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頂樓的門被打開了,陣陣的冷風迎面襲來,讓人忍不住全身戰栗起來。
伊洛穿著黑色的背心,修長挺拔的身姿出現在諾言的視線里。他亞麻色的秀發被風吹的張揚,輕輕拄著陽台的牆壁,琥珀色的眼楮毫無焦距的望著前方,看上去有些冰冷的背影,依舊散發著往常一樣逼人的帥氣。
也許是听到身後的開門聲,伊洛的睫毛低垂,黑暗遮住了臉上的表情,聲音異常平淡如幽魂般慢慢的從性感微薄的嘴唇中飄出。
「你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諾言眼楮里閃動著詫異的光芒,心里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不知為什麼今天的伊洛的背影看上去那麼陌生,冷酷的氣息仿佛是從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
「你在等我?」
「對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伊洛聲音陰沉的說道,緩緩的轉過身來,眸子里閃爍著的光芒,像是豹子看到獵物一樣殘忍決絕的目光。
當諾言觸及到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心莫名的咯 一下子,她慌忙移開視線。
「我來是因為有一樣東西要還給你」
諾言看著自己的腳尖往前走,一直走到伊洛的面前停住,慢慢從口袋里掏出那個銀色的手機顫抖著遞了過去。
伊洛的目光忽然不定,隨即唇角綻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毫不猶豫伸出修長的手指接了過去。
「謝謝你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
諾言有些意外驚訝的睜大眼楮抬頭注視著他。這還是以前的那個伊洛嗎?以前的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的他也許會說…………
「我第一次送給女生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難道你就這麼不喜歡我送給你禮物嗎?如果不喜歡就扔掉吧,但是不要讓我看見」…………
天哪她在干嘛?她竟然開始懷念以前伊洛用那霸道卻深情的口吻對她說話?她到底是怎麼了?伊洛既然放手了,她不是應該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嗎?為什麼完全沒有預期中的那麼輕松為什麼?
正在諾言恍惚走神的時候,伊洛的身體轉側過去瀟灑的揮動手臂將手機毫不留情的拋向空中,在碧藍的天際劃出一道絢麗的弧度,然後像一顆流星墜落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消失不見。
伊洛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近似冷酷的笑容。
諾言凝望著停留在他臉上那陌生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他們初遇時身上彌漫著濃濃的惡魔氣息時的伊洛為什麼早已不見的邪惡氣息又重新回到了伊洛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她有些恍惚的眼睜睜凝望著手機在天空墜落消失不見,一顆心也似乎隨著它的墜落緩緩跌落下去。
那個手機……
竟然有一種淡淡的心痛的感覺在胸口肆意蔓延…………
連她都不敢相信,原來她也會在乎伊洛送給她的禮物她不想看到禮物被破壞
諾言低下頭深呼吸一口氣,輕啟唇瓣想要說什麼,但是忽然發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過多的語言可以說,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仿佛阻隔著一條銀河的距離,那麼的遙遠,遙遠到觸模不到彼此的心。
「東西已經還給你了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諾言沉默著轉身,心痛的閉上眼楮邁動腳步。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在一刻喜歡過我?」
身後傳來伊洛嚴肅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諾言的背脊有些僵硬,腳步瞬間猶如石化般定在了原地,抬起頭緊閉的眼楮倏地睜開,星眸閃爍。
兩個背對背的背影猶如兩條平行線一樣站立著,中間之間隔一米的距離,但是那卻是兩顆心都沒辦法跨越的深淵。
「我……」
諾言的猶豫只是停頓了幾秒鐘,然後果斷的回答;「沒有從來都沒有」
「你似乎從來都不會顧忌我的感受對我說這樣絕情的話,你似乎已經當成家常便飯練習的很熟練了嗎?呵呵,安諾言同學」
諾言沉默著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臉上留下一片黑暗的地帶,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再次緩慢的向前邁動步子。
「你喜歡的難道是那個叫韓雨熙的人?」
伊洛淡淡的聲音猶如巨雷般震動著諾言的耳膜,內心翻騰起波濤般的洶涌,她震驚迅速轉過身望著伊洛冷酷的笑顏。
「你怎麼會知道?」
「原來告示板上寫的事情竟然是真的」苦澀的笑意彌漫著伊洛的薄薄的唇角。
「什麼告示板?」
「你昨晚和上官雨熙那家伙共度良宵也一定是真的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安諾言,我真的看不透你,你讓我覺得你很復雜你口口聲聲的說你只會喜歡一個人,就算當初是我主動找上你,讓你扮演我的假未婚妻,這一切不是出于你自願的你說你喜歡的是韓雨熙,但是你又為什麼和上官雨熙糾纏不清?這一點,你又要怎麼解釋?你到底是專一呢還是濫情?」
不知不覺中,伊洛的腳步已經走到離她近在咫尺的距離。諾言抬頭直視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也許是感到受傷的緣故,他的美越加的燦爛妖嬈,情不自禁嘴角上揚勾起自嘲的笑容,就像開出一朵極致憂傷的花朵。
諾言凝望著她,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手指緊扣住藍色裙擺。
「我沒有刻意去接近過任何人,還有我喜歡誰不需要向你報備如果你要誤會就誤會好了」
「難道連解釋的話都懶得和我說嗎?安諾言,你真的很殘忍」
「我為什麼要向不肯相信我的人去解釋什麼,更何況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沒必要向你解釋」
諾言倔強的眼神對上伊洛投射來的陰冷的目光。一時間空氣中仿佛凝結了冰柱,帶來陣陣的寒意。
伊洛的心中一痛,這個丫頭將無情的將他的真心一片一片的撕成碎片,任由他在黑夜中買醉為了她痛徹心扉。但是可笑的是,從頭到尾他連一個名正言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