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是這個冷霜不趁機報復。只是實話實說的,把他們預謀的事情都從實招供出來,他們也逃月兌不了謀害朝廷重臣的罪名。
可是這個證人的證言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不但沒有趁機報復,說他們的壞話,反而說假話替他們月兌罪,真是不敢想象,以德抱怨嗎?
貌似這個冷家的大少爺,一向都是最記仇的,還從沒見過他有這個容人的雅量啊!那今天這是怎麼了?忽然間轉了性子嗎?
兄弟二人好像頭一天認識他一樣,一左一右的盯著他看個不停。
冷霜在他們審視的目光下,渾身的不自在,你以為他願意這麼說,這麼做麼?天知道,一個這麼好的報仇雪恨的機會是多麼難得,他是多麼不情願放棄啊!
如果不是臨來之時,那個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身邊,冷得跟冰塊一樣的白發怪人,威脅他這麼說,他才不會傻的放棄這個良機呢!
可是,生命最重要不是嗎?不為別的。就為了那潛伏在經脈中的絲絲寒氣,他也不敢違抗那個白發怪人的命令,在生命面前,一切愛、恨、恩、怨,皆不值一提。
「大殿下,六殿下,你們說說,實情是不是像冷大少說的那樣啊?」無情笑呵呵的誘導︰「你們是不是事先毫不知情的?」
「是,那是!」醒悟過來的大皇子和六皇子這時也明白了,原來真正以德報怨的那個人,不是冷霜,而是這個他們平常最痛恨的諸葛無情,是他在背後幫自己呢!
至于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已經沒空去計較,也沒空去分析,當務之急是先月兌罪才是正理。兄弟倆忙不迭地點頭道︰
「事情確實如冷大少所言,一切的一切,都是華五謀劃和安排的,人也都是他的人,我們事先確實一無所知!」
「冷霜,大殿下,老六,你,你們……怎麼能這個樣子呢?」華遠山如遭雷劈,一下子就懵了,整個人都陷入在震驚之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華大人則又驚又怒。他實在不敢相信耳朵剛剛听到的,不,不,這不是事實!這是栽贓,這是陷害!他雙腿發軟,眼前發黑,嘴唇哆嗦著喃喃低語。
如果這個罪名成立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他心里清楚,那可是死罪啊!不只是兒子,搞不好自己也得跟著受牽連。
「陛下,陛下,冤枉,冤枉啊!」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呼天搶地的叫起冤來。
海雷的神經一直緊緊地繃著,生怕這個冷霜實話實說,把自己的兩個兒子給供出來。直到听到冷霜那明顯就是假證的供詞之後,他這才把心放下。
再一听無情說的那兩句話,聰明如他,馬上就想通了其中關鍵︰
看來這金殿之爭,本身就是由諸葛無情一手策劃的。所以他才顯得這樣成竹在胸,其這樣做的真正目的和用意,那還用得著明說嗎?
當然不用,做了幾十年的皇帝的他,頭腦豈是白給的,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就是不細說,他也能猜出幾分。
削弱、分化、回收十大家族手里的權勢,在有生之年實現皇權的統一,在原來那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為了那個夢想,他奮斗了幾十年,卻還是只能在夢中想想。
可自從有了諸葛無情這個驚才絕艷的天才之後,夢想不再是夢想,夢想也不再遙遠,任家的、嚴家的已經收回來了,這才多大一會兒呀,就要輪到華家了麼?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華大人,那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強自掩飾著心里的興奮和期待,口中慢條斯理的打著官腔道︰
「那個,華愛卿不要著急,有何冤枉,慢慢道來!」
不急?還慢慢道來?感情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不急。華大人都快氣暈過去了,他算是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專門對付自己的圈套。
不,他再也不想嘗試那種喪子的痛苦了。而且,他的膝下可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前四個兒子都因病早早的夭折,他沒有辦法挽救。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救下兒子,說什麼也不能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如果這僅剩的一個再失去的話,那他這個孤家寡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陛下,冤枉啊,這分明就是諸葛無情買通了冷大少,伙同兩位皇子一起來陷害犬子啊……」
話剛說了一半,他就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這一句話不只得罪了冷家,還把諸葛無情、以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都給包括在內了。
果然,話音還沒落,皇帝陛下的臉色明顯的一沉,滿心的不高興,好啊,姓華的,你這是非得把朕的兩個皇兒,也給牽連進去才甘心啊!
