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都知道那些後果。為什麼還要他們這麼做,對于黑家兄弟來說,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是諸葛無情曾經救了小七的性命。
他們七兄弟向來是七位一體的,得罪一人,便是七兄弟共同的敵人,必群起而殺之。反之,于一人有恩,那就是七兄弟共同的恩人。
人情世故他們雖然不太明白,可是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得的,自打諸葛無情救了小七的命,其實七兄弟在心里便把他當做了主子,只不過原來習慣了叫無情老大而已。
現在無情讓他們改稱呼,他們便理所當然的這麼叫了,代表著他們對諸葛無情這個主子心悅誠服,真心實意的交出他們的自由和生命,從此認他為主。
而洪麻子,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追求實力的武痴,自從諸葛無情在莫愁城里展示了,他那變態至極的神力之後,便成為他崇拜的偶像。屈身給這樣的主子為奴。他絲毫不覺得羞恥,反倒覺得那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再加上,他已經參了軍,本身就是諸葛無情帳下的一個小兵,听從將軍的命令本來就是應該的,對于他來說,叫什麼無所謂,無非是改一個稱呼而已,叫什麼不一樣。
「等等!你們確定清楚叫這一聲主子的含義嗎?你們知道你們在干什麼嗎?那可不是幾天,幾年,而是一輩子都擺月兌不掉奴才這個身份。
而且,以你們的本領,到了邊關的軍中,應該會有許多立功的機會,可以升官晉級,到時候你們完全可以自立門戶,光宗耀祖,所以,你們可要想好了。」
諸葛無情心里惴惴的,說不欣喜、不動心那是假的,在莫愁城得知黑家七兄弟的那些本事的時候,他就有把他們收歸己用的想法,如今真的心想事成了,他反而有點遲疑了。
倒不是他反悔了,而是他想再確認一下,這黑家兄弟和洪麻子,是不是真的理解認主的真正含義。尤其是這七兄弟往好听點說,那是心思單純,往難听點說,那就是大腦缺根弦,欺騙這樣的老實人,罪過啊!
看著諸葛無情有些疑惑和猶豫的目光,洪麻子和黑家兄弟,決定以行動來表示他們的決心︰「見過主子!」八個人呼啦一下跪成一排,一絲不苟的行起大禮。
「慢著!」諸葛無情有點震驚,趕忙喝止。
「主人,您……您是嫌棄我們太笨,不願意嗎?」。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的臉色都變了,原本微笑的臉上籠罩上一層灰黑的憂傷和絕望。
在那個不成文的習俗里,如果主人一旦拒絕自願認主的奴才,那等待那個奴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死路!被主人拒絕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只有死亡才能夠洗刷干淨。第二、殺死那個帶給他們恥辱的人,重獲新生。
殺死諸葛無情,重獲新生嗎?不,不可能。他可是救了小七的大恩人,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與其動手的。那就只能選第一條路,死路!自殺!
「別哭喪著臉,我不是那個意思!」一看八個人一副如喪考妣的黯然模樣,諸葛無情就知道,這些人都想到哪兒去了,急忙開口解釋,不然這幫人都腦袋一熱抹了脖子,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而且,他也從沒有過拒絕的意思,這樣的好事上哪兒找去,他又不傻,沒理由把送上門來的得力臂助給推出門去。
他想說的,是另一件事,就像嫦娥說的,現在大陸上通用的那種主奴契約,契約之力已經削弱得幾乎為零,如果他身上沒有什麼秘密,那他就無所謂了。他可不認為簽訂這種契約會有什麼用處。
可是,不行,五更的時候,嫦娥就要把他們集體往邊關的方向挪移了,為了讓這個秘密保守下去,他就必須擁有那種絕對的控制權,時時刻刻掌握他們的心理,不給他們任何背叛和泄露的機會。
那就只能用嫦娥剛教給他的神之契約,與他們簽訂主奴契約,可簽訂這個契約。他現在的力量還不是十分的夠用,這就需要他們全力配合。
所以,他要把神之契約的事情說清楚,願不願意,那就要他們自己選擇了。
不是這個意思?那到底什麼意思啊?黑家兄弟與洪麻子的臉色緩和多了,只是有些迷惑不解的等待著諸葛無情的解釋。
「你們不要誤會,不是我不願意,更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只不過,我想要簽的契約不是這個,而是真正的神之契約,等你們明白了之後,如果還願意簽約的話,我一定不會反對的。」
無所謂的笑了笑,諸葛無情看了一眼身邊的雲籮,道︰「雲籮,你是最了解神之契約的了,解釋給他們听听!」
「所謂神之契約,也叫同命契約,不過,我覺得叫不公平契約還差不多,」一听到神之契約這幾個字,雲籮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解釋道︰
「如果主人有什麼意外,那麼和他簽訂契約的人就會與他同時死亡,可是,如果簽訂契約的奴才死亡,跟主人卻一點關系都沒有。
第二、只要主人願意,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主人都了如指掌。如果你有什麼不好的心思,運用契約之力主人可以輕易地將你抹殺。
綜上所述,按照我的理解,這神之契約就是絕對的控制。在契約之力的束縛下,主人有絕對的控制權,讓你生你便生,讓你死你便死,更可以一道意念,就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以,給你們一個良心的建議,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去挑戰主人的權威,得罪主人的後果,那個……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說到最後,一想起那種非人的折磨,雲籮不禁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雲籮,主人我怎麼听著你這話里面有點怨恨的味道啊!」諸葛無情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
