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蘿,居然是黑絲蘿!剛剛辨別出毒性的無心恨恨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瓶子很精致,卻只有一顆雪白的丹藥。這黑絲蘿藥性極烈,在劇毒排名榜里排名第三,只要劃破一點皮,一刻鐘之內如果不能服下解毒藥,那這個人必死無疑。就是閻羅王親至,恐怕也無濟于事。
最恐怖、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解藥難尋!黑絲蘿的解藥里包含十八種藥草,倒不是說他們都很珍貴,就像千年人參,靈芝般百年難遇,千年難求。而是,他的解藥本身就是毒醫根據以毒攻毒的理論,由深山惡水中罕見又劇毒的毒草、毒蟲配制而成。
無心手上的這一顆也是三年前他殺了那個拿活人做實驗的毒醫,而無意之中得到的。「幸虧自己有解藥,也是自己這兄弟洪福齊天啊!他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丹藥倒在手心,就要給他服下。
「毒很厲害麼?」失血過多的無情臉色有些蒼白,就是頭都有些暈忽忽的,只能無力的依靠在椅子上。他已經感覺到了那毒素就像無數的小蛇,正一點點從他的手臂開始出發,慢慢的向著向心髒游走。
從無心臉上的那緊張不安的情緒,還有什麼不明了的。「快去看看蒙琪吧,是不是也受傷了,可別讓他也中了毒!」他催促著。這個帝國的三皇子,未來的皇位接替人,才是帝國的關鍵,他的生命安全最重要。現在只有一顆解藥,如果這位未來的皇帝真中了毒,那就只能選擇救他了。
倒不是無情的品格有多麼高尚,要舍己救人,而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不說是要熱愛祖國嗎?舍己救未來的國君,應該也是熱愛祖國的一種表現吧!來異界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早已把這當成了他的祖國,他的家園。
拗不過他的固執,無心滿心不情願的從桌子底下,把一臉呆滯的蒙琪一把就拽了出來,然後就是粗魯的檢查。對于他來說,只有諸葛無情才是他的朋友,他的知己,所以他關心的只有他的生命,至于別人,死活與他何關!
現在的無情全身乏力,就連支持眼皮的力量都沒有。眼楮慢慢的閉上,心中無比的沉靜︰早就該完結的生命,都已經又活了這麼久,而且還活得這麼精彩,這麼拉風,這就已經足夠了!他這一閉眼,就看見了丹田里沉寂的那本金色的《生死訣》。
就仿佛是它也覺察到他身體的異狀,金色的書頁的周圍,馬上出現了無數閃著金光的光點,連同那被渲染得有些變成金色的小溪,自動自發的運轉起來,不但把心脈牢牢地保護起來,還積極主動的采取了堅決的反攻行動。
因為手掌受的傷最輕,只是不太深的幾道割傷,所以最先看出了反攻的效果︰先是滲透其中的葉脈狀的黑氣越來越淡,到一點點恢復正常,也就是短短的一兩分鐘,手掌就完好如初,跟沒受傷一個樣,看不出一點傷痕。
還在流著黑血的,早已變得又黑又粗的胳膊,也正在慢慢的發生變化,先是黑色的血液顏色逐漸變淡,變淺,慢慢的恢復了人類正常的鮮紅,然後是血流的速度一點點變慢,變緩……
這樣的情況無心早就見識過,倒也不那麼驚訝,只是,這個秘密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否則,來暗殺的人恐怕就不僅僅是任家了。于是,他果斷的抬起手,在驚魂未定的蒙琪的昏睡穴上輕輕一拂,隨後輕手輕腳的把他安置在里屋諸葛無情那寬大的床上。
對于他的做法,無情了解並且感激,這是一個真心為自己著想的朋友,也是一個可以同甘苦共患難的知己。「怎麼樣?行不行,不然還是把解藥吃了吧?」無心緊緊盯著他手臂上已經止血的傷口,不放心的問。
「不用了,老大,這藥珍貴,留著吧!」無情搖頭拒絕。「你看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別浪費了!」而且,這暗殺絕對不會到今日為止,以後還要應付無窮無盡的殺手,這萬一以後誰再中毒還能用的上。當然用不上更好!
《生死訣》越來越精進了,這個感覺自從上次為救無心逼出金色的精血後,他就有了這個感覺,無論是金色光點的出現速度,數量,或是金色溪流的傷口修復作用,修復速度,都比以前大大提高了,這難道就是願望之神雅麗絲所說的作用麼?自己的這種情況,大概就是武學中所說的破而後立吧!
