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昏昏醉夢間,
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舍,
偷得浮生半日閑。
《題鶴林寺僧舍》
這是唐代詩人李涉的詩句,尤其是最後一句的‘偷得浮生半日閑’,實在是最適合諸葛無情此時此刻的心境了。
皇城的建設工作已經步上正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設計好的藍圖,穩步的發展,現在的皇城,熱鬧卻井然有序,繁華而美麗。
所以諸葛無情才能獲得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輕松、愜意。雖然他的這個半日閑並不是絕對的清閑︰
公務是沒有了,可自己那遠在米亞城的一百居,可是半月余沒有什麼新產品問世了,最加上皇城內的連鎖店馬上就要開業,怎麼也得拿出點吸引人眼球的新發明啊。
雖然現在冷家的長老會還沒召開,連鎖店的事也是八字沒一撇,但他有信心,自己的建議一定會被采納並實施的。
還記得前世里看過的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在那里面他最崇拜的不是聰明機智的喜羊羊,而是草原上發明最多的發明家---灰太狼。
既然自己有了這個重生的機會,那麼他就一定要超越灰太狼,自己這個絕世發明天才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九連環,雖然第一件成品不是自己造出來的,可那玩法可是自己的獨家秘笈,還有被嬌蘭轉送給皇帝陛下的跳棋、象棋、五子棋。
在皇城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什麼東西都比較齊全,就說玻璃吧,雖然比較少,但靠著冷家的天下第一商盟怕什麼?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于是,近視鏡、老花鏡、變色鏡、放大鏡、望遠鏡,都可以出現在這個異界了。對了,還可以造出前世里自己小時候玩過的萬花筒、哈哈鏡。
還有的就是風頭一直不弱的言情小說,由于只在米亞城銷售過,皇城中那些深閨中的千金小姐、豪門貴婦都是只聞傳說,難見真容。
能看到的都是跟公主嬌蘭或者是玉池曉月有點關系來往的,要想借閱還得排隊。如果真拿到這來銷售,那還不賣個熱火朝天才怪。
寫個什麼好呢,可以寫寫六月雪斬竇娥、怒沉百寶箱的杜十娘,雙手能寫梅花篆字的陳三兩,還有歷史上四大美女的故事,寫出來一定大賺同情之淚。
只可惜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就在他的六月雪斬竇娥剛剛寫好一個開頭,最外面的客廳門 的一聲巨響,就連房頂的灰塵都震下來二兩。
無情也不例外,握筆的手一哆嗦,一朵墨色的小花就盛開在筆端,剛寫好的開頭費了,看來還得重寫。
他放下筆,雙目之中燃著熊熊的火焰,惱怒的緊緊盯著門口,雙手握拳,大有把那個罪魁禍首碎撕萬段的架勢。
「 」意料之中,書房的門被重重的推開,由于力量太大,一左一右的往牆上 當著,門口處,額頭見汗的老德榮因為跑得缺氧,而大口的喘息著。
「大人,您快……快去看看吧,大皇子和……和六皇子,還有四皇子,在門口攔住了蒙琪,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無情憤憤的罵了一句,趕緊起身。,看來自己還天生就是忙碌命,連這位老天爺都看自己不順眼,唉……(以下省略五百字問候天老爺的字眼)
愛看熱鬧,哪有熱鬧哪到,是自古以來所有人類的通病。此時的大門口圍得是人山人海,身份尊貴的皇子們打群架,這可得好好看看,這可是將來吹牛、侃大山的資本。
大皇子頂著左邊一只熊貓眼,氣急敗壞的騎在蒙琪的身上,沒有一點武者應有的的表現,然而跟個世俗凡人一樣,進行著最原始的打斗。
六皇子正跟蒙琪不斷踢打的雙腿做著不懈的斗爭,只見他,華麗的衣衫上全是污漬,右邊眼圈已經烏黑,跟他哥哥正好是一對。
最可笑的是左右兩邊的臉蛋上,各有五道滲血的抓痕,抓痕十分的對稱,一看就是傷于蒙琪自學成才的九陰白骨爪,看上去跟小貓的胡子差不多。
