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們原來的思考方向。或者說思考的方法,把他們自己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
比如說,上一道題利用的是方向詞,帶領著他們進入了思維誤區,以為答案一定跟東南西北等方向有關,那麼最後這一道題,利用的就是人類對于數字天生的敏感與在意,讓他們陷進了死胡同。
這些問題的關鍵,他現在明白了,醒悟了,徹徹底底的醒悟了,只是,這樣一個後知後覺的醒悟,還來得及嗎?還有用嗎?
不,他已經太遲、太遲了,因為他已經在這場生死賭約中,輸了、敗了,敗得干淨、敗得徹底、敗得一敗涂地!
一共就三道題,他居然錯了一對半,現在的他,已經再沒有挽回的余地了。等待他的只有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
引頸待戮嗎?甘心嗎?服氣嗎?不!當然不!他一直認為,這一切不過是這個叫做諸葛無情的平南大將軍,使的一些取巧的手段,根本不值得一提。
現在的他,已經熟悉和掌握了他這些小小伎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敢說,他絕對、絕對不會輸!至少不會輸得得這麼慘!
「怎麼,不服氣?」善于察言觀色的諸葛無情,語氣里帶著深入骨髓的輕視。不是他小看這位城主大人,就算他猜出幾分這腦筋急轉彎的思考方式又如何,最後的結局仍然是一個字,「輸!」
「不服!你這是取巧!」莫榮桓不服氣的仰起頭,毫不畏懼地與他的目光相對視︰「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本城主一定能贏!」他饒有信心的答道。
「將軍,不要再比了,事先說好就三道的!」李副將姿勢不雅的趴在地上反對。
「我反對!」黑七幾大步就到了他身邊,「我說無情啊,你怎麼那麼傻,都贏了還比什麼?」
「就是,就是,我們也反對!」黑家兄弟們紛紛插口,嚷成了一片。
「就是啊,將軍大人,不要再比了!」一听這位恩人似乎有動心的意思。蔓兒急忙插嘴。
在剛才的那段時間里,她一直提心吊膽的擔憂著,那種等待,簡直就是度日如年!這好不容易贏了,還要再來一次,說什麼她也沒那個勇氣,陪著這位不怕死的將軍一起搏命了!
「將軍大人,如果比的話,可不可以……」她猶猶豫豫的不好意思說出口,雖然是前面都贏了,可是誰知道後面的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的她,再也不願意,再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了,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就像在屠刀之下,等待行刑的犯人,她再也不想嘗試了!
對于蔓兒的這個想法,無情有些淡淡的失望,卻一點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這怨不得蔓兒,是他疏忽了蔓兒的感受。是他把蔓兒想象的太勇敢了,以為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以為她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的呢!
他光顧著為這份信任而感動,為這個全身心信任他的女子而心動,卻忘卻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劣根性,那就是自私,人都是為自己考慮的,在生命面前,任何的東西都一文不值。
哦!無情淡淡的哦了一聲,前一刻對于她的信任而感動不已的心,就像遇到了千年的寒冰,一下子冷卻下來。蔓兒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意思,他心里明明白白的。
「莫城主!本將軍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我們一題定生死!不過,這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是否願意?」他語氣淡然的問。
從前世到現在,他的脾氣一向如此,只要是認定了的事,誰反對也沒有用,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是撞到了南牆繼續往前走。
再給一次機會?一題定生死?是否願意?廢話,當然願意!莫榮桓驚喜不已的連連點頭。
再給一次機會還不好,至少生死勝負各佔五五,如果輸了,不過是跟現在的結果一樣,萬一勝了,他的心願照樣可以實現。
至于賭約里少了蔓兒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他贏了這個諸葛無情。再殺蔓兒也不遲啊!
「好,那就再來一題,我一定讓你死的心服口服!」無情傲然笑道,只不過那笑容里帶了些疏離和殺氣。
「還是剛才那道題吧!「他狀極隨意的道︰「一只羊有一雙眼楮、兩只耳朵、四條腿,卻只有一條尾巴,請問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這麼奇怪的問題,它就是那麼長的,我哪知道為什麼?一听這個問題,莫榮桓幾乎快被氣瘋了,這叫什麼問題啊?讓他怎麼回答!