「尊敬的主人,奴才哪兒敢呀!」雖然,那聲音听起來清清淡淡的,沒有一絲不悅或者暴戾的意思,可雲籮還是嚇得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既然你這麼願意跪著,那就跪著好了!」諸葛無情哼了一聲,將目光移到還沒有作出決定的,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的身上,淡淡地道︰「雲籮的解釋都听清楚沒?你們可以先商量一下,別急著回答。」
因為這神之契約的確就像雲籮剛剛說的那樣,就是一個強調主人特權、絕對不公的契約。就是黑家兄弟和洪麻子不願意的話,也無可厚非。
可要那樣的話,明早的集體大挪移,就只能把排除在外了,嫦娥的存在,忘憂仙宮的秘密,這一切都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商量?有什麼好商量的?用不著!」黑家兄弟和洪麻子並沒有再湊到一起,交頭接耳的商量一番,而是毫不在乎的點頭。
對于他們來說,既然他們心甘情願的認主,當然不會存在背叛之心,既然沒有背叛之心,那簽訂的是大陸通用的主奴契約也好,還是那個宣揚絕對主權的神之契約也罷。在本質上還不都是一樣的。
「你們想好了?不會後悔?」諸葛無情面色嚴肅的再次確認。
「嘿嘿!」八人的代言人黑老大咧開大嘴,豪邁的大笑︰「主人放心,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無反悔之理。」
「好,你們不要動,不要反抗,我來完成契約!」諸葛無情地慎之又慎的叮囑一遍。說實話,這可是他第一次施展這個剛學會的神之契約,心里難免緊張。
他站起身,來在八人的面前,雙目微合,雙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指訣,原本的忐忑不安消失了,神情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一個金色的光圈,由他的頭頂冉冉升起,漸漸地,那光圈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它就像一顆金色的太陽,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在那璀璨的金光籠罩下的諸葛無情,就如同那寺廟里供奉的菩薩,寶相莊嚴得讓人不由自主的頂禮膜拜,哪兒還生的起一絲反抗之心。
距離金光最近的黑家兄弟和洪麻子感觸最深,就在那金光出現的瞬間,他們就感覺到一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力量,讓他們心悅誠服的臣服。
金光中的諸葛無情,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此時此刻的他仿佛不再是人,也沒有人類的一切情感,他是神,他是天地間高高在上的神,他的意志就是神的意志,任何人都必須遵守,不得違逆。
這……這是什麼?難道是主子成神了?蒙琪雙眼瞪得溜圓,眼楮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光萬丈的金光,他已經徹底的被這震撼人心的場面給嚇住了。
雖然說他從小成長于皇室之中,大場面可以一說見識得多了,可是這是什麼?神跡!神跡啊!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見。
就在諸葛無情在金光中,仿佛化身神佛的時候,他就感覺從金光中散發出來一種恐怖之極的氣息,那氣息壓得他不得不心驚膽戰的拜伏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金光中沒有凡人氣息的諸葛無情,那種漠視一切的目光,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重重的壓在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的身上,壓得他們一個個乖乖的跪伏在地。
指訣一變,一道低沉而晦暗難明的吟唱聲,同時在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的腦海中響起,這時候他們有一個驚奇的發現︰在聲音進入腦海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意識就似乎停滯了,或者說變成了一片空白。
「分!」隨著諸葛無情一聲冰冷而沒有溫度的聲音,八個人就感覺腦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拆解、剝離……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宛若被分割的痛楚,饒是黑家兄弟和洪麻子這樣皮實的人,都忍不住臉色一白,從嘴里泄露出幾聲痛苦的申吟。
幸好這樣的痛苦時間並不長,也就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短得就好像剛才那陣痛根本就是錯覺,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收!」金光中的諸葛無情,聲音清冷的吐出一個字,動作優雅的伸手一招,八道細小的白光,便從八個人的眉心鑽了出來,一往直前的飛入金光,鑽進諸葛無情的頭頂。
「契約成!」隨著這三個字一出,金色的光暈化作一條條金色的小蛇,爭先恐後的由諸葛無情頭頂的百會穴,鑽了進去。
一切就跟一場奇怪的夢一樣,頂多十來分鐘,金光消失了,諸葛無情的臉上又恢復了人性化的表情,只不過臉上蒼白的沒有了血色。
天啊,真是危險,怪不得嫦娥一再告誡,施展這個神之契約一定要小心謹慎,這還幸虧是他們都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這要是有一點點的反抗,他今日恐怕不死也得重傷啊!
