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東西?一種藤蔓狀的植物麼?如果是這樣。那它就是一種極其少見的、奇怪的近乎詭異的植物,因為它遍體的顏色,都是鮮血的猩紅色。
長長地藤是腥紅色的,幾乎都能看見里面的脈絡,似乎有鮮紅的血液正在流動,花是腥紅色的,那是一種猩紅如血的五瓣花,上面的尖尖的刺,也是紅的,閃耀著詭異的紅光。
可要說它是植物,又似乎不太像,因為它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有生命的生物,而且,還是能思考,並且充滿了智慧的那一種,比如說人類。
看著這些活起來的火紅的藤蔓,屠九爺也不知道是嚇呆了,還是嚇傻了,就跟一個泥塑木雕的佛像似的,大張著能塞進一個雞蛋的大嘴。透明的涎液順著嘴角淌下而尤不自知。
而他下一刻眼楮所看到的一幕,則更令他大吃一驚︰那個一身紅衣的邪魅青年,跟前一刻一樣,仍舊以那個慵懶的姿勢,靠在門框上,就仿佛他一直站在那,跟本就沒有移動過、消失過一樣。
這怎麼可能?如果他一直站在那沒動,那麼,剛才那雷霆萬鈞的一刀,絕對會一刀就砍下他的腦袋,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難道說是這個青年躲避開了?那也是非常不可能的一件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青年是如何閃避開的,就如同他也沒發現他是如何出現的。
這……到底是人?還是鬼?他、跟他的花藤,怎麼都那麼的詭異?
他不可置信的看看紅色的藤蔓,又看看一身紅衣的邪魅青年,呆呆傻傻的任由那詭異之極的紅色花藤,一圈圈的將他纏繞成一個紅色巨繭。當然,他那只仍然拿著刀,保持下劈姿勢的手臂除外。
這還不算,火紅的藤蔓把屠九纏繞成一個大繭之後,還余下手臂長的一小截,它像一條伺機而動的小蛇一樣,在屠九的眼前不斷地變換著形狀。
「嘿嘿,屠九,聰明的就乖乖的從了吧,本神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雲籮邪魅的一笑。眉心中間那朵殷紅的印記,更顯妖異和誘惑。
從了你?我暈,就你那小身板吧,還我從了你?笑話!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屠九那張丑陋而猙獰可怖的臉抽動了一下,好笑的看著雲籮那明顯比他小了一號的身材,嘴角一撇,桀桀怪笑道︰
「小子,你是不是做夢還沒醒呢?你以為弄出個奇怪的藤蔓來,就能控制住我?那可能麼?看老子怎麼讓它們碎成一段、一段的,然後把你壓在身底下,好好疼愛一番!」
說罷,腳掌一用力,落地生根,口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氣運全身,全身的每一處肌肉,每一條經脈,都似乎充滿著無窮的氣力。
「開!」他大喝一聲,爆炸似地力氣外放,本以為這用力一掙。那些綁縛住身體的藤蔓,還不得斷成一截一截的啊!可是事與願違,那些藤蔓仍然完好無損的緊縛著他的身體,就連一處斷裂的都沒有。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啊!自己多大的力氣自己知道,這一掙之下怎麼也上百斤的力氣,怎麼會連一條小指粗細的藤蔓都掙不斷呢?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屠九怔怔的看著身上的藤蔓,就算是讓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究竟為什麼來。
「呵呵,屠九,千萬別放棄啊,蠻力掙不斷,你手中不是還有刀呢麼?再來呀,本神還等著你來疼愛呢!*宵一刻值千金啊!」
充滿誘惑的媚眼一拋,雲籮滿臉的笑意盎然,眼里卻一片肅殺的冰冷,好小子,本來看在你重義氣的份上,還想饒過你一命呢,沒想到你居然敢對本神起這樣的心思,哼哼,不將你碎尸萬段,本神就不叫雲籮!
雲籮本來就生得貌美,這回又故意露出誘惑之態,更是把屠九爺撩撥得一顆心就跟長了草似地,恨不得早早的把那誘人的妖精,壓到身底下。
「哈哈,小寶貝,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別急,你再等一下下。等老子砍斷這些藤蔓就來找你!」
被美色所迷的屠九爺,早就忘記了前一刻還要替兄弟報仇的誓言,他把獨眼一眯,yin穢猥瑣的一笑,一想起一會兒這小妖精雌伏于他的身下,像個女人似地婉轉嬌吟,他的就又漲又疼。
右手厚背砍山刀高高舉起,驀地寒芒一閃,用力向下一劃,與藤蔓剛一接觸,「砰」的一聲,大刀彈起,整條右手臂竟有點微微發麻,再看藤蔓,竟然連花瓣都沒有掉落一片,更別說被斬斷了!
