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有人知道,這個東西在自己手里,那惦記自己、千方百計的想琢磨自己的有心人會更多。
怕?他才不會,正所謂傻子放火不怕大,反正他身上的麻煩已經不少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想來的就來吧,老子全數接著。
「先把這個給伊賀忍那家伙送回去,告訴他我很喜歡這樣的禮物,如果銀子再多點,我就更喜歡了!還有,我會找時間找他好好談談的。
讓驛丞隨便找一間柴房安置這具尸體,一天收他一萬兩銀子,老虎不發威,拿老子當病貓麼?看我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這件事一了,再去看守所。」
他雙眼微眯,滿臉都是喜出望外的笑,那就快掉進錢眼里的財迷模樣,哪有一點受到驚嚇的樣子?
酷酷的沉默不語,只是輕輕的點頭,將金牌貼身收好,一彎腰,單手揪住尸體的脖領,像背麻袋一樣,往背後一甩,就那麼一步步向一千米外的驛館走去。
哈哈,一會兒那個伊賀忍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還有,看守所的好戲也即將開場,只是,唉,自己不太方便出場,真是遺憾。
是啊,現在還不到自己出場的時候,飯得一口一口的吃,這戲也得一幕一幕的演。雖然遺憾點,但,為了更多的銀子,更好的「錢」景,爺從了!
在離皇宮不到三里地的地方,有一座特殊的院子,雖然他一年到頭也不見幾個客人,但他的打掃和修葺卻是常年不間斷的,以保證他隨時都可以以最完美的姿態,迎接客人。
這就是水土帝國招待外國使臣的驛館。今年的驛館,無疑是歷年來來客最多,最齊全,也最熱鬧的一次,而且這一次來訪的使臣身份都不同尋常。
所以,禮部的洛大人早就跟驛館里,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員,全都打過了招呼︰務必要小心注意,將就這幾天,順利的把人打發走。
只可惜,這只是他的個人想法,並不代表所有人的意願。這不,從沒有人來搗亂的大門口,來了個奇怪的人︰
這個人,有一頭銀色的白發,就那麼披散著垂到腰間,襯著全身的黑色,顯得那麼的顯眼。最奇怪的是在他肩頭還掛著一個長長的黑色口袋。
哦,不,那不是黑口袋,而是,而是一個人!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衣里,現在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看守驛館大門的甲乙二人,一看這陣勢,就知道今天可能有事要發生。果然,沒有表情的無心,在大門口一站,手一揚,啪,那個「黑口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禁衛將軍給水木帝國的使臣送回禮來了,請出來驗收!」無心看似聲音不大的說,可整個驛館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仿佛說話的人,就在耳邊一樣。
在驛館其中的一個房間里,一張臉都腫的變成豬頭的二王子,正與強自忍耐的伊賀忍焦急的等待著,禁衛將軍諸葛無情被殺的佳音。
自從一回到這驛館,二王子的那張嘴就一直沒消停過,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一直在伊賀忍的耳邊嗡嗡著。那反過來,倒過去的埋怨,讓伊賀忍的臉都青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伊賀忍早一把掐死他了,現在的他,實在是太想念那個出去執行任務的手下了,真的,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想念過。
只要他一回來,自己就不用再听這沒有營養的嘮叨了,算算時間,應該也快了吧!說實話,他還真挺佩服這位狗屁不是的二王子,自己听都听煩了,那個說的,卻還是津津有味,沒有一點停的意思。
「現在知道那是個妖孽,是個禍害,你早干嘛了?早怎麼不動手……」正在這時,無心的話在耳邊響起,真就如同一場及時雨,挽救了伊賀忍已經長了繭子的耳朵。
回禮?二王子停下了嘮叨和埋怨,看著同樣疑惑不解的伊賀忍,說出的話更是令人絕倒︰
「難道是那個諸葛無情忽然間良心發現,敲詐咱們這麼多銀子有些不安,所以買了禮物,回贈給咱們!」說罷,喜滋滋的迎了出去。
我暈!伊賀忍沒好氣的翻起了白眼︰什麼叫良心發現?還不安?你沒見他敲詐時的模樣嗎?他那種人簡直就是無恥的代名詞,你還指望他突發善心?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除非老天爺下紅雨!
沒有心情同他辯白,無心的這招千里傳音讓他心驚不已︰高手,絕對的高手!
都說︰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千里傳音,當今世上能做到的也就寥寥幾人,任家的老怪物也是其中之一。由此,就能判定出,來人的武功必定不在自己之下,或者說,不在任家的那個老怪物之下。
難道,是老怪物來了嗎?不然的話,也沒听說,水土帝國出了這麼個杰出的人物啊?禁衛將軍諸葛無情派人來送回禮?那意思是說,諸葛無情沒什麼事,難道說自己的人失手了?
伊賀忍心中百轉千回的做著種種猜測,急忙跟在二王子的身後,來到驛館的門口。
驛館的門口,其他三國的使臣都到了,就連驛館的工作人員也都聚到門口看熱鬧。在人群當中,最顯眼的就是比無情更像妖孽的白發無心。
是他!四國使臣都認出了眼前這人,就是那個寸步不離的,跟在那妖孽一般的諸葛無情身邊的白發怪人。
怪不得古人總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諸葛無情已經是一個十足的怪物了,跟在他身邊的也同樣不正常,你看那一臉冷酷的,如果沒有呼吸,很容易讓人把他當成個亡靈生物。
看見這場戲的主角已經出場,等得不耐煩的無心仰首向天,語氣平平的像背書一樣,復述道︰「禁衛將軍說,他很喜歡這樣的禮物,如果銀子再多點,他就更喜歡了!」
無恥,真是太無恥了,果然是諸葛無情的調調。伊賀忍嘴角抽動了兩下,萬分鄙視的想道︰就跟八輩子沒見過錢似地,丟人!
