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鑰匙將要進入鎖孔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眾目睽睽之下的孟妃,只感覺手中一輕,再看時,鑰匙,就那麼憑空的消失不見了。
沒有人看見是怎麼回事,也沒見是哪一個拿走了鑰匙,更別說人影,就連微風都沒有感覺到一絲。
都說這牢獄之中多有冤鬼,難道是真的?所有人都警覺的看向四周,一片虛無!頭皮發乍,四肢發抖,就連心都似乎哆嗦起來。
膽小的孟妃表現的最可笑,她躲在任妃身後,緊緊地抓住任妃的胳膊,臉色嚇得煞白,牙齒咯咯的上下直打架,听起來更人。
「是誰?裝神弄鬼的?還不給本宮出來!」任妃表現得倒還鎮靜,只是輕輕顫抖的衣袖出賣了她內心的驚懼和不安。
沒有人回答,更沒有人影,抑或是鬼影,能听見的只有在場諸人粗重的呼吸,和牙齒打架的聲音。
既然來了,兒子說什麼也得救出去,再加上這個鬼地方這麼邪門,怎麼能把兒子扔在這。「我來!」任妃壯著膽子上前,全身功力聚集在右腿,鑰匙沒了,那就暴力點,踹開好了!
任妃出身于武學世家的任家,這些年雖然嫁入深宮,但功夫一直沒擱下。一身武學雖然趕不上寒天等人,但要踹開這小小的牢門,還是輕而易舉的。
事情結果真的是這樣嗎?不,當然不!
任妃只感覺踢在了鐵板,不,是堅冰之上,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她的人蹬蹬蹬連退幾步,幸虧太監小艾一把扶住,這才免了跌成滾地葫蘆的厄運。
這還不是最不可怕的,那無形的阻礙,不但把腿震得生疼,還另有一股詭異的森寒之氣順著腿往心脈游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也就是短短的幾秒,在外人看來,任妃的這一腳就如同踹在了虛空之中,根本連牢門都沒挨上,人就莫名其妙的跌了出去。
「鬼、鬼……」一時間人人自危,恐懼更甚。膽小如孟妃者,就是讓他跑,此時也雙腿打顫,想跑都邁不動步。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阻礙自己救兒子,那就遇人殺人,遇鬼斬鬼。愛子心切的任妃不但不怕,反而被激起了凶悍之氣,推開小艾,雙掌化刀,又撲了上去。
這一次擋在她前面的不是那無形的堅冰,而是一面小小的牌子。「金牌!」不錯,一面不大的金牌在半空中晃悠悠的,擋在她的眼前。
金牌?這是那傳說中的那塊得之得江山的金牌麼?她心中一喜,把金牌拿在手中,跟據父親曾經的敘述,仔細的觀瞧,驗證。
金牌鑄造的極其精致,一面是九條纏繞在一起的蟠龍吐珠,和日月星辰,另一面以祥雲為邊,正中有「如朕親臨」四個大字。
不錯,這就是那塊金牌!在皇宮里,遍尋不著的金牌,竟然出現在面前,一時間驚喜的早忘了問問,這金牌怎麼會出現在這?
「金牌,這就是金牌,真是天助我也!」她興奮得忘乎所以的喃喃自語。這時,變故再一次發生了,就跟孟妃手中的鑰匙一樣,金牌就像長了翅膀,嗖的一下又不見了。
「不,金牌,那是我的金牌,還給我!」任妃看著空空的雙手,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道剛才只是一場夢?只是自己的幻覺嗎?
見著金牌得而復失,孟妃也忘記了害怕,「任姐姐,金牌哪去了,怎麼不見了?」她著急起來。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自己剛才是真的拿到了金牌!孟妃的問話證實了一切的真實存在,那,這里的,也不是鬼,是人!這是一個修煉陰寒功夫的高手!
武學世家出身的任妃得出了結論,既然是人不是鬼,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就算這個高手出自于那個神秘的暗影部隊又如何?
