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那紅光就應該落在這附近。絕對是一個好寶貝,快給少爺我好好找,找到的少爺我大大的有賞!」正在這時候,一個驕縱、狂妄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隨後,一隊由十幾個人組成的特殊的隊伍,吵吵嚷嚷的出現在涼亭邊,為什麼說他們特殊呢?那是因為在他們身上有吸引人眼球的東西︰
走在正中間的是一個身穿天藍色錦衣的少年,看年紀還不到二十歲,長得還算俊美,當然,這得在他的臉色沒有那麼青白的前提之下。
按理說這樣的年紀,正該青春年少,可這少年卻面色青白得近乎透明,連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雙目無神的深陷,腳步更是虛浮無力,一看就是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褲子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上戴著的一頂白玉冠,它晶瑩剔透,呈現出均勻的瑩白色,這還不算。在玉冠的正中,還瓖嵌著一顆紅的璀璨之極的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由此推斷,這少年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貴。
在這少年的一左一右,是兩個容貌酷似的武士,他們手上,都托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鳥籠,在鳥籠里,分別關著一只大陸上少有的綠鸚鵡,和一只藍鸚鵡。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武士,他們的年齡、身高、胖瘦都大致相同,穿的也是統一的藏藍色武士服,很明顯是這個少年所在家族里豢養的武士。
帶著價值不菲的白玉冠的紈褲青年,黃金鳥籠,大陸上珍惜少見的鳥類,十幾個人高馬大的家族武士,這麼奇怪的組合,放到哪兒,都絕對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只是,天剛大亮吧!這麼早,這麼個奇怪的組合怎麼會出現在這山腳下,而且,還這麼湊巧的發現了,雲籮幻化成保護罩的刺眼紅光,黑家兄弟、洪麻子和蒙琪,都有些郁悶,怎麼剛剛慶幸降落的一幕沒被外人看見。就來了這幫口口聲聲要尋寶的人。
其實,這一切還真可以說是湊巧,這班人美其名曰的出來散心,在這山上已經呆了兩天了,當雲籮控制保護罩降落的時候,他們正巧下山,也湊巧的看見了那刺眼的紅光,以為是什麼寶貝要出土,這才尋了過來。
「快去找,老頭子說了,凡是有寶物出現,必然有天地異象發生,一定就在附近,快去找!」掃了一眼涼亭里早就存在的幾個人,錦衣少年毫不在意的下達著命令。
「少爺,少爺,您看,那……那是什麼?」一個武士眼尖的發現了大松樹上的異狀,連說話都有點不利落。
這是什麼?不用他提醒,其他的人也都發現了大松樹不對勁的地方,也是。它通體發著那麼耀眼的紅光,想不讓人注意到那可能麼?
只見那松樹的表皮上,盛開著一朵朵重重疊疊的五瓣花,那些耀眼之極的紅光,就是它們散發的,它們的顏色是那麼的紅,腥紅的一片,看久了,眼前就好像是一大片流動的鮮血。
詭異!是的,這是他們共同的結論,不知為什麼,看著這些血紅的花朵,他們竟然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恐懼,由心底冉冉升起。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剛才看見的那道耀眼的紅光,不會就是它吧?錦衣少年有些膽怯的後退一步,以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起發生異變的大松樹。
「咦,這樹下還有一個人?一個少年!」他一下子發現了盤坐在大松樹下的諸葛無情,這一回,他的目光直接從那些紅花上,轉移到新發現的這個少年身上。
只見那少年,身上穿著一襲白衣,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一無所知,仍然雙目微合的盤膝而坐,一頭黑發飄飄逸逸的不扎不束,在微風中微微飄拂,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清雅出塵的味道。
他的肌膚白皙,上面還隱隱有一層熒光流動。容貌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那種美是一種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讓他簡直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好美的人啊!錦衣少年的雙目里出現一絲迷醉,但那迷醉只是短短的一瞬,就變成了一種獨佔的,那是只有餓狼看見中意的獵物才會有的光芒。
「少爺,您看上這小子了,屬下把他帶回去?」看見少爺那興奮的熠熠放光的雙眼,最了解他本性的一個武士,討好的站出來。
廢話,這還用問嗎?當然要帶回去!錦衣少年雙手握拳,肯定的點點頭。
「恭喜少爺!您的收藏里又多了一個精品!」眾武士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齊聲躬身道喜。
「好,回去統統有賞!」錦衣少年眉開眼笑的擺擺手,收集一切美好的東西是他的一個愛好,無論是東西還是人,只要是他看中的,他都會挖空心思的弄到手。
尤其是今年天遇上的這一個,更是他前所未見的瑰寶,跟眼前這個完美的容顏相比,他原來收集的那些美人,就都變成了庸脂俗粉。回去以後,他就要把他們遣散。
還有,他還要征集全城最好的工匠,打造一座最華麗的金屋,把這個美人關進去,從今以後,這樣的美貌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就是父親都不可以。
