。
他注意到她的身體在黑暗中微微顫抖,下意識的月兌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外套上殘留的淡淡的體溫驅走了秋葉的寒冷,諾言停止了發抖,手指握緊外套,領口處一種濃郁的梔子花的香氣彌漫于她的鼻息。
「謝謝」她輕聲。
上官雨熙看了她一眼,目光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浩瀚的天際那顆北極星依舊在靜靜的綻放著它美麗的光芒。
二個月前在湖邊的一次對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你知道嗎?」。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顆最閃亮的星斗上,晶亮的珊瑚色美眸泛起層層的漣漪,有些痴迷,有些向往,還有些說不出的深刻感情靜靜的存在著。
「我每天晚上都會看那顆北極星,只有看到它之後才會安心回去睡覺」
「天空中有那麼多的星星可以看?為什麼單單只看那一顆星星?」他不以為意的勾起唇角。
「因為……只有那顆星是最亮的啊我相信,那個在遠方我所想念的人也一定可以看得到,不管我們相隔多遠,在不同的城市里,只要抬起頭就可以仰望著同一片天空注視著同一顆北極星,這樣我就會感到很開心」
「你怎麼了?」他轉過身,不經意間看見她濡濕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輕顫著。
「沒什麼,是星星美的太過分,把眼楮都刺痛了」
「那個在遠方你所想念的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是啊」她嘴角微微彎起,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真幸福我反而很羨慕他因為還有人想,還有人牽掛。」
…………
思緒從那天的記憶中抽離,上官雨熙回過頭看注視著她,眼底的情感復雜混亂的糾纏在一起。
難道,她口中一直等待的那個人就是我?這個驚人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上官雨熙鼓起勇氣輕啟唇瓣;「你曾經對我說過你很喜歡看星星,尤其是天空最亮的那顆北極星,因為你心中有一個想念的人。那個人……是不是你之前提到過小時候送你花秋千架的那個男孩?」
諾言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擊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剎那間變得凝滯。她的眼眸微怔沉默著垂下眼簾,眼神恍惚著憂傷的迷霧,低柔的聲音慢慢從唇中溢出。
「對,你猜的沒錯在育幼院長大的童年里,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得不到一絲的關愛,常常被其他的小孩欺負直到他的出現,他就像一個天使一樣守護著我,不管我開心還是難過都有他陪著我,別人欺負我,他會為了我挺身而出,讓我感受到從未被人保護過的滋味。他在我心目中像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更是對我具有特殊意義的人但是,也許我是一個不配擁有天使的人,所以上帝才把他從我身邊奪走。自從他移居國外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所以等待和祈禱就是我每天要做的功課我希望當有一天他出現的時候,我可以很大聲的告訴他,在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勇敢的在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