「蔡師爺,你倒是說話啊!往日鬼精鬼靈的的,怎麼今天也變成白痴了?」他一指那個又是搖頭、又是苦笑的師爺,心里極為不滿。
這個師爺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從生死賭約一開始,他就一直這表情,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沒給自己提。
真是上不了大場面的廢物,一到真格的時候就不行了!他在心里忿忿不平地罵著。
城主的埋怨,蔡師爺不是不明白,他跟著這位城主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在莫榮桓還只是老城主義子的時候,兩個人就交好,所以城主的心思他不說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也差不多了!
面對著城主莫榮桓的埋怨,蔡師爺只能報以苦笑,不是他不幫忙,不是他不想提有建設性的建議,而是這些看似簡單的題,他都想不明白,都說不出答案,又怎能為莫榮桓排憂解難。
說實話,他心里很著急,甚至比莫榮桓這個當事人,還要急上三分。要知道。他跟莫榮桓兩個人的關系,可不僅僅只是城主與師爺的關系,可以說,他參與了憂愁城的任何事情。
比如說,老城主的事,莫榮桓就任憂愁城城主的事,巧立名目收取苛捐雜稅,提高賦稅的事……就沒有一件事,離得了他的。
他們就是栓在同一根繩上的兩只螞蚱,誰也跑不了,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這位城主真的出事了,那他就得遠走他鄉,再也不能呆在聖土帝國,因為他身上的那些事,足夠殺好幾次頭的。
「本城主不知道,你說吧,答案是什麼?」看見自己的師爺根本就幫不了自己什麼忙,莫榮桓絕望的開口認輸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笨啊!」無情批判道。毫不掩飾內心的鄙視︰「喂(為)什麼?當然是喂草了,你見過羊吃肉的嗎?」。
這樣也行?听著這個令人意外、又理所應當的答案,莫榮桓和蔡師爺面面相覷,隨後神情一暗,一時間萬念俱灰。
「怎麼樣?這回服不服?」無情得理不讓人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面前搖了搖︰「玩這個,你們不行!」
對于他的挑釁,莫榮桓和蔡師爺二人,以外的沒有反駁,因為他說的一點沒錯,這回是真正的失敗了,想不服輸也不行。
還有什麼好說的?沒了,沒了!二人黯然之極的搖搖頭,通過這幾次失敗,二人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了,他們面前的這個諸葛無情,就是一個人間罕見的怪胎。跟他玩這個,就是玩到明天早上都贏不了!
一有了這個認識,二人不禁垂頭喪氣起來,真正的了無生趣、心如死灰。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你們啊,不服不行啊!」諸葛無情得理不讓人的吟道,那模樣囂張之極,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副我老大,天老2,地老三的架勢!
只可惜,已經徹底死了心的二人,就跟沒听見似地,連眼皮都不抬,更不用說給他點反應了。
跟他們的反應,截然不同的是黑家的七兄弟,一個個歡呼雀躍著,就好像得勝的人是他們自己一樣。
尤其是小七,興奮的雙眼都直放光︰「贏嘍,贏嘍!無情贏了!」他一邊叫著,手中拿著已經擰開了蓋子的小瓶,開始了他的解毒工作。第一個要解毒的,當然是他心目中最聰明、最和善的諸葛無情。放在了無情的鼻翼之下。
透明的瓶子一放到無情的鼻翼下,一股熟悉的薄荷味道直沖腦際,讓他的精神為之一震,丹田中的《生死訣》宛如一顆撥開烏雲的太陽,剎那間,朦朧盡去,光芒四射,把丹田里照得亮堂堂的。
而那些原本游走于經脈里的金色的光點,就像吃了興奮劑似地,更加歡暢的游動著,頭腦中驀地一片空白,幾聲弦斷的聲音,清晰地響徹耳際。
《生死訣》變得金燦燦的熠熠生輝,以它為中心,衍生出更多的金色光點,歡快的加入到溪流的中間,于是,溪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變壯。
進階了!《生死訣》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進階了!無情心中一喜,《生死訣》的進階,意味著在未來的軍旅生涯中,自己的生命就多了一分保障,這是對于他最好的消息了。
「將軍!諸葛將軍!我們都好了!」解了軟骨散,又恢復了功力的一眾將士們,一個個歡天喜地圍在他身邊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