「站住,不用你了,我自己動手!」
看著人高馬大的武士,走向那個仍然恍若未覺的人兒。錦衣少年忽然間一皺眉,一想到除他以外的人,觸踫那個美麗至極的人兒,他的心里就一陣真的不舒服,所以他決定就是累死,也要親自把人背回去,而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是的,無論是諸葛無情,還是雲籮,現在他們二人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元神上,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竟然會突如其來的出現一班人馬。
而且,就算是知道,他們也會太擔心,因為在旁邊還有黑家兄弟和洪麻子,以及蒙琪的存在,以他們那些本事,只要來的不是像任老怪,或者無心那樣的高手,絕不會有人能越過他們的防線。
「站住,那個小白臉,還有你們,通通原地站在那,誰也不許動!」
跟剛才那個武士的待遇一樣,就在他剛往前走了一步,一聲厲喝在他的耳邊爆開,那像打雷一樣的大嗓門,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想。
隨後,頭頂上出現了一大片黑色的雲,帶起一陣盤旋的旋風,突兀的降落在錦衣少年的面前,正是黑家七兄弟,他們一字排開的將諸葛無情,和化身血海之藤的雲籮護在身後。
「你們七個傻大個,從哪兒個耗子窟窿蹦出來的,今天少爺我心情好。不殺你們,給我滾一邊去!」
看著擋在面前的一堵黑牆,錦衣少年有點惱怒的開口,要不是他不想美人一睜開眼楮,就看見滿地的血腥,再嚇壞了美人,他早就下令把這七個傻大個剁成肉泥了。
想這麼就把黑家兄弟嚇退,那可能麼?不,當然不可能!比凶悍,他們可誰也不懼,你凶,他們比你還凶,你囂張,他們比你還囂張!
「你這個小白臉,還有你們這幫走狗,又是從哪兒個耗子窟窿蹦出來的,今天大爺們心情好,不殺你們,給我滾一邊去!」
這個時候就看出七兄弟之間的默契了,他們異口同聲的把剛才,那個錦衣少年說的那句話,改動了幾個字之後,原封不動的奉還。
「哈哈,說得好,說得妙!」洪麻子那滿臉橫肉的臉上,堆滿了諷刺的笑容,與慢了一步的蒙琪,一左一右的走了過來。
「無知狂徒,你們不知道少爺我是誰吧?」錦衣少年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滿面的殺機毫不掩飾的泄露出來。
其實,他真的猜對了,面前的這幫人還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況且,就算是知道了,以這幫人無法無天的個性,也絕不會示弱的。
「你是誰?我們需要知道麼?」蒙琪頭不抬眼不睜的嗤笑一聲,不就是一個仗著老子能力、騎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二世祖麼?有什麼可怕的?
「你……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任天翔怒極反笑,多少年了,在這京蘭城的地盤,他任天翔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敢這樣跟他說話的人呢!
「既然你們不知道少爺我是誰,上天有好生之德,少爺我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省的一會兒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上?」
提起這個任天翔,他還真是有點來頭,他說的這些話,也絕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這根本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他任天翔在京蘭城絕對是一個跺跺腳,京蘭城就要顫三顫的主,因為他的父親任破鋒,是京蘭城里手握重兵的城衛隊大隊長。
不錯,這位城衛隊的大隊長任破鋒,就是任家安排在此地的一枚棋子,別看他名義上只是這京蘭城的二把手,可實際上,他早就控制了這京蘭城的一切,包括那位京蘭城的城主大人,都只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干什麼都得看任家的臉子。
如果說,這城衛隊大隊長任破鋒是京蘭城的土皇帝,那麼,他的獨子任天翔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皇太子,就連城主大人都不敢說一個不字,就更別說那些普通的百姓了,對于這位皇太子他們更是敬而遠之,敢怒不敢言。
可就在今天,這幾個看上去傻乎乎的傻大個,不認識他名滿京蘭城的任大少也就罷了,還居然敢觸犯他的威嚴,這就難怪他滿臉怒氣,恨不得將他們剝皮抽筋了!
「原來你是任家的人,怪不得口氣這麼大?」一听說是任家的人,蒙琪的面色一冷,手已經把長劍抽出少許,一股殺機從劍鋒處傾瀉而出。
任家,他永遠也忘不了,這任家是如何隱身幕後,為大皇子出謀劃策,並栽贓陷害,害得他被貶身為奴的深仇大恨,更何況,這任家也是主子的仇人,踫不上也就算了,既然踫上了,當然是見一個殺一個。
「給你十秒鐘,亮出你的武器,不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主意打定,啷一聲長劍出鞘,雙腳略略分開,呈內八字分開,劍尖斜斜下垂,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你……你知道少爺我是任家的人,你還敢動手?」任天翔愣了一下,他都有點懷疑,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少年,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
然而,蒙琪下一步的動作,卻讓他心頭一凜,看來他的懷疑沒有錯,這個少年不僅精神有問題,而且,還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瘋子!
