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兩個人,摔倒的時候雖然身底下有個肉墊。摔得不怎麼疼,可是喉嚨處被華妃娘娘掐的那個地方,卻火辣辣的疼,想必會留下一個非常明顯的青紫的掐痕。
「頭,你怎麼樣?怎麼樣?」剩下的幾個近衛軍湊過來,想把倒地的兄弟們扶起來。卻看見那兩位殺氣騰騰的貴妃娘娘擋在前面,不由一個個都畏縮不前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流動巡邏的一對禁衛軍,恰好巡邏到此,一听見吵嚷之聲也都蜂擁而至。
「有刺客麼?刺客在哪?抓刺客!」一門心思想在皇帝陛下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的禁衛軍們,像潮水一樣,向著宮門就涌了過來。
由于原來守門的禁衛軍站在那,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所以,宮門口的情況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只憑著一股猛勁一口氣沖到跟前。
這一猛沖可壞了,把最前面本來站著的兄弟,給擠了進去,被擠進去的人一時收勢不住,絆在地面上躺著的三個大活人身上,于是。出現了最好笑的一幕︰
就跟骨牌效應一樣,禁衛軍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最終摞壓摞的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座人牆肉山。
被壓在底下的,還有那兩位最倒霉的貴妃娘娘,還沒來得及放應,就被洶涌的人流給吞沒了,給壓住了,眼前一片漆黑,令人惡心的男人的汗味,一個勁的往他們鼻孔里鑽。
最慘的是這群臭男人還雙手亂抓,雙腳亂蹬,一會兒,胸脯不知被誰狠狠地抓了一把,一會兒,頭發被人拉了一下,一會兒,嘶啦一聲,不知是誰勾到了裙角……
「哎喲,快起來呀!壓死人了!」
「哎喲,誰的髒手模哪呢,快放開老娘!」
「啊,痛死我了,那個混蛋拽我的頭發!」
……
人潮形成的人牆肉山里,呼痛聲,哀號聲,叫罵聲。此起彼伏,原本寂靜的金殿,登時熱鬧起來。
海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這還是那個本該莊嚴、肅穆,代表著最高權力象征的金殿麼?怎麼比菜市場還雜,還亂?
四下里看了看,也不見那兩位驕橫的貴妃,再一听肉山底下熟悉的謾罵,海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他們之間的親事,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可是,再沒有感情,那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啊,被一班男人壓在底下,雙手還四處亂模,讓他感到身為男人的尊嚴,被重重踐踏了。
「你們這是干什麼?滾!滾出去!給朕滾得遠遠地!」他臉色氣得煞白的,拍著桌案大聲咆哮著。
听到皇帝陛下發怒了,禁衛軍們七手八腳的從地上拉起同伴,互相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眼神,顧不上整理一上的衣衫。灰溜溜的退出宮門。
此起彼伏的嘈雜聲消失不見了,大殿又恢復了寂靜,場中就剩下了兩位慘不忍睹的貴妃娘娘︰
居左的是華妃娘娘,只見她的頭上的金釵,歪歪斜斜的插在蓬松、散亂的發髻上,滿是雀斑的臉上,竟然還好笑地掛著一個黑黑的腳印。
淡藍的宮裝破損無數,尤其是下面的水藍百褶繡花裙,竟生生的被撕去了一幅,成為現代非常流行的超短裙。
可是這畢竟不是現代,在這個社會里,哪有人如此穿著打扮?尤其是堂堂的貴妃娘娘,居然衣衫不整到露出里面的褻褲,實在是太傷風敗俗了!
氣極的海雷再看旁邊的嚴妃娘娘,這一看,氣得他差點吐血,這嚴妃娘娘的形象更慘,發髻已經散開,雜亂的披散著,臉上滿是灰塵,還有兩道指甲劃的血痕,身上的玫紅宮裝更是破的沒得看。
且不說他破成一條條,一洞洞,最可氣的就是領口都被撕開了,半個**顫巍巍的露在外面,你說,就這副形象,哪個做丈夫不發怒啊!
