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依舊是那麼的富麗堂皇。高高的金漆雕龍寶座上雖然還沒人,可是那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嚴,卻能讓人真真切切的感覺到。
一身白衣的諸葛無情,少見的出現在大殿之上。如果是往常,他這與眾不同的打扮,早就吸引了無數的目光了,可是今天怎麼了?
這氣氛有點奇怪、有點詭異,那些個文武百官們對于他的到來,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又繼續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就連往日最仇視他的嚴老大人,都沒有一點點的表示,而是跟和他同一陣營的華大人,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至于他們到底在議論什麼,他不知道,只能從他們的談話中,依稀的听見幾個詞︰流花河、天火帝國、海城……
流花河?天火帝國?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東一不就去那了嗎?無情有些擔心起來,算算時間東一已經走了不少日子了,還真是怪想念他的。
還有那個海城,他知道那是一個地名,就在天火和聖土的兩國交界處,還有窄窄的一條與青木帝國接壤。地理位置可以說十分重要,那怎麼了?莫非是青木帝國又有何異動?
他四下掃了一眼,想找自己熟悉的老丞相玉池澤,或者兵部的岳飛揚問問情況,可是,這兩個人居然都不在,害得他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情形應該非常嚴重啊!這麼重要的朝會,兵部的岳飛揚有事不來參加,倒也罷了,可這位帝國的丞相怎麼能不參加呢?
「陛下駕到!」正自猜測著,耳畔邊一縷尖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猜測。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正在議論的官員們趕緊排成兩排,對著那金漆雕龍寶座上的皇帝陛下行著大禮。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諸葛無情。他仍舊是欠了欠身子把手一拱就算見禮。
「罷了,免禮吧!」還不待眾臣子們行完大禮,皇帝陛下就不耐煩的開口。
看來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少言為妙啊!就算皇帝陛下不會殺人,可就是斥責兩句也犯不上不是嗎?老奸巨猾的眾大臣們拜謝之後,一個個默契的選擇了緘口不語。
「陛下怎了,發生了什麼事嗎?」。那話音里的不耐,無情也听出來了,抬眼看了一眼寶座上的皇帝陛下。這一看讓他嚇了一跳︰
寶座上的海雷,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皇袍穿在身上有點發曠,面上黯然無光,雙眼都陷進去了,人萎靡不振的靠在寬大的靠背上。
「呀。這陛下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他非常震驚的看著金漆雕龍寶座上的帝王,這才多少日子沒見啊,怎麼會蒼老、憔悴成這副模樣。
難道說這幾日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才讓一代帝王愁成這樣!但無論什麼,一定跟這些文武百官們議論的東西有關。
果然,皇帝陛下一開口就證實他的猜測︰
「諸位卿家都知道了吧,我聖土與天火交界的流花河,今年竟然提前進入冰流期,東岸的天火,和地處西岸的我們聖土的邊境,都受災慘重。
更可恨的就是青木帝國居然趁這個機會,從我們兩國接壤之處偷渡過來,現在已經攻佔了我們南線的大門海城。」皇帝陛下氣憤又惋惜的道。
台下的文武百官們,一個個口觀鼻、鼻觀心的站立兩廂,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話,就好像這一切都跟他們無關似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無情懂了,原來剛才听得的那幾個詞里包含著這麼大的事情,怪不得這些官員們議論不休呢!
可是不對呀,邊關的總元帥是原禁衛將軍寒天啊!青木帝國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怎麼會不知道?探子們都是干什麼的?怎麼不事先進行防範。
還有,就算是一開始。沒有察覺到青木帝國的動靜,那事後呢?總得做出點啥補救的措施啊!至少應該派兵支援啊!