不過听他的語氣,似乎知道這人是自己的手下……他瞄了兩眼地上的人,佯作不解的問︰「老夫怎麼听不明白諸葛將軍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本王子也不清楚!」就算是再呆再傻的二王子,也看出了事情大大的不妙,他狡辯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人是我們水木帝國的?可不要誣賴好人啊!」
「听不明白?證據?還無賴好人?」無心絕對零下溫度的一聲冷笑,成功的把周遭的溫度又下降了十幾度,讓圍觀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把身上的衣衫緊了緊。
從懷里掏出那個寫著鳥語的小木牌,在手上搖了搖,道︰「難道你們水木帝國的人,竟然無知到連人話都听不懂的程度?」
說罷,手指一松,任木牌筆直的跌落地面,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看見木牌,伊賀忍和二王子面面相覷,臉上變得有些尷尬。
這真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這塊木牌,就像人的身份證,寫著人的姓名,職業,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就算不認識那文字,可這木牌的出處還是很容易辨認的。
後悔,強烈的後悔呀!去刺殺干嘛還拿著象征著身份的木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誰麼?自己也是,怎麼就沒事先提醒他一句。
伊賀忍這個悔呀,腸子都快悔青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一切能夠從頭開始,如果,真的有賣後悔藥的,他一定讓這個計劃不再有任何瑕疵。
只可惜,一切畢竟只是如果,諸葛無情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一切也不可能重頭開始,這世上更沒有人賣後悔藥的,只要你做了,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記得在無間道里有一句非常經典的台詞︰「只要是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說的就是像他們這樣善惡到頭終有報的意思。
無心才懶得管他們啥反應,又是啥想法呢,至于他們是不是後悔,切,關老子什麼事?他像背書一樣,把無情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轉述出來︰
「諸葛將軍說了,請二位安心等待,他有時間會來找你們好好談談的。」
一听這話,伊賀忍就蔫了,安心,你叫他怎麼安心得了?他可是早就見識,並領教過了諸葛無情的為人處事之道,那一百多萬兩就是招惹他的代價。
如今的事,絕不是一百萬兩就能輕松擺平的,他心中明了的很,談?有什麼好談?無非是談談銀子,談談補償,誰讓你這回把柄落在人家手里?
沒有理由,人家都能編排出天花亂墜的道理來,讓你不得不心甘情願的往外掏銀子。這回好了,讓人家有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敲詐,還不趁機獅子大開口嗎?
一見到木牌,其余三國的使臣,都詫異的看著成為主角的二王子和伊賀忍,行啊,有膽量,有本事,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敢搞刺殺?
你搞刺殺也行,你倒把搽干淨呀!現在可好,被人抓了個人贓俱獲,還要好好談談,誰都可以猜出談話的內容,以諸葛無情那雁過撥毛的性子,哈哈,你們可慘嘍!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個人的身上,就像看兩個倒霉透頂的傻子,有同情,有憐憫,有嘲諷,有幸災樂禍……
看著伊賀忍耷拉著腦袋,連句話都不說,二王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弱弱的抗議道︰「那萬一木牌是偽造的呢?」
「偽造?你偽造一個給我看看!」對于他的狡辯,無心嗤之以鼻的哼道︰「你們剛來水土帝國,有仇人嗎?有誰會處心積慮的陷害你們?
這制造木牌的原料除了你們帝國,別的帝國有嗎?再加上,不要說你不知道這制造的工藝,這木牌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偽造的出來的嗎?」。
的確是這樣的,幾句話,二王子也加入到低頭認罪的行列中。人家連這個都知道,那自己就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了,因為再動听的言辭,在證據面前都是虛弱無力的。
現在的二王子和伊賀忍都暗自慶幸,來的不是那個能把死人說活的諸葛無情,否則二人在眾人面前,就更加得無地自容了。至于談判?拖一天是一天啊!
「驛丞,把這證人單獨放在一間房,好好看著,一天一萬兩銀子的保管費呢,可不能有什麼閃失!」無心轉達諸葛無情的命令道。
人的意見還真是容易變化,前一刻二人還想著不好意思見苦主,能拖則拖。現在一听無心說出這麼一句,二人的意見立馬就變化了,巴不得馬上就見到諸葛無情。
如果這諸葛無情一直避不見面,自己想回國也走不了,不說別的,一天一萬兩啊,光這所謂的保管費,就得讓二人傾家蕩產。
一天一萬兩!這是什麼價位啊?總統套房啊!圍觀的眾人下巴掉了一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里不由得暗自僥幸,自己沒得罪這個奸商中的奸商。
哼,就是這樣,嚇也嚇死你!被無情惡魔本質污染了的無心,看著兩張如喪考妣的臉,心情大好的離去,這邊的事了了,看守所還有一場好戲等著自己呢!
作為一個合格的、有道德操守的演員,怎麼能誤場呢?何況自己還是那場戲里必不可少的主角。好戲呀,你等等我,等我到了再開場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