「你,你們……簡直……傷風敗俗!」海雷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才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句話。
狼狽不堪的華妃娘娘和嚴妃娘娘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見了自己的淒慘模樣,不禁羞意大起,嚴妃娘娘更是趕緊用手拉住破損的布條,掩住*光泄露的前胸。
說實話,她還不如不掩蓋這一下子呢,那布料明顯就不夠擋住那麼大一塊皮膚,欲隱欲現的風景,反而更加引人遐想。
「嚴妃,你……你把這個裹上!」海雷三把兩把的把龍書案上的桌幔扯下來,沒好氣的扔了下去。
胸前冷嗖嗖的嚴妃一瘸一拐的,邁動天生的長短腿,走上前幾步,拾起布幔,趕緊圍在身上。
「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掩好了胸前的*光,嚴妃與華妃娘娘二人,趕緊給陛下見禮。
「呸,我還萬歲?」海雷怒氣沖沖的瞪著二妃,「就你們這樣,朕不馬上就氣死就算好的了,還萬歲?朕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二妃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尷尬不已。
「噗嗤」忽然角落里傳來一聲輕笑,二妃抬眼一看,只見竊笑不已的大皇子與六皇子正指著他們竊竊私語,在旁邊旁邊還有一個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也一臉戲虐的看著這邊。
二妃不由得大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剛才怎麼沒注意到,這金殿里還有其他人在,那自己得這副丑態豈不是太有傷大雅?怪不得陛下如此生氣呢!
而海雷一听見這聲竊笑。當時臉都綠了,剛才他是氣糊涂了,都忘記了諸葛無情和他的兩個兒子還在金殿里呢!
「嚴妃,華妃,你們二人不在後宮老實呆著,跑到這金殿來丟人現眼麼?」他更加的怒了,重重的一拍桌案,怒喝道︰「說罷,來到這金殿之上,意欲何為?」
一听皇帝陛下提及來此的目的,原本還有些羞怯的二妃,登時記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們是為自己的家族來鳴不平的,而不是來听這位窩囊的皇帝夫君教訓的。
「陛下,妾妃就是想來問問您,為什麼要把我們華家逐離皇城?」華妃娘娘對著寶座上的海雷怒目相視,「如果沒有當年我們這些家族的鼎力相助,你們海家能坐上帝位麼?
怎麼,現在地位坐穩了?用不著我們華家了?就要把我們華家一腳蹬開了麼?陛下,您這樣做,就不怕讓滿朝的官員們心寒?就不怕因此而失了民心?」
氣憤的華妃娘娘已經失去了理智,忘記了她斥責的人不只是她的夫婿,還是一個帝國的皇帝,也或者,因為海雷一貫的懦弱,讓她一點也不懼怕的侃侃而談。
「就是!」不滿的嚴妃也接口道︰「三百多年來,我們嚴家為了帝國,為了陛下,哪一天不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我們嚴家哪對不起您了?您要這麼絕情的對付我們?
妾妃的父親已經年逾古稀,就是您讓他辭官不做,在皇城養老也好,干嘛還讓他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回轉家鄉,您怎麼就這麼忍心?這麼狠心?」
一想到老父這一去,從此千山萬水,再想相見恐怕是今生無望了,嚴妃娘娘不禁淚下如雨。
她這一哭,那張臉可就更好看了。灰塵被淚水一沖,臉上成了一道一道的,髒兮兮的,再配以身上那間不能敝體的破衣,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慘得不能再慘的乞丐。
海雷的臉色別的更加的難看,當著諸葛無情這個外人,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的面,被自己的妃子如此,指著鼻子數落,讓他怎麼下得了台?
「住口!」他惱羞成怒的沉聲喝道︰「嚴妃,華妃,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誰得寸進尺?」二妃氣極,她們只想為自己的家族、為自己的長輩、親人,討一個公道,難道這也錯了嗎?這也叫得寸進尺麼?
「陛下,您今天若是不給妾妃一個合理的解釋,妾妃還就真的得寸進尺了!」反正自己的這副丑態,已經讓外人看去了,那多一點和少一點又有什麼區別?
嚴妃耍賴似地順勢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
「陛下,嚴妃姐姐說的是,如果想求一個公道,就叫做得寸進尺,那妾妃們今日就得寸進尺了!」華妃雖然沒有哭,可眼圈也是紅紅的,也往地下一坐,顫抖的手指著海雷。
看著二妃身上一點也看不見,身為貴妃的端莊和高雅,反而像一個山野潑婦一樣的在金殿撒起潑來,海雷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嚴妃,華妃,你們還有沒有完?」他大聲呵斥著︰「不要挑戰朕的耐性!」
這樣重的話,可是皇帝陛下多少年都沒說過一句的,兩個被縱容慣了的女人怎麼受得了這個,尤其是嚴妃,一听這個馬上像針扎似地,翻身而起︰
「有沒有完?挑戰您的耐性?」嚴妃冷笑著帶點諷刺意味的道︰「妾妃今日就打算沒完了,我的陛下,您想把妾妃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