再有就是,位于帝國南大門的海城,地理位置如此重要,防備怎麼會如此薄弱呢?竟然連援兵都沒等到,就被敵人佔領,這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陛下,那寒天元帥事先不知道麼?沒有派援軍嗎?還有這海城多長時間被佔領的?」他疑惑的問。
「哦,諸葛將軍來了!」听到他的聲音,一直眼皮都懶得撩的皇帝陛下,抬眼看了他一下,無精打采的解釋道︰
「敵人來得太過突然,而且無聲無息的,根本就沒費什麼周折,也沒動一刀一槍,也就是一夜之間,探子就發現,國旗和守衛都變成青木帝國的人了!」
海雷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換著,無奈,不甘,憂慮,怨恨……各種不好的情緒摻雜在一起,就像一個矛盾共同體。
如果真是戰場上真刀實槍的輸給了敵人,那只能怨聖土實力不如人,那自己也會心甘情願的承認失敗!
可是,這場沒費一刀一槍的戰斗,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稀里糊涂的就被對手得去一座城池,你讓他怎麼甘心?又如何甘心?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也最讓他憂心忡忡的,就是原來守城的兩萬官軍的安危。不知道青木帝國會怎樣處置這些守軍,那可是二萬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兩萬條人命啊!還意味著兩萬個破碎的家庭,兩萬對老人失去他們的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何等的不堪啊!
而且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呢,一想起昨晚接到的戰報,海雷的臉變得煞白,頭痛的毛病再一次的發作了,讓他恨不得直接死了了事。
可是,不行,他的兒子,他最中意的接替人蒙琪還沒有成長起來,他必須堅強,為了他先把這一片疆土收好,守住!
內奸!一定是有內奸!他恨恨的想到。可是內奸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饒是他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他自認自己並不是貪婪、暴虐、嗜殺的帝王,可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可以說海雷陛下想到的,無情也都想到了,前世那麼多的小說和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這種戲碼他早看出經驗來了,看了前邊。結局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普通的一個小兵,有能耐里應外合嗎?不可能!有那個能力的,只有海城的守將,或者是級別夠高的將領,受了某人的蠱惑或脅迫,或者因為一些別的原因,私通外敵,里應外合的賣了海城!
如果說,最有可能當這個賣國賊的,那就是那位海城的守將了,他姓任。是任家家主任破天,還是大元帥時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他們任家的一個遠支子弟。
一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無情就什麼都明白了,想必那提前到來的冰流期,也應該跟這位海城的守將,或者是他的合作伙伴,青木帝國有一定的關系。
其實,無情的這個猜測還真是八九不離十,這個海城守將就是任破天埋下的一枚暗樁,這次海城之失當然也是任破天一手策劃的。
要說起這事,寒天還是有點責任的,在任破天辭去元帥之位後,他一上任就麻煩不斷,也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動這個看著還算老實的守將,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任破天清楚地知道,一旦寒天清除掉軍營里的那些麻煩,下一步的動作就會是,拔掉任家留下的一切暗樁與棋子。他也正是因為這個,才不得不把一直策劃的大事提前了。
「陛下,事後寒天將軍沒有派兵去奪回海城麼?」無情有些奇怪的問。
就算他不參加朝會,大事他也應該知道啊!海城被佔,沒費一刀一槍,沒造成什麼轟動,自己不知道倒還有情可原。
可是,如果兩國真的發生了戰爭,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們早就該議論了,市場的物價也不會如此的穩定,那自己就應該有所聞、有所覺才是。
唯一的解釋就是雙方根本就沒有發生戰斗!但,這可能麼?寒天作為邊關的最高統帥,怎麼會听之任之的把城池讓給敵國?
那可是普通的一座城池,而是打開了從南線進入聖土帝國的大門,如此重要的戰略位置,寒天怎麼會不曉得,怎麼會不重視?
「寒天元帥走不開,軍營里一直有人興風作浪,他派了手下的將軍帶領五萬兵馬去攻打海城。可是,還沒到海城,這支隊伍就失蹤了!」
听見無情的問話,海雷更加的郁悶了,有氣無力的回答著,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什麼,五萬人馬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不見了?」無情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小數目,整整五萬人馬啊!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這可能嗎?當然不可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個事實。不止是他,皇帝陛下也不相信,這麼多大活人,不留一點痕跡的就人間蒸發了不成?
「陛下,老丞相和兵部的岳大人呢?」他問。這麼大的事,兵部的岳飛揚和老丞相玉池澤怎麼能不來參加,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