看著手臂上止血的傷口,隨後那傷口深處的肌肉、經脈,肉眼可見的痙攣,收縮,並緩慢的一點點合攏。如此詭異的情景,卻找不出語言來形容的無心,悻悻的把解藥收回懷中,氣不忿的撇嘴︰「妖孽,你就是一個妖孽!」
「妖孽,我還是神仙呢?」無情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誣蔑和中傷,劇毒已經在金色溪流的強勢沖擊下,被分割成一個個小團體,最後一個個被維而殲之。沒有了毒素的侵害,和失血過多的危險,精神大大恢復的無情,居然還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就算你是個神仙,那也是個連自保都不能,還老是受傷的廢物神仙,沒用神仙!」跟他早已熟悉的無心,毫不留情的出言譏笑。
臉皮功夫,明顯修煉得還不到家的無情,紅了一張老臉,強詞奪理的辯白道︰「意外、意外、純屬意外,嘿嘿!」
「是,是意外!」無心拉長了聲音,鄙視的撇嘴︰「一次是意外,兩次也是意外!」
被揭露事實真相的無情,馬上掉轉話題,不在這個令自己尷尬的話題上轉悠︰「我說老大,你不是保護我的嗎?怎麼不擋住那兩個殺手啊,我的小命可差點丟嘍!」
那個,那個……尷尬的人馬上換成了無心,想起兄弟差點沒命,他有點惱羞成怒的說︰「誰知道這幫臭魚爛蝦,早不來、晚不來,偏撿老子去廁所的時候來,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不過……」
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地上的尸體,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看來,那個蒙琪自己獨居一處也不安全,以後,你們兩個都在這休息吧,給我加一張床在客廳,這樣就安全多了!」
是,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有無心把關,萬夫莫敵!但,與蒙琪同處一室?無情有點猶豫,這一世的身體雖然是男人,可他上輩子畢竟做了五十年的女人,心理上難免轉不過來。
「婆婆媽**,都是男人怕什麼?就這麼定了!」無心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直接一錘定音做了決定。「這兩具尸體怎麼辦?」
怎麼辦?周圍的氣溫一下子降了下來,「把尸體給我並排吊在任家大門口!」無情用充滿殺氣的聲音
道︰「我要用絕對的決心告訴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不怕死的盡管來!」
什麼話也不需說,也不需要問為什麼?同樣一身殺氣的無心,早就有這樣的心思,此時听他這樣的話一出,更是激起了沖天的豪氣,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敢來殺我,你就要有被我斬盡殺絕的準備。
「你小心點,我片刻就回!」關心的叮囑了一句,無心彎腰將兩具尸體,一左一右的抓在手中,就像沒有重量似地腳尖輕點,如一縷輕煙在無邊的黑夜里,閃了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無官一身輕的任建樹,因為沒了官職,不需要上朝,所以還賴在溫暖的被窩里,閉著眼楮假寐,目前的朝堂和自己的家族,都正值多事之秋,有無數的解決不掉的麻煩和煩惱,他得好好想一想,看看如何在這場變故里,獲得更多的利益,或者是財富,如果能重登權力頂峰,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過,他的這些臆想,很快就在一片片混亂,和一聲聲高亢、尖銳的驚呼聲給打斷了,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怎麼還沒有個沉著性!他不悅的皺眉,提高聲音喝道︰「吵什麼?死人了?」
「稟……稟家主,是死人了!」阿忠站在門口,磕磕巴巴的回答。不是他活了五十多歲還沒有沉著性,死人他見過,就是他自己殺都殺過不少,可如今死的可是自己人,不但如此,還高高的掛在外面高大的大門樓上。
你沒見過死人啊!這麼大驚小怪的。任建樹剛睜開的雙眼又閉上了,不就是死了一、兩個人嘛,這有什麼,自己家族現在的財富,曾經的權利,哪一樣不是用無數的鮮血和人命換回來的?
家主,我說的死人是我們家的殺手,兩個都一刀斃命。阿忠一臉苦澀︰「家主,您快去看看吧!外面都亂套了!來往的人都圍著看呢!」
哦,昨晚派出去的殺手都死了!任建樹一驚,這回可是木字堂的高級殺手了,還一次派了兩,怎麼都死了,還讓人一刀斃命,難道說,那個諸葛無情的身邊有高手保護麼?自己也沒听說在水土帝國出了什麼高手啊?
當他跟著阿忠,來到圍滿了人的門口的時候,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囂張,這實在是太囂張了!不但把殺手給一刀殺了,還把去刺殺的殺手吊在自己家的大門口。很顯然,對方知道殺手是任家的,卻還這樣做,目的很明顯,這就是示威,就是挑釁!
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那尸體的兩邊,還像對聯似地一左一右的寫著兩行血字︰
來一個殺一個,
來一雙殺一雙!
這囂張的行徑,還有這囂張的語氣,尤其是最後面那個鮮紅欲滴的感嘆號,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直指任家的心髒,氣得任建樹一陣陣的眼前發黑,這可是三百多年來沒有過的事,諸葛無情啊,諸葛無情,如果還讓你就這麼囂張的活在帝都,那我任家的臉往哪擱?
好,你不是知道對手是我嗎?你不是想和我對著干嘛?那好,我們就來斗斗看,我倒要看看最先倒下去的到底是誰?
「阿忠,把尸體摘下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他語氣陰沉的吩咐︰「還有,再有人圍著,給我打!」想看任家的熱鬧?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你們這些賤民也配?
是,家主!阿忠精神振奮的答應一聲,不就是打人嗎?殺人都不怕,何況打幾個賤民?
這句話一出,圍著門口正議論紛紛的老老少少,馬上驚慌的四散奔逃,自己還沒活夠呢,誰不知道任家一向視人命如草芥啊,他們可沒有諸葛無情的那份膽氣,敢跟任家叫板。對于是非之地,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這就是權勢,就是實力啊,只要擁有它,我管你是誰,只要你拳頭沒有我的重,力氣沒有我的大,那你就給我忍著,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得給老子我臥著!
任建樹陰沉沉的在心里發狠︰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諸葛無情,就是帝國的皇帝海雷小子又如何,惹毛了我任家,我就讓你沒命做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