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懲處?如何懲處得當。這就是個難題了,既得讓苦主諸葛無情滿意,自己又不能太過難堪。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讓他怎麼忍心?而且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看來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平息諸葛無情的怨氣,使其今後繼續全心全意的為國效力,又要顧及到自己的顏面,不至于讓自己在群臣面前失了體面。
海雷緊皺眉頭,搜腸刮肚的想著對策。
該,活該!真是太解恨了!群臣們,尤其是嚴老大人、孟大人、林大人幾個人,就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鎮的酸梅湯,那心里真叫一個痛快。
只有戶部的華大人,跟皇帝陛下此時的模樣有的一拼︰眉頭緊緊的皺著,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滿臉的苦相,好像差一點就哭出來一樣。
兒子那兩個同案犯可是皇子殿下啊,恐怕就是查實了罪名,也不能把他們怎麼著,可是,自己的兒子就不一樣了。身份和地位,跟人家根本就沒法比,就怕到時候要替人家背黑鍋啊!
幸虧自己見機的早,讓兒子早早的避了出去,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如果沒有人證,自己還好為兒子月兌罪!他不禁暗自慶幸起自己的先見之明來。
「陛下,老臣認為諸葛將軍並沒有親眼所見,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嚴老大人看似替兩位皇子辯護的道︰「沒有人證物證,陛下可不能光听諸葛將軍的一面之詞,而冤枉了兩位殿下啊!」
華大人听了他的這幾句話,心里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是啊,饒是你諸葛無情再聰明,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你還能怎麼樣?
「就是啊,陛下,可不能听諸葛將軍一面之詞啊!」他也趕忙行禮道︰「律法講究的是證據,怎麼能無憑無據的就冤枉好人呢?」
「恩,說的有道理!「海雷贊同的點點頭,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不管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也好,是華家的五公子也好,還真不能就這麼妄下定論。
「諸葛將軍,你看……」他為難的雙手一攤,道︰「沒有證據沒法服眾啊!」
對于他的這套說辭,早就在無情的意料之中,並且也早早的做好了安排。「沒有證人是麼?」他臉上堆起欠揍的笑容,輕輕的拍了兩下巴掌。
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從宮門口走進三個大家都熟悉的人來,只不過他們的形象有點淒慘,讓人不仔細看都不太敢認。
走在最前面的是滿臉青紫的六皇子,雖然無情已經吩咐要善待他,嬌蘭也找大夫替他敷過藥了,可是傷得太重,雖然已經過去一夜了,可臉上仍然很明顯的腫脹著。
他的身後是同樣慘不忍睹的冷家的大少爺冷霜,好好的一張臉腫的可以跟豬頭相媲美,尤其是一雙眼楮,都腫的就剩了一條細細的縫了。
走在最後面的是華家的五公子,華遠山,也只有他外表看起來還好一點,雖然臉上還掛著余悸未消的煞白,但至少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傷痕。
倒不是他就一點傷沒有,只不過他的傷在後腦,外人看不見而已,那是剛被人從狗洞里拖出來的時候,怕他叫喊。被不知溫柔為何物的禁衛軍一記手刀打的,現在還高高的隆起一個大包呢!
只見三位平常不可一世的花花太歲,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傲氣凌人,此時此刻像極了三個霜打的茄子,頭也不抬的魚貫而入。
三個人走到離漢白玉的高台,還有幾米的時候,停下,一起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參見父皇!」「參見陛下!」
「這……諸葛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海雷一見到兒子那副慘狀,一股怒氣騰騰的直往上竄。
首先,兒子的身份在那擺著呢!那可是身份尊貴的帝國的皇子殿下,這是哪個吃了熊心吞了豹膽的家伙,居然敢把皇子殿下打成這樣?
這可不是單純的,小孩子之間的打架斗毆那樣簡單,而是事關皇室的尊嚴和顏面,這是藐視皇權的表現,這是謀反!這是欺君!
再有,兒子再不好,再紈褲,那也是他的兒子,要打要罵也應該由著他啊!怎麼,他這個老子還沒舍得動手,就有人這麼殷勤的替他教訓起兒子來了嗎?他說他需要了嗎?真是多管閑事!
想來想去,在帝國也就一個人敢這麼做,那個人就是他的禁衛將軍,諸葛無情,真是的,你的未婚妻不是沒怎麼著嗎?干嘛還下這個狠手?
