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征詢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三個護衛︰
「開玩笑。我注意他干嘛?與他無關的事,他什麼時候注意過?」一臉麻木的青年,冷漠的往後退了一步,以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而那個面目陰沉的青年和笑面虎,仿佛天生不對盤似地哼了一聲,他們光顧著無聲的對坑了,哪有空干別的啊!
這是自己在鑫和軒迷倒的那個人嗎?應該沒錯啊!他一直在暗處盯著,這個人也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視線,就是有人想掉包都沒有機會啊!
百思得其解的華遠山只好蹲下來,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張臉,心里有些疑惑,說實在的,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他還真沒在意︰
先前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個叫做蔓兒的小姑娘身上了,接下來,他又迷失在對方的笑容之中,再後來,短短幾秒鐘就被摔倒兩次,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架了,哪還有空注意這個?
他只知道那個人的笑容很美,美的閉月羞花。美的傾國傾城。「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美人啊!」現在他終于明白過來了,怪不得自己會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為什麼自己這麼後知後覺呢?怎麼就沒早早的發現不對呢?如果自己先事先發覺了,又豈會把這個美人送到這里來?
六皇子許諾的那個叫做艷娘的,怡香樓的頭牌,他曾經見過兩次,長得是挺美,可那也得看跟誰比不是,比起這個叫做憐兒的小美人比,那可是差多了。
六皇子剛才那副豬哥相,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想從中分一杯羹,那是做夢!悔呀,恨呀!他神情沮喪的悔恨不已,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憐兒,憐兒……」六皇子輕輕的招呼著,把地上的人兒輕輕地抱起來,溫柔的擁在懷中,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
「華五,憐兒怎麼還不醒?」他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听到六皇子這麼不客氣的質問,五公子華遠山越發的不滿了,剛才還說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呢,這一會兒又用這幅嘴臉跟我說話,這變臉也太快了點吧!
再說了,那迷魂散不是你給的麼?它的藥性什麼樣,你又不是不曉得,還用問我?不到三個時辰能解得了嗎?再加上……
「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他無辜的坦白道︰「你們把那個諸葛無情說得那麼厲害,我放的藥量又大了點,什麼時候醒……」
「三個時辰?不會吧!」無情,不,此時應該叫憐兒了,(上一次拍賣會上的美女主持,就是他用異形變的功夫,臨時客串的,所以,他才不能出現在會場。)他郁悶的哀叫著,幾秒鐘都可以干掉一個人,何況是三個時辰之久,足夠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了。
尤其是他此時這個惹禍的容顏,天啊,早知道就變得丑一點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一想起那幾道yu火升騰的眼神,他心里就一陣陣惡寒。
「哼!」六皇子可不知道他的想法,瞪了一眼一臉無辜的華五,抱著懷中的人兒,繞過屏風。進到里邊的臥室。
這間臥室布置的極為奢華,一進門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張最顯眼的大床。它的四角有立柱,床上有「承塵」之頂蓋,四周有楣板,正面門戶很講究,設置成月洞門。
精致的床架上,雕刻著雙龍戲珠的圖案,以祥雲環繞,配以日月星辰,看起來生動活潑,使呆板的木材變得很有靈氣,充滿了生機。
床頂上掛了項月白百蝶湖羅帳子,床上鋪了一床水粉色的,繡著花開富貴的緞被。枕頭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圖,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床榻邊立著一根黃花梨制成的衣架,它以厚木為墩子,其上立柱,兩柱間有橫欞格,造型工整,雕著香楠、木瓜、梅花等草木花卉。
六皇子輕輕地把手中的人兒,放置在床榻之上,細心的蓋好水粉色的緞被,又摘下美人頭上束發的玉簪,讓那一頭瀑布般的青絲散落在枕上。
從來就沒有這樣伺候過一個人的六皇子,輕手輕腳的做完這一切,就坐在床邊,深情的注視著床上的美人。
尾隨而入的大皇子、四皇子、冷家大少爺冷霜五公子華遠山,驚艷的圍在床前。連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只見那美人閉著眼,一動也不動,就像睡熟了似地,長長的睫毛,嫣紅的嘴唇,真個是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讓人不可逼視。
古人曾經說過︰「食色性也!」面對如此人間絕色,大皇子要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別說騙別人,就是自己騙自己都做不到。
可他一看見弟弟的那個樣子,就知道,自己這個游戲花叢,從來不動真情的弟弟,這一次是動了真心的。不說別的,就是他那深情的目光,和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他還從未見過弟弟跟那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退讓了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力平復了內心深處的。
他這樣做,倒不是他兄弟情深。對弟弟照顧有加。而是此時正值爭奪皇位的關鍵時刻,犯不上為了一個女人,而同自己的兄弟傷了和氣。
就目前的形勢,對他來說,皇位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只要自己當了皇帝,那以後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啊!所以,權衡再三,他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人雖不老,卻心思成精的四皇子,很快就從迷醉之中清醒過來。六皇子表現出來的那種在意,他怎能看不出來,想從他的手里奪得美人,那怎麼可能?