想阻礙自己辦事,和本宮過不去麼?又一個和諸葛無情一樣,不知死活的狗賊。她心中冷笑不已,大不了,殺了你奪過金牌,到時候,你們暗影部隊再神鬼莫測,還不得听本宮的。
「哪一位高手在此,偷偷模模、鬼鬼祟祟的未免有**份?」她冷笑著開口,滿臉的鄙視。
一個清淡如水的聲音接道︰「在下早就在此,是你們耳聾眼瞎,平日里做多了虧心事,自己嚇自己,怨得誰來?」
是誰?在哪?眾人神色緊張的四下找尋。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白發男子憑空出現,滿面孤傲的,懸空立于眾人的頭頂之上。
看見是他,嬌蘭那懸著的心才放下,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既然無心出場,哪還用得著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好好看戲。
「你是何人?見到本宮為何不跪?」任妃趾高氣揚的喝問︰「金牌哪去了,快將本宮的金牌還來!」
仿佛是腳下有什麼托著一般,像一片落葉,如一縷微風,沒有重量似地慢慢落在地上。呸!無心不屑的撇嘴︰「別說是你,就是見到皇帝,老子都不行禮。
金牌在我這,它是你的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他從懷里掏出金牌,故意拿在手里搖了搖,口中囂張的道︰「你叫吧,他若答應了,便給你!」
語氣間傲慢又囂張,尤其是他最後那句無賴話,把任妃氣得羞惱不已,什麼叫我叫他答應了,便給我?這純屬放屁,誰見過一件死物會張口說話的?分明是戲耍自己。
腳步一滑,已到無心面前,十指一彎,鷹爪功無聲無息的一奔他手中的金牌抓去,另一只手惡狠狠地鎖向他的咽喉。
這一式偷襲出手狠辣,快似閃電,分明就想一招就把無心置于死地,只是他踫見的是無心。用無心自己的話說︰這刺殺的功夫,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任妃的偷襲,跟專業搞暗殺的無心一比,那簡直就連業余都算不上,就那一點點殺傷力,跟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有什麼區別?
無心懶洋洋的行動了,就在那尖銳的指尖即將挨到身上的時候,腳尖輕輕點地,身形如煙似霧的飄了出去,隨手彈出一縷細微得不易覺察的寒氣。
眼看著不躲不閃,就要在手下喪命的白發人忽然不見了,蓄力的兩爪抓了個空,還沒等她變換招式,一縷極寒之氣已從她的右手掌心一鑽進入。
這縷寒氣跟那會從右腿傳入的寒氣截然不同,這寒氣森寒刺骨,一進入經脈,就開始像利劍一樣四處游走。寒氣所過之處,連血液都似乎凍結了,更不用說提聚功力。
「你,妖人,你對本宮做了什麼?」任妃驚懼的連退幾步,顫抖的手直指無心。
沒干什麼!無心仍然淡漠的回答︰「給你個教訓,自我出道以來,普天之下對我出手的,你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例外,什麼例外?」
「其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你還活著。」無心聲音平淡得沒有一點波動,就好像生命在他眼里一錢不值,就好像死的不過是幾棵野草,幾朵野花。
那話里話外對生命的漠視和無所謂令人心驚,這是人,還是死神啊?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退後,就連失去反抗能力的任妃也不例外,跟著眾人又退了幾步。
看見他們的反應,無心好心的安慰道︰「放心,我今天不想殺人。」
一句簡單的話听起來像特赦令,成功的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你,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們?」孟妃沒底氣的低聲問。
「要放人,你們得去找諸葛無情,如果他同意了,請便!」無心慵懶的往牢門上一靠,「不然的話,再進入這看守所的,絕對會躺著出去。」
威脅,這是威脅!任妃和孟妃二人憤憤的在心中叫囂著,就是不敢說出來,「嬌蘭,你們的禁衛將軍呢?」二人異口同聲的問。
嘻嘻,該本公主上場了!看見她們吃了大虧,嬌蘭心里這個樂呀,要不是礙于二人的身份,她早笑出聲來。「二位姨娘,將軍有事出去了,說三天內準回來。」
不在?三天內?二人看著面容慘淡的兒子,心痛如絞,難道就讓自幼嬌生慣養的兒子,在這個如同豬窩一樣的地方呆上幾天?
