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為了爭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是最不好惹的諸葛無情的未婚妻?這幾句話就如同平地一個炸雷,把冷家主和諸位長老們,炸的暈頭轉向。
一行十二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了看,六皇子那張揚起來,好讓他們看的更加清楚地臉,那是一張同樣色彩繽紛、傷痕累累的臉,完全可以和冷霜相媲美。
這就是為了這個叫做什麼憐兒的女子,兩個人打架的結果?冷家人神色間悻悻的,說不出的尷尬。
之前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冷霜的身上,根本就沒仔細看,雖然奇怪那位六皇子殿下的臉上也如此精彩,卻根本就沒敢往這方面想。
好,好你個逆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這是想把冷家往死里推啊!冷家主渾身都顫抖起來。一轉頭,正看見無情那張帶笑的臉。
只可惜,這張笑臉卻讓他覺不出一絲的和藹可親,反而覺著從心底往上冒冷氣,也不知是他的心里有鬼,還是無情的笑臉委實嚇人。
總之,他怎麼看,怎麼都覺著那里面深深地隱藏著些什麼。是算計?是不懷好意?是怨恨?還是……他說不清楚。也分辨不出來,只是直覺的感覺那不會是什麼好事!
「冷大少,別不說話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陛下或者是我虐待你了呢!」無情看了一眼縮在大長老身後的冷霜,極溫和地一笑,道︰
「現在你們家人也來了,也有人給你做主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這也沒什麼閑雜人等,不需要要避諱什麼,有什麼你就說什麼吧!」
「說,我說……」一想起那個神出鬼沒的白發怪人,還有那盤踞在丹田里,似乎已經凍結了真氣的那絲寒氣,冷霜再不敢隱瞞,當下竹筒倒豆子,從幾個人跟華家的五公子如何定計說起,一直到最後,為了爭奪那個叫憐兒的女子,和六皇子大打出手,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原來匿名信里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紈褲子弟們,真的背著家里,策劃著謀害朝廷重臣的大事。
天啊,那可是死罪啊!無論那個人是誰,有多少家財?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就算是皇子龍孫,都不可能幸免,何況冷霜只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子。
難道天亡我也!冷家主這一驚非小。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子搖晃著,如果不是旁邊的長老及時的扶了他一把,他早就坐倒在地上了!
這個長子雖然不討他的喜歡,可那必竟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啊!讓他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兒子,就這麼走上斷頭台,讓他怎麼忍心?
如果,兒子沒有打六皇子殿下,如果,一開始大長老沒有誤解皇帝陛下,那麼自己就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跟皇帝陛下討個人情,哪管是從輕發落也好啊!
如果,不是兒子覬覦的是人家諸葛無情的未婚妻,也可以叫與其感情最好的小兒子冷冰去求求情。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用細說。無論是十位長老,還是二少爺冷冰,心里都明白得很。
到底還有沒有辦法,能讓皇家和諸葛無情一起,合力掩蓋住暗殺朝廷重臣的這個事實,從而,為冷霜爭得一分生機,每個人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陛下,犬子……您打算如何處置?」冷家主為難的開口,事關兒子的性命,就算再開不了這個口,再不好說,也得開口,也得說。
「那個,那個,冷家主啊,你也知道,這是祖宗立下的律法,就是我也不能夠例外啊!」海雷心中暗笑,表面上卻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陛下,能不能,能不能法外開恩啊?冷家主的話音里已經帶了點懇求的意思。皇帝陛下說的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想給兒子討一條活路罷了。
「陛下,真的沒有辦法了麼?」冷家主聲音里都帶了一絲顫抖,心里有了些絕望。
與他同樣絕望不舍的還有大長老,雖然到了現在他也醒悟過來了,這冷霜就是被自己從小慣壞的,可是現在的醒悟還有什麼用?為時已晚啊!
這一次冷霜犯下的。是十惡不赦的罪行,而且這罪名也不怎麼光彩,這一點,他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可是卻還是想為他再最後爭取一下。
「陛下,請您開恩吧!我願意出銀子贖罪!」大長老雙腿一彎,跪在了大殿上,只要是能把人救回來,就是把他所有的私房錢都花了,也無所謂!