這個罪魁禍首如果是別人,或許他早就發作了。可是這個人是對帝國有卓越貢獻的諸葛無情,罵不得,打不得,殺了更不行,所以他只能目光里帶著埋怨的看著無情。
「陛下,您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冷!」無情一看皇帝陛下的那埋怨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無意中又替某人背了黑鍋。
真是的,我長得就這麼像壞人麼?怎麼處處招人懷疑呢?他有些郁悶的解釋道︰「陛下,您可別誤會,六皇子殿下的傷可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那還會是誰?」海雷不太相信的瞄了他一眼,除了這個諸葛無情的膽子這麼大,他還真想不出還有誰這麼不怕死!
「六皇兒,你說,你這傷是被誰打的?」他求證的問向跪在下面的兒子。
「父皇!」本來就渾身疼痛的六皇子,正因為失去了憐兒而郁郁寡歡,這時候一听到,一向待他淡若清水的父皇,居然如此關心他身上的傷,不禁委屈的眼圈一紅,手指身邊的冷霜,遷怒地道︰
「父皇,就是這個冷家的大少爺打的。您一定要替兒臣做主啊!」
「冷家?大少爺?冷霜?」海雷臉色一冷,一提起冷家他的氣就不從一處來,前天派了老丞相前往冷家商量賑災款一事,誰知道連家主都沒見到,就被長老會給擋駕了。
被拒之門外的老丞相,眼瞅著邊關報急的文書一道接一道,帝國的財政卻連賑災款都湊不齊,本身他就年紀大了,又加上著急上火的就一病不起了。
少了老丞相這個得力助手在身邊,海雷的性子優柔寡斷,自己難做抉擇。于是,每日里丞相府、皇宮的兩頭跑著,讓他怎麼不對冷家有意見?
哼,這個冷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陰沉下臉,有錢就了不起嗎?就可以目中無人?就可以任意毆打帝國的皇子殿下麼?
冷霜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難看的臉,有點害怕了,原本以為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的小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他也挨打了啊!
再則,他們冷家天下第一商盟的,金字招牌在那擺著呢,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帝陛下無論如何也會看在他們冷家的面子上,不會把他怎麼著的,不過,看這樣子,他似乎想錯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後之後覺得知道自己闖禍了,暗自悔恨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偷偷的來,而沒有把昨夜的事告訴父親,告訴支持他的長老們。
如果把事情告訴他們,那就會早早的想一個應對之策,如果能有位長老跟著自己來這,自己根本就無需害怕,無需擔憂!
可是現在沒有,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所以,有了問題就只能他一個人面對。
「陛下,那可不全怨我,」他辯解道︰「是六皇子為了一個叫憐兒的女子先動的手,我只是防衛而已,您看,六皇子也把我打成這樣!」
他揚起豬頭一般的臉,讓寶座上的皇帝陛下看得更清楚。
「怎麼,還敢告狀?我就打你了怎麼著。誰讓你不自量力的跟我搶憐兒!」到了金殿的六皇子,在父親面親也不收斂一下自己驕橫跋扈的脾氣,叫囂著揪住身邊的冷霜就要開打。
相對于他的膽大妄為,冷霜則顯得理智多了,這可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容不得他不理智,更由不得他放肆︰
「陛下,您看看,六皇子就是這樣無理取鬧!」他一邊招架著,與六皇子扭打在一起,一邊大聲叫。
「住手!」海雷驚怒不已的低喝一聲。
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小,六皇子沒有听見;還是六皇子听是听見了,卻沒打算听話的住手,仍是置若罔聞的與冷霜在金殿上滾打成一團。
「呵呵,原來諸葛將軍說的沒錯,還真是為了一個女子啊!」
「女人是禍水,漂亮的女人更是禍水啊!」
「想不到六皇子殿下這麼勇敢,可以上邊關報效國家了!」
……
群臣們不約而同地往後退,把中間的場地給他們讓出來,一個個饒有興致地看起戲來。
海雷的面子上可過不不去了,他萬萬沒有料到,兒子會做出這般舉動,竟然會這麼丟人的在金殿之上,當著群臣的面胡鬧、撒潑。
在兒子身上一點也看不見應有的修養,真不知道這些年,皇家的規範和禮儀讓他學到哪里去了,讓他這個做父皇的都覺得面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