「咦,蘭兒,他們怎麼都不動啊?莫非是……?」孟妃娘娘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問題。
「哎呀,姨娘,你放心吧,是我讓大夫給幾位皇兄開了點止痛的藥,藥里有些安眠的成分,想必是睡著了!」嬌蘭解釋道。
其實她心里早就在偷笑不已,什麼睡著了,那是她听說兩位娘娘來了,一人一棒打暈的,如果現在模模後腦勺,一定一人一個大包。
「二位姨娘,你們剛才似乎對那塊如朕親臨牌不敬啊!」嬌蘭惡人先告狀的指責道︰「如果父皇知道了……」
「這……」二人一時語塞,還是任妃牽強的笑道︰「好蘭兒,姨娘不過是擔心你皇兄,一時心急,你可別告訴你父皇。」
「這……任姨娘啊,你也知道蘭兒年紀小,嘴巴不牢。」面上的為難之色一轉,變為雙眼微眯的猥瑣模樣︰「如果有銀子一切就好辦了。」
切,無恥!想敲竹杠就明說!不光是任妃和孟妃等人心里月復誹不已,就連無心也鄙視的轉過頭去,看看,好好地一個大好青年被無情給教壞了。
「你要多少?」沒有興致再玩什麼捉迷藏的游戲,二位娘娘壓著氣直接問。
嬌蘭笑眯眯的,就跟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姨娘,您這話可就不對了,這錢可不是我要的,您想啊,幾位皇兄在這,吃、住,什麼不得嬌蘭上下打點啊,那不都得花銀子啊?」
看了看兩張已被氣得青中帶煞的臉,她再一次開口道︰「蘭兒算了一下,也就一百萬兩吧,相信這麼點小錢,對兩位身價百倍的姨娘來說,不過是點毛毛雨,是吧?」
二妃氣得眼根直癢癢,偏又說不出什麼來,先是獅子大開口,要了個一百萬兩,還毛毛雨?我呸,你以為我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賺錢容易嗎我?
隨後又看似拍馬屁的提醒與威脅︰你們還是乖乖的拿錢吧,不然有事的可不光是你們自己,還有你們身後那傳承了幾百年的大家族。
這話絕不是危言聳听,如朕親臨,顧名思義,就是如同皇帝陛下親臨,見者必須像見到皇帝一樣,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如今,他們不但沒跪拜,尤其是任妃,竟然像金牌動手。不用說,她們都知道,謀反的罪名絕對跑不了,只是,這麼嚴重的罪名可不是他們能擔得起的。
就算懦弱的皇帝陛下想放過她們,那其他幾個家族呢?那些天天盯在她們身上不懷好意的眼楮,到時候一定會聯合在一起,給陛下施加壓力。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陛下在大多數人的諫言之下低頭,徹底抹殺任、孟兩大家族。這樣的後果,絕不是二人願意看到的。
還能怎麼辦?殺人滅口?那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此時的任妃武功還在的話,也斗不過那個白頭發的妖人啊!只有---花錢消災吧!
拿著到手的銀票,看著倉皇離去的二妃,那副丟盔卸甲的狼狽模樣,嬌蘭解氣的哈哈大笑,在她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什麼淑女的樣子,和身為公主的高貴氣質。
一百萬兩而已,這不算什麼,唉,自己還是太善良了!嬌蘭少見的謙虛︰等他們見到了諸葛無情就該知道,什麼才叫惡魔?什麼才叫奸商?什麼才叫真正的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