好結實的藤蔓啊,真是異種!屠九心中詫異,大刀一舉,更快,更狠的一刀向著自己身上的藤蔓狠狠斬落。
「砰」一股更大的反彈之力傳來,大刀被彈得更高,他的胳膊也更加的酸麻,可是那火紅的藤蔓。仍然安然無恙的纏繞在他的身上。
「嘿嘿,屠九,你在撓癢癢呢麼?用這麼點力氣?」雲籮嫣紅的唇一撇,別有用意的嘲笑道︰「還是說,你有什麼暗疾,那啥啥不行啊?」
「呸,我呸,這……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有暗疾?什麼叫我不行啊?」屠九猙獰的臉漲得通紅,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質疑簡直是最大的侮辱。
再一次把所有的氣力運行到右臂,厚背砍山刀再次高高舉起。耀眼的寒光一閃,帶著隱隱的風雷之聲,朝著自己重重的斬落。
如果說他第一次因為生怕誤傷了自己,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氣,第二次用了二分之一的力氣,那麼這一次,在雲籮的嘲諷之下,他再也沒有絲毫的保留,可以說把吃女乃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這回總該行了吧!一刀斬落,屠九爺面帶得意的盯著落刀之處,「砰!」「嗖!」「唰!」一連串奇怪之極的聲音接踵而來︰
首先,第一個聲音,是帶著百分之一百二十沉猛力道的大刀,與火紅、火紅的藤蔓相撞擊到一起的聲音;
大刀被高高的彈起,巨大的反彈之力,讓他的胳膊酸酸麻麻的連抬起來都不能夠,更別說握住沉重的大刀了,于是,「嗖」的一聲大刀月兌手而飛;
月兌手的大刀,倒著巨大的反震之力,順著反彈的方向,在半空中嗡嗡的劃了一個弧線,「唰」的一下子,刀身有一大半沒入窗框之中,刀身兀自嗡嗡不已,由此可見,屠九爺這一刀用了多大的氣力。
可問題是,力氣這麼大就一定能斬斷那些火紅的藤蔓麼?不,答案是否定的!
也不知道那些藤蔓為什麼這麼結實,這麼變態,任憑那麼沉猛、鋒利的大刀斬上去,別說是沒砍斷一截,落刀之處更是連一點外皮都沒有破,恐怕就是鋼筋鐵骨都遠遠不及。
「嘴硬的小子,看看,說你不行就不行吧!」淡淡的諷刺了一句,面有得色的雲籮得意的一笑。道︰「如果本神的血海之藤這般不濟的話,那我就不是雲籮之神了!
好了,試你也試過了,現在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吧,姓魏的那個小混蛋,送來的那個少年關在哪兒,識相點就帶我去,本神還真不願意那麼血腥,那麼暴力!」
前一刻還在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屠九爺,在連番的失利之下,腫脹得發疼的也偃旗息鼓了,他陰沉著丑陋的臉,琢磨著剛剛听到的信息︰
這藤蔓的名字叫血海之藤?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它不是應該生長在土里麼?怎麼會在這里突兀的出現,難道說,它會走?
不,那不可能!活了幾十年,還真沒听說過有什麼植物能走路的?那豈不成了妖怪?對了,是妖怪,這個妖異的青年一定就是這藤蔓的化身。
哼哼,妖怪又怎麼樣?能修成人形又怎麼樣?敢殺了我的兄弟,那就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一個字「死!」
把一切想明白了的屠九爺,並沒有因為想到雲籮的身份、和他那強大的實力而感到害怕,反而因為兄弟的死,更激起了他心底的凶性。
好,你不是想要去找那個小白臉嗎?那好,我就用他做誘餌,把你引到金剛伏魔圈里去,你這個草木修成的妖怪,總該怕火吧,看我怎麼活活燒死你,替我兄弟八哥報仇雪恨。
可是,總不能這麼痛快就答應吧!萬一讓他警醒,或者一時氣憤殺了自己,那就不劃算了!他這麼想,倒不是他單純的怕死,而是,如果他也死了,那兄弟八哥的仇,可就在沒有機會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演一場苦肉計,寧可受一點皮肉之苦之後,裝作受不了的樣子再妥協不遲,那樣他就不會有所懷疑,復仇大計也就能成功了!
心思轉念間,屠九爺眼珠一轉,心一橫,便有了主意,他冷冷一笑,僅有的獨眼射出不屑又憎恨的光芒,把脖子一梗,硬邦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