「是的,陛下,我們冷家原意多出銀子來贖罪,但求陛下開恩!」他這麼一跪,冷家主等人也都整齊地跪成了一排。
嘿嘿,魚兒上鉤了!海雷心中暗笑,臉上卻擺出一副嚴肅、不悅之色,「冷家主,大長老,這是什麼話?你們以為這是菜市場買菜呢?還可以討價還價不成?
銀子是好,誰都喜歡它,可它就是萬能的嗎?就可以買來一切嗎?不,再多的銀子也代替不了正義和公正。
難道說,這法律就是給那些。沒銀子的窮人制定的麼?有錢人就可以逍遙法外嗎?諸葛將軍有一句話說得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又豈能用金錢來褻瀆它!」
好!說得真好!諸葛無情在心里大聲稱贊,這一套言論分明是這為帝王從自己這听取的,而自己不過只說過一兩次,這位帝王就能幾乎一字不錯的背下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冷家主一眾人等,听了這番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話,不由得一個個尷尬、羞愧的低下了頭。皇帝陛下說的這些大道理,他們都明白。只不過一輪到自己頭上,就忘記了,就忽略了,大義滅親,那只是說說而已,他們也都只是凡人一個,還做不到那麼高尚。
「哎呀,陛下,以微臣看來,法外施恩也不是不可以!」一見這班人垂頭喪氣的絕望模樣,無情微微一笑,該他這個演員上場了,不然,這戲還怎麼往下演?
「什麼?法外施恩?有希望麼?」冷家主等人一听這話,立馬振作起來,一雙雙飽含期望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諸葛將軍怎麼說?」海雷配合的一皺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怎麼又出爾反爾了?」
好,好演技,配合的不錯!無情暗地里一挑大拇哥,做了個贊同的手勢,口中辯解道︰「陛下,微臣這麼說的理由有三︰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雖然策劃並實施了,但是幸喜在下與未婚妻都安然無恙,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也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所以從輕發落未嘗不可。
第二、冷家主也一大把年紀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終是人間慘劇,就是我這個苦主也于心不忍,那麼,如果,我這個苦主不追究了,是不是可以法外施恩呢?
第三、這冷大少到底是年輕,他的監護人並沒有盡到教育和照管的責任和任務,也應該負一定的責任。哦,監護人的意思就是他的父母,長輩!」無情解釋道︰
「所以,責任並不全在冷大少身上,看在他還年輕份上,微臣建議陛下能夠從輕發落,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罰些銀子意思意思好了!」
這些話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處處站在冷家的立場上,為冷家考慮。所以,他的話音一落,冷家的人都一個個面帶感激的看著他。
尤其是原來對他沒有一點好感的大長老,甚至都對自己曾經幫著冷霜找殺手,暗殺無情的事,而心懷愧疚。看看人家,是何等的寬容大度,跟人家比起來,自己真是太狹隘了,空活了幾十年。
只有了解無情的冷冰,他才不相信無情會如此好心呢,直到最後說到听到罰銀子的時候,他心中的那份懷疑終于得到了證實,這個諸葛無情看來早就有這樣的打算。
那皇帝陛下難道也在陪著他一起演戲麼?流花河沿岸水患嚴重,邊關海城失守,這麼重大的事情還沒解決,似乎皇帝陛下應該沒有這份閑情逸致啊!
他懷疑的看看諸葛無情,又看看寶座之上笑得跟老狐狸似的海雷,不知道這君臣二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算計的就是他們冷家!
「這個……’海雷假裝思考的沉吟不語,這可急壞了冷家主等人,」陛下,我們冷家原意交罰款,以後一定……」
「哎,冷家主您可千萬別提交什麼罰款!「無情趕忙制止他往下說,道︰
「這樣吧,邊關現在需要一點賑災款,你們冷家就捐個一千萬兩意思意思一下好了,傳出去名聲還好听!陛下您看這樣處理行不行?」
他說完這幾句話,扭頭看向皇帝陛下,裝模作樣的道︰「法理不外乎人情麼,而且冷家這些年來一如既往的支持陛下,陛下理應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