不過,就算真是一個瘋子,敢于挑戰他的威嚴,也同樣不可原諒,這幾年來,死在他手里的人多了,不在乎再多一個瘋子。
任天翔寧笑著把手一伸,一柄劍鞘和劍柄上,瓖滿了各色寶石的長劍,下一秒就被一個武士遞到他的手里。
這樣的東西不是藝術品嗎?他能殺得了人?看著那裝飾的漂亮至極的長劍,蒙琪實在有些郁悶的無語,饒是他從小生長在皇室,見過的世面也不少,可還真沒見過把劍裝飾成這樣的。
「你們都不要插手,我要和他決斗!」蒙琪看著湊上來想幫忙的小五,斬釘截鐵的拒絕。
「蒙琪,你想干什麼?」洪麻子有點不樂意的皺起了眉,這會兒工夫,保護主人和雲籮不受傷害才是正經,即便要殺人,也應該速戰速決,還玩什麼決斗?
而且,蒙琪那兩下子他知道,跟一個以武學聞名的家族後人決斗,那不是找死嗎?再有,蒙琪的身份及其特殊,主人對他也極為看重,萬一真出了什麼事,等主人醒了,讓他怎麼跟主人交代?
「好,好,真是好,有勇氣!有魄力!」任天翔面目猙獰的一連道了三聲好,長劍出鞘,手一揚,那瓖滿寶石的劍鞘被他隨手扔到地上,用劍一指,囂張的大笑︰
「在這京蘭城的地盤,敢向我任天翔動手的,你絕對是第一個!就憑這個,少爺我絕對給你留一個全尸!」
「呸,用不著你孝心!」蒙琪雙目噴火,憤憤的往地上唾了一口,根本就不領他的情。他跟任家的仇恨,根本就是不死不休。所以,一看見任家人,他就被刺激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報仇雪恨的念頭,哪兒還有一絲理智的存在。
手中長劍迎風一展,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飛快的欺近,一式白蛇吐信,劍如匹練,狠狠地刺向了任天翔的胸口。
「這麼簡單的招式就想殺我?嗯?」任天翔面露鄙夷之色,不閃不避的一招舉火燎天,由下向上的迎了上去,只听得當的一聲響,兩把劍撞到一起,濺起兩朵火花。
不好!這廝的力氣夠大的!只這一撞擊,蒙琪便不禁暗暗叫起苦來,整條臂膀都有些酸麻了,如果再撞幾下,估計他連劍都握不住,還拿什麼打?
這個時候就看出任天翔的戰斗技巧來,趁著蒙琪胳膊一麻的瞬間,長劍劃了一個圓弧,便由上而下的向著他的肩膀斜劈下來。
蒙琪急忙腳步一錯,險之又險的避了開去,而任天翔得理不讓人的長劍一振,一式金雞亂點頭,刷刷刷就是三劍,目標仍是蒙琪的胸口。
相對于任天翔的氣定神閑,蒙琪就顯得慌亂多了,居然在閃躲之時沒有留意腳下,被一塊拳頭大的石塊絆倒,身子剛避過去的身子竟然自己又迎向了森冷的劍光。
哇,不好,我命休矣!蒙琪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劍光離身體還有寸許,再想躲閃絕對來不及了,不由得萬念俱灰的一閉眼。
真是天助我也!任天翔心中一喜,冷森森的寒光落在蒙琪的胸前,可是,卻並沒有如他所料的刺穿蒙琪的胸膛,而是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的存在,竟然擋住了他的劍尖。
不止如此,他的手臂還被那種奇異的力量,反震得生疼,如果不是他的控制力超強,打斗的經驗又豐富,在那一刻,很有可能他的劍便離手了。
「沒事?」沒等到如期而至的疼痛,蒙琪不禁有些奇怪,隨即,馬上醒悟過來,這是主子讓他穿在里面的天蠶寶衣發揮了作用,讓他死里逃生。
有了這件寶衣,沒有了生命危險的蒙琪如虎添翼一般,對于那些沒有威脅的劍招根本就不閃不避,只專心的對任天翔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任天翔到底對敵的經驗豐富,嘗試過兩次失敗之後,便了解對手身上可能有什麼護體的寶物,既然身上不行我就奈何不了你麼?他冷笑一聲改變了策略,每一招,每一式的目標都換成了蒙琪咽喉以上的部位,並且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按理說,蒙琪有天蠶寶衣護身,這得佔多大的優勢啊!可是,在這樣絕對的優勢面前,蒙琪仍然沒有一絲勝算,一則是,他本身缺乏實戰經驗,遇到事情自己先亂了陣腳,給對手以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