他們同一派系的四皇子更慘,他的耳朵剛剛月兌離虎口,遠遠的避在一旁呲牙咧嘴。最顯眼的是他左耳上一個帶血地牙印,看上去牙印咬得很深,到現在血跡仍然未干。
他頭上束發的金冠散落一旁,頭發都披散下來,再配合他那呲牙咧嘴的恐怖表情,跟午夜里出沒于荒山野嶺的女鬼有的一拼。
被騎在地上,正遭受痛毆的蒙琪,滿頭滿臉的青紫,嘴角流下來的血跡流到嘴里,嘗到血腥味的他,血管里的暴虐徹底的爆發了。
他像個瘋子一樣更加的瘋狂,連拳頭落在身上,都感覺不出一絲疼痛,手抓、撓、擰、掐,牙齒咬,用頭撞……所有女人打架的招數,他都無師自通了。
口中還抽空蹦出兩個令圍觀眾人目瞪口呆的字眼,只有無情,對這些言辭華麗、高深難懂的字句,已經熟悉得免疫了。
「住手」他象征性的低喝一聲,只可惜,這一聲‘住手’的威懾力幾乎微弱到不計,已經打得紅眼的三個人聞若未聞的該干嘛干嘛。
停下?就算他們真的想停下,也得能停的下來啊!如同瘋牛一般的蒙琪不停手,他們哪停的下來,殊不知,這才正合無情的心意呢!
他們明明知道,這個蒙琪被皇帝陛下賞賜給將軍府為奴,現在居然敢在自家門前打自己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還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停下來?那他正想公報私仇的想法怎麼辦?不管怎麼說,蒙琪現在是自己的人,打了自己的人,還能讓他安然無恙的離開嗎?
不,答案是絕對是否定的。嘴角一抹詭計得逞的微笑,雙手成拳,輕松地揮出。那雙拳看上去去勢輕飄飄的,似乎沒帶有一絲的力道,可打在人身上的感覺可截然不同。
就只見正痛打蒙琪的大皇子和六皇子,捂著原本沒受傷的眼楮,伴隨著淒厲的慘叫,摔出兩三米遠。
打人的有三個,自己怎麼能厚此薄彼呢,還有一個也一並照顧了吧!回身,抬腿,腳尖輕輕一挑,四皇子大叫一聲從天而起,隨後和大地來了個深情的接吻。
與別人的接吻不太一樣,這吻雖然深情無比,卻讓人嘗不到一絲甜蜜的味道,先不說堅硬的地面把嘴唇撞得生疼、流血,就是大張的嘴里也吃進了滿口的塵土。
「哪一個膽大包天的狗賊,居然敢打皇子,是不是活膩了?」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痛罵。
大皇子和六皇子的形象最可笑,原本只有一邊的黑眼圈這回對稱了,成了無情今天看到的又一對國寶熊貓,不但如此,雙目之中還不斷地流出「懺悔」的眼淚。
四皇子的樣子都不能再用淒慘來形容了︰本來披散的頭發滿是灰土,上面還蓋著兩片黃葉,長了胡子的小臉變得更加得灰頭土臉,嘴里又是血沫,又是土,那樣子就像一個剛挨完揍的乞丐。
圍觀的人一見三人抬起頭,都不約而同的想笑,只是這三人的身份在這擺著呢,誰敢呀!只能一個個緊抿著嘴,任憑臉漲得通紅,也不敢笑出聲來。
而沒有人再壓在身上的蒙琪,一恢復自由,馬上從地上爬起來,雙眼血紅的沖上前,掄拳就打。
無情也不喝止,就那麼往他前面隨隨便便的一站,蒙琪高舉的拳頭剛要落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主子」對他與生俱來的怕懼、立馬壓倒了血管里翻滾、沸騰的獸性,雙目之中也恢復了清明,他怯怯的放下拳頭,口中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禁衛軍,怎麼回事?」亂戰平息了,他不太滿意的望著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幾名禁衛軍︰你們也真對得起我啊,在老子家門口打人,你們都不管。
「將軍!」幾名禁衛軍尷尬又無奈的上前見禮,不是他們不想管,而是他們不敢管,他們可不是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將軍,誰都敢惹。
他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一家人的生活可全指著他們呢!這幾個可都是皇子啊,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要了他們的小命,甚至全家的命,這個賭,他們可不敢賭。
「將軍,屬下已經派人去找副隊長了。」小頭目心說︰你們這些大人物的事,我們這些小蝦米還是少過問的好。明哲保身啊!