即便是有可能,最後也成功的將美人據為己有又如何,他才不會傻到為了一個女人,而得罪人呢,而且,得罪的還不止一個。
人家可是親兄弟啊,只要得罪了其中的一個,那就會為自己樹立兩個強大的敵人。于是,他也聰明的放棄了。
只有沉溺于美色之中的冷霜,早已經迷失了自我,什麼皇子,什麼仇人諸葛無情,什麼冷家天下第一商盟的繼承權,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躺在床上的那個美人,「憐兒,你叫憐兒是麼?好美啊,真的是我見猶憐啊!」他夢囈著低語,伸出手想去模模那絕美的臉蛋。
「住手,憐兒也是你踫的?」六皇子勃然變色的一抬手,手疾眼快的打落了,他那只伸向憐兒的魔爪。
這可是他唯一看中的女人,豈容他人染指?別說這個人只是冷家的大少爺,就是自己的親哥哥來了也不行。
「啪!」的一聲脆響,與此同時,手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把冷霜從美夢中驚醒過來,他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六皇子,不以為然的道︰
「六皇子,你也太小氣了,往常我們看中的女人,不都是一起玩麼?今天這是怎麼了,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傷了我們之間的朋友情誼呢?」
「放屁!」六皇子脹紅了臉,听他把心目中的女神,與昔日那些褻玩的青樓女子相提並論,不禁大怒,右手一伸,啪的就是一記耳光。
由于距離如此接近,再加上冷霜根本就想到昨天還一起玩女人、稱兄道弟的朋友,竟然會因為一句話而翻臉,而動手,措不及防之下,左邊臉上竟然被打了個正著。
又因為六皇子也是含怒出手,所以臉上立馬就隆起一道清晰的掌痕。
而無情,不,是憐兒,先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只髒手,一點點向自己靠近,禁不住心中又驚又怒,卻偏偏無能為力,待看到六皇子替自己出頭,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世的他雖然穿越重生之後,化為男子,可他的骨子里還是女人,還帶著前世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守舊的思想。
恩,這個六皇子雖然紈褲,但看著他這麼護著自己的份上,如果今天真能大難不死,那麼有朝一日,他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也放他一馬好了!
他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涌泉報之!六皇子自己尚不知道,就因為他一時的無意之舉,竟為他日後留了些許的生機。
「老六,你……你敢動手打我?」一時不查的冷霜,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下,隨後像一頭受傷的豹子,嘴里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氣不忿的六皇子不甘示弱的迎上前,同冷霜扭打在一起,剛開始還有點招式,到最後干脆演變成沒有招式的纏斗,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
「住手,不要打了!」大皇子皺著眉頭低喝,瞥向床榻之上的憐兒,眼神之中帶了些許的殺氣,這個美麗的女子可真是一個紅顏禍水啊,這才幾分鐘啊,就引起內斗來了,看來,還真是留之不得。
想到這,他的右手一伸,已落在憐兒那縴細的脖頸上,五指驀地收緊,就要把憐兒這朵脆弱的花兒給扼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