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冰冷的宮殿里,國王坐在那里有些呆然,似乎總是有些將出未出的東西,堵在心口,卡在喉間,讓人莫名的煩躁。而王後的歌聲在這個時候,竟然突然的清晰了,從來沒有仔細听過,總是听過也並不懂。什麼思念,什麼離愁,什麼依依不舍……被這麼一聲聲,唱得有些戚戚然。
而在雪菲公主的寢宮中,听著同樣歌聲的里爾,則又是一番不同的想法。許是他也老了,竟然有些懷舊的味道,在記憶中,有人曾經不倫不類的彈著鋼琴,唱什麼《長門賦》,生生把那種字字泣血的歷史,唱成了一部搞笑的段子。當時是誰,已然既不清楚長相,只記得那個人很胖,同時有著很搞笑表情,尤其是穿著一身標準的道上的黑西裝的時候。
撲稜稜的,有鳥影掠過,光明正大的飛進了雪菲公主的窗子,也許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大家都懶得做那種文章式的掩飾,來來回回,斗得就是一個速度。而就在那只鳥飛進去的沒幾分鐘之後,里爾能清楚的听到,里面變得雜亂的呼吸聲。看看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小丫頭,再看看外面如墨的天色,不期然的就看到了那條修長的身影。
「怎麼?不過幾日,便堅持不下去了?」調侃的笑笑,就見這個此刻經不起一點刺激的國王迅速逼了過來,沒有意外的將他抱了個滿懷,身子一轉,兩個人就倒在軟榻上。可悲的里爾,以他那種可悲的一米七多的身高,只能乖乖的趴在過往的胸口,裝的跟只貓咪一樣。
當然明白少年裝乖的理由,國王就愈加的火大,但又不可能對著他發火,于是只能是不輕不重的將大手放在少年的腰上,輕輕一捏。因為有些癢,而產生微微抖動的里爾,也是寬容的任國王小孩子一次。
「你到底有什麼打算?難道說真的跟著那個女人回到比亞帝國?那里現在恐怕已經亂的不行了,跟這里比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于情報,兩國之間可以說是都是極度透明化的,彼此都有過硬的間諜技術。所以所謂的秘密,也就自然是公眾的秘密了。就在雪菲公主得到情報之前,艾泊桑也收到了關于比亞帝國的一個重要情報——宰相的兒子親自上了前線,而且帶著宰相手中千年來未動用一次的令牌。
當年比亞十二世過世時,專程為這個宰相做了一個令牌,危難關頭,便可以此令牌,號令三軍之一。而此時,宰相居然抬出了這個了令牌,命令兒子,帶著國家三分之一的兵力,前往邊關亞爾迪斯城!其目的只有一個,攔截亡靈王子的掠奪,盡最大可能,將亡靈王子重新封印!
至于里爾是否知道這個機密,國王對于自家寶貝的水晶球可是很有信心,尤其是那種連什麼隱私都不給你留的全方位監控。順著里爾滑溜溜的黑發,低聲問道︰「現在宰相已經是被逼上絕路了,而他這個舉動,毫無疑問,也把比亞三十六世給逼上了懸崖,這完全不像是他會去做的風格。」
「是嗎?」。不置可否的閉著眼楮,腦海里除了艾泊桑•西諾,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個腰桿挺得筆直,一直保持著地球上文士風骨的老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或許在中國的歷史上,會是一個讓後人瞻仰的存在。忠君,愛國,以天下為己任,雖然不在里爾的接受和使用範圍內,但卻能過深刻的理解那種心情。
「艾,我想要跟著長公主殿下回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我想你是明白的,那個宰相……我想去見證他的死亡……」這是一個很沒有正常人思維的說法,但國王卻能明白,這已經是里爾所能給予的一個最高的感情。低頭,看著那個烏黑的發旋,盈紫色的眼楮里剛劃過什麼,就被里爾無情的攔了下來。「艾泊桑•西諾,我不希望在那個時候看見你!」
而被看透了的國王也並不生氣,甚至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只是不可查的嘆了一聲。「好吧,你多加小心!」再多說下去也無意義,而且他並不想讓里爾生氣,同時也不想讓他為難。王庭中也著實積壓了很多的事宜,要月兌身出來,定是會讓亡靈有可趁之機,到時候可就真的引起民憤了。
滿意的揚起頭,手在寬厚的胸膛上一撐,將水紅的唇湊了上去,而國王也很愉悅的接受了這個十分具有實質意義的獎勵。不客氣的蹬鼻子上臉,逼著里爾這個冷靜的過分的人,跟著他一起不冷靜,瘋狂的糾纏到亂了呼吸才肯罷休.
「你怎麼看丞相的那個寶貝兒子?」按摩著里爾的後頸,兩個人總是能以最為平淡的姿勢,處得十分自然。將細瘦的手支起來撐著下巴,骨頭尖壓在國王胸膛上,惡意的用力,很明顯的,壓強增大之後那個被壓得人終于是糾結著眉眼,將淘氣的孩子給抓按在懷里。「里爾,你想我怎麼評價?若市場那個比亞帝國方面分析,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無論從這資質還是從前途上看,都毫無疑問是與瑪麗菲爾家族有的一拼的才華,但從我這里來看,里爾,你知道的!」
「嗯哼,很大的絆腳石啊!」涼颼颼地說著,里爾把在自己腰上作亂的手拍掉。「怎麼說呢,也許亡靈的某種作風,很讓你高興啊!饕餮去攻打亞爾迪斯城,雖然成敗是未知之數,但無論是一死一傷還是兩敗俱傷,對于你來說,都是可趁之機!」
就是這個意思,能很準確的把握住國王的心理,里爾玲瓏剔透的同時,也明白自己到底在和怎樣的人講話。聳聳肩,他反正是無所謂。「那宰相可就悲劇了,千年來,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有可能保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是很殘忍的!」最沒資格說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感嘆,果然上帝是神奇的。
挑起眉毛,看看外面依舊沉沉的夜色,旁邊雪菲公主的心情怕是已經恢復了平靜,這個聰明的女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國王與里爾都是一清二楚,但又一致的裝了糊涂。翻身壓下去,國王的眼楮里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就想著充斥著各種氣息的黑夜。血腥,殘忍,渴望與平和,里爾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于是就與時間打了個賭,微微的揚起下巴,白玉一樣的肌膚在朦朧的月光中,盈盈然的傾瀉出一派的風流。
「艾泊桑•西諾,我知道你對我的想法,而在我們的世界里,在我所處的環境里……」聲音在結尾處拖得很長很長,綿遠的像一帶遠山,逐漸的幽暗。「一般確定了彼此的想法,自然會去做些對大家都好的事情,而你……為何要忍到現在?」
不是我要忍……國王苦笑,這個精明跟什麼一樣的小東西,總是能在他上火的時候,一盆冷水澆下來,讓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經常不上不下的去泡冷水澡。也真虧得里爾對于艾泊桑的放任自流,若使用那個什麼都能看到的水晶球,怕是能看到國王很是困窘的姿態。真不知道,整日整夜的對于里爾求不得的國王,在夜里夢到里爾,會是一個怎樣香艷的場景。
但很明顯,今次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的里爾,只是那麼仰著頭,縴細的脖頸呈現在國王面前,端的是有膽就來的模樣。被那雙桃花眼里的挑釁迷惑,國王若還有什麼所謂的自制力,便可以說以後就沒希望了。于是毫不客氣的俯首,一口咬上那溫潤的白玉,入口的細女敕光滑,一直提醒著,這與夢境的最真實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