「華大人,這里可這麼多人都看著,都听著呢,您哪只耳朵听見他們串供了?」海雷不悅的嗔道︰「您說話之前可要三思啊!」
「就是。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一件有打擊政敵的機會,孟大人馬上在旁邊接過話茬︰
「本官是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听見,諸位大人呢?你們看見、听見什麼了麼?」他把頭轉向滿殿的官員,征詢意見的問。
他這話都說到這兒了,別人又能說什麼,尤其是皇帝陛下還在那看著呢,這不正是一個表忠心的大好時機嗎?于是,官員們馬上開始了隨聲附和的表白,或譴責華大人言語的失誤︰
「沒看見呀。大殿下他們說話了麼?沒听見啊!」
「恩,本官也沒听見,李大人,你听見了嗎?」。
「沒有,我就沒見到兩位殿下張嘴說話!」
「是沒說話呀,何來串供之說?」
……
听著群臣們識趣的發表聲明,海雷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唯一稱得上鎮靜的大概就只有諸葛無情了,他仍然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淡笑如昔,這有什麼?不就是說了自己一句麼?
記得前世不是曾經看過的一首罵人詩嗎,詩雲︰「罵自由他罵,人還是我人!」既然自己又不會真的少一塊肉,那他願意怎麼說就讓他說好了!
況且,他說的也是事實啊!一切的一切,的確是由自己在暗中操控著。而且,對于一個馬上就要繼嚴老大人之後,告老還鄉的人,他還是多了一份寬容的。
「陛下,微臣想問這位五公子幾個問題,您看……」
「好,準,這個案子就由諸葛將軍替朕問吧!」
正為難該如何審這個案子,又該如何處置這些涉案人員的的海雷心中大喜,有諸葛無情這個絕頂聰明的鬼才在,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遭了,大事不妙啊!華大人一听這話,嚇得面無人色,就感覺那天都似乎要塌下來了,讓這個諸葛無情來問案,那兒子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嗎?
這個諸葛無情是個何等樣人,現在滿朝的官員之中,又有誰不清楚呢?小氣又記仇的他,會放過兒子嗎?他擔心的看著已經走到身邊的無情。
「嘿嘿……」無情迎著他那驚懼、猜測又絕望的目光,沖著他呲牙一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一看見無情的這個表情,華大人都用不著猜測了,直接絕望的癱坐在地。
「五公子,你不要怕。我的問題都很簡單!你只需要簡短的回答是與不是就行了,你听懂我說的話了嗎?」。無情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對待一個仇人,反而出奇的溫和。
像帶著芳香氣味的清風拂過樹梢,又似汩汩的清泉滋潤著干涸的心田,似乎帶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好!」心里已經沒有了害怕和慌亂,情緒似乎受到了無情的左右,莫名其妙的就放松下來的五公子,簡單的回答。
「好,那我問你在街上散步假消息的人是誰的?」無情開始了發問︰「是你的?冷大少的?還是兩位皇子的?」
「我的人!」幾乎毫無停頓的回答。
「是誰在鑫和軒守株待兔?哦,就是誰在那等待我諸葛無情上鉤的?」看見五公子華遠山臉上一抹迷茫的神色,無情趕忙又解釋了一句。
「是我!」弄明白了無情問題的意思,五公子痛快的應道。
「鑫和軒里那賣唱的祖孫二人,是受誰脅迫,不得已地在茶水中下了迷魂散的?」
「是我!」
「他們手中的迷魂散是誰給的?」
「是我!」
「是誰將迷昏的人送到留春園的?」
「是我!」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留春園?是冷大少或者是兩位皇子殿下約你去的嗎?」。
「不是,這幾天他們天天在那……」
五公子剛想解釋一下,這是他們事先約好的,什麼時候得手,什麼時候到留春園踫面。無情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當下把手一抬,制止了他接著往下說。
「陛下,各位大人,我的問題都問完了!「無情看了眼癱在地上,絕望之極的華大人,微笑道︰」听完了這五公子的證詞,這個案子是不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