「怎麼了,哥哥怎麼樣?」副隊長嬌蘭帶著一對軍士,風風火火的趕來,一見哥哥腫得變形的臉,她氣憤的馬上變了顏色。
諸葛無情又怎麼能讓她真的動手呢?大家都看著,大庭廣眾的,你一個執法人員,難道要知法犯法?
「副隊長,你來得正好,這三個人擾亂皇城秩序,尋釁滋事,當街群毆,監禁七天,還不听本將軍的勸阻,再加罰七天。
連一句誰是誰非都不問,更不需要開庭審理,從案件的定性,到罪行的確認,到最後的宣判,他一個人全包了。
不服?有人嗎?是誰?站出來!抗議?哼哼,抗議無效!在這里老子最大。
是,將軍!嬌蘭滑稽的雙腿並攏,右手五指合攏,在耳邊來了個現代版的敬禮。
「給我帶走!」她縴手一揮,毫不掩飾眉間的得意。小樣,落到本隊長手里了吧,看在兄弟姐妹一場,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們,希望你們滿意!
「副隊長,將軍!」所有的禁衛軍嘴巴囁嚅著,就是沒有一個上前的。動手?誰敢呀?這可是皇子啊,日後他要是要我們的小命,那不是跟你按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麼?
無情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心里是怎麼想的,他臉色一沉,就這樣的軍隊,就這樣的軍人,能指著他做什麼?保家衛國,那可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手一伸,一把冰冷的短匕握在手中,散發出森森寒氣,口中冷冷的道︰「你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听從命令,不從軍令者,就地處決!」
禁衛軍們可不敢把這位大爺的話當做笑話,親眼見著連皇子都敢打,都敢關,他們這些小蝦米算什麼?萬一惹惱了他,真一刀下去那死得多冤吶。
就算日後這幾位皇子們真要報復,那也是以後的事,可是真不听命令,那自己這條小命現在就得玩完,做人,能夠審時度勢最重要。
他們趕緊行動起來,生怕動作慢了,讓這位殺神誤以為自己想抗命,再用他手中的短刀慰勞一下那就糟了。
沒有人理會皇子們蒼白無力的反抗,更沒人在意皇子們嘴里鬼哭狼嚎的叫罵,一個個被捆得結結實實,更有受不了噪音的直接消滅了噪音源---堵上了他們的嘴。
眼看著一場鬧劇就要落幕了,那就沒自己的事了,也該功成身退的蒙琪,小心翼翼的往後退著,想趁著沒人注意到他,偷偷的進門。
對于他的小心思,無情怎麼能不清楚,他狀若不在意的在短匕上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動作優雅的入鞘,「蒙琪」他輕柔的叫道。
殊不知,他那听起來溫柔、親切的聲音,听在蒙琪的耳朵里,與地府催命的判官無異。「主子」他不得不滿臉苦笑的停下。
無情臉上掛著春風般和煦的笑容,邁著輕松地步子走到他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貼著他的耳邊吩咐︰「回去梳洗一下,涂點傷藥,然後給我去小書房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