如果有人細看,就會發現,此時的諸葛無情全身都在顫抖,簡直就虛弱到了極點,雙腿酸軟的就像面條,如果不是為了面子硬挺著,他早就坐到地上起不來了。
作為草木修煉而成的花妖,雲籮對于生命力的感知力最敏感,就在諸葛無情變得虛弱的一霎那,他就從地上一躍而起,左手食指一抬,一道刺眼的紅色光蛇,扭了兩下直接鑽進諸葛無情的眉心。
那刺眼的紅光,代表著花妖一族強悍的生命力,雖然沒有《生死訣》那麼變態,也不能馬上讓諸葛無情恢復全部的功力,但至少能保證行動如常,不讓人看出他有什麼異樣。
「主人,您怎麼樣?」臉色變得略白的雲籮,趕緊上前扶著主人走到椅子邊坐下,同時,擔憂的發過去一道詢問信息。
「謝謝,雲籮,現在好多了!」臉上又恢復了血色的諸葛無情,對他感謝的笑笑。
現在的他已經好多了,都能感覺出腦海中多了八個白色的光點,想必就是契約之力剛剛抽取出來、日後控制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的最關鍵的所在。
金光散盡,那些恐怖的氣息也隨著消失不見,黑家兄弟、洪麻子和蒙琪,一清醒過來便驚魂未定的四下亂看,無他,因為剛才的一幕,實在是太快了,讓他們都不敢相信它的真實性。
「神之契約完成,還不過來拜見主人!」正在懷疑中,一個熟悉之極的聲音,同時在洪麻子等八人的腦海里響起。
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八個人嚇了一跳,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起搖了搖頭,沒有,他們確實沒有看見有人說話,可那聲音卻確確實實的傳進腦海里。
哼!敢對主人不敬!
冷冷的哼聲就像一個啟動痛苦的魔咒,腦海,心髒,四肢……甚至是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頭,每一處經脈,都像針扎似地劇痛無比,八個人動作無比整齊的滾倒在地上,嘴里發出非人的慘叫。
如果只是痛,那倒也還好,最難以忍受的,在那些難耐的刺痛中,還伴隨著難以排解的酸,漲,麻、癢,明明難受之極,卻又偏偏觸踫不到。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對了,一定是主子在使用那個神之契約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蒙琪畏懼的偷眼看了一眼主人,心驚膽戰的往後挪了挪身子。
黑家兄弟和洪麻子痛得在地上來回的翻滾,雙手在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那淒慘的叫聲仿若幾只受傷的野獸,听起來格外的人。
「主人開恩!」一邊站立的雲籮看得臉色一白,趕緊跪下來求情。這契約之力的滋味他都受不了,何況這幾個平凡的人類。
哼!諸葛無情哼了一聲,收回了契約之力,說實話,他也不是真心的想跟他們計較,只不過想給他們來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永遠都不敢起背叛之心。
在諸葛無情收回契約之力的時候,黑家兄弟和洪麻子身上的痛苦便解除了,到了這般時候,就算是再蠢,反應再遲鈍的人,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參見主人,多謝主人的教訓,以後再不敢了!」八個人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都顧不上整理,趕緊跪倒行禮。
諸葛無情聲音淡淡的道︰「我跟雲籮說規矩的時候,你們都听見了,就不重復了,現在再增加一條最重要的,那就是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無論跟誰,把嘴給我閉嚴了,要是讓我知道誰亂說話,哼哼……」
話說到這,諸葛無情冷哼兩聲停下了,他這話里的意思,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到那沒說完的後半句是什麼,威脅麼?大家清楚的知道,這絕對不是!
「好了,現在回去休息,每個人準備兩條黑布,五更天牽著馬到院子里集合,不許遲到,誰要是遲到了,讓大家等他一個,我就請他吃竹筍炒肉!」
這是諸葛無情後來想到的辦法,在集體大挪移的過程中,讓所有的人和馬都蒙上眼楮,看不到距離地面的高度,想必就不會那麼恐懼了,眼不見心不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