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大少那滿含yin穢的話。雲籮那本來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層重重的怒氣,食指輕彈,紅唇輕啟,冷冽的低喝道︰「縛!」
隨著雲籮那看似雲淡風輕的的食指一彈,一個璀璨得如同星光一樣的紅色光點,由紅色護罩上分離出來,迅若閃電,快似流星般,向著魏大少的位置射去。
這樣迅捷得似乎肉眼都無法捕捉其運行軌道的速度,別說是實力低微的魏大少,就是換成魏家那幾個胡子都一大把的長老們,結果都是一樣的,根本就避無可避。
所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璀璨的星光便來到魏大少的面前,一片耀眼的血色光芒驀地沖天而起,它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耀眼,耀眼得讓人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楮。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就在他們再睜開眼楮的時候。眼前一切的一切都變化了,變化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魏大少的人居然不見了,在他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形巨繭。
這個巨繭通體血紅之色,竟然是由一條奇怪的紅色藤蔓纏繞而成,藤蔓上盛開著一朵朵血色馥郁的五瓣花,花朵而已,什麼顏色沒有,雖然它的顏色更像是鮮血,倒也沒什麼。可如果本應該是綠色的藤蔓,和上面那些尖尖的刺也是紅色的,那就有些奇怪了不是嗎?
這還不算什麼,最令人驚訝的是藤蔓之上,似乎籠罩著一層令人心蕩神迷的紅色光暈,並散發著一股由淡淡的草木香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
還有,那血色的光暈並非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宛若有生命一樣,不停地流轉著,就像……就像……就像是鮮紅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
這是什麼東西,是植物麼?瞌睡見過如此奇怪的植物,所有人滿臉戒備且恐懼的看著,那看起來有些妖異的巨繭,不,說是妖異一點都不確切,應該是詭異之極才對。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禁錮你家魏大少。還不快放開我,惹毛了大少我,我就讓這些護院天天伺候你們……嗚嗚。」
不得不說這魏大少實在是沒有眼力見,都被纏繞在人形巨繭里了,卻仍然沒有認清眼前的形勢,和身在俘虜的自覺,依舊囂張的叫囂著。
「既然你這麼不知死活,那就不要怪本神心狠手辣了,收,血海之藤給我收!」雲籮陰沉著臉,咬著牙狠狠地出聲︰「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話音一落,纏繞在巨繭上的藤蔓開始游動起來,對,沒錯,就是游動,它像蛇一樣活過來了,一圈圈的將巨繭勒緊,隨著它的動作,紅色的光暈也跟著歡快的流轉起來。
「啊……好痛!好痛啊!它在吸我的血,哦。骨頭,骨頭也快斷了,爹爹,大長老,二長老,你們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一聲聲高聳入雲的慘叫,和惶恐之極的求救聲,伴隨著 嚓、 嚓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從血色流轉的巨繭里傳出來,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跟著一陣陣抽緊。
「兒呀,兒呀,爹爹來了,爹爹來救你了,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魏家主最先清醒過來,一把從旁邊的護院手中搶過一把大刀來。
為了不傷到兒子,他控制著鋒利的刀鋒斬在光暈流轉的藤蔓上,在他看來,這些詭異之極的藤蔓再怎麼奇怪,終究只是植物而已,在這麼鋒利的殺人刀下,那還不是應聲而斷麼?
可事實是這樣麼?他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就砍斷這些藤蔓嗎?不,不會的,那把大刀的確鋒利,可那也要看跟誰比,如果這藤蔓真的這麼脆弱、易斷的話。那它就不是血海之藤了!
手起刀落,血紅色的藤蔓非但沒有如預料一般的被斬斷,反而毫發無傷,是的,就是毫發無傷,就連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是怎麼回事?他敢肯定,刀鋒的的確確斬在藤蔓上了,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那股反彈之力,可為什麼結果偏偏這麼出乎意料呢?
但此時他已沒有時間多思多想,巨繭越來越小,兒子的慘叫之聲越來越低,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救出兒子,
其他的之後再說吧!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藤蔓堅韌之極,也就不用再加一千百倍的小心怕傷到兒子了,于是,他索性不再控制力量,只是機械的揮舞著大刀,一刀刀砍下。
一刀、兩刀、三刀……轉眼間他至少砍出了幾十刀,直到他本來就不高的功力消耗一空,那把刀在他手中宛若千萬斤,再也舉不起來,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再看那藤蔓纏繞而成的巨繭,已經又縮小了一大半。只剩下原來大小的三分之一,而在那其中則再沒有慘叫之聲傳出,只有一聲聲微乎其微的申吟,摻雜在清脆的喀擦聲里,不仔細听都幾乎听不出來。
眾位長老及滿院的護院們,一個個被嚇得心驚肉跳,這個時候,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那位被血色藤蔓,緊緊的纏繞其中的魏大少,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命不久矣了。
魏家主武功雖差,可人一點都不傻,他也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一點,兒子,看樣子是救不了了,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沒有那個能力。
火紅的藤蔓就在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收再收,一緊再緊,那紅色的不規則物體越來越小,里面也再無任何的聲音傳出。
這時間說長不長,也就是幾分鐘吧,完成了任務的紅色藤蔓沖天而起,又化作一道璀璨的紅光,融入到紅色的光罩之中,而那個前一刻還囂張無比的魏大少卻蹤影不見。
人,到底是怎麼消失不見的,魏家主不知道,也解釋不出來,他只知道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一定是死了︰「你們……你們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兒子,那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他把手的刀拄在地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心,碎了,碎成了千萬片,那麼的疼,那麼的痛,兩行淚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順著臉頰汩汩流淌,在這一刻,他不再是一個家族殺伐果斷、滿手血腥的家主,而是一個悲傷的父親。
「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哼哼……」諸葛無情臉色不變,冷冰冰的哼了一聲,道︰
「這些年來。死在你們魏家手里的人,又有多少也是人家父母唯一的兒子,你們因為這個就繞過他們、放過他們了嗎?殺人者,人恆殺之!」
「殺人者,人恆殺之!殺人者,人恆殺之!」魏家主神情一滯,但這份凝滯只是短短的一小會兒,他便狀若瘋狂的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殺了我的兒子,那我也要殺了你們,這才公平是不是?別以為你們使用妖術本家主就怕了你們,今天你們誰都逃不掉,不將你們碎尸萬段、挫骨揚灰我誓不為人!」
听到他的狠話,一臉不屑的雲籮聞若未聞,諸葛無情也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反而還露出一個頗有些憐憫意味的笑容,口中幽幽的嘆息一聲,道︰
「想殺我?想殺我的人多了,那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可到現在本公子仍然好好的活著,而那些想殺死我的人卻幾乎都死了,都下地獄了!
怎麼,你們也想嘗試一下麼?真是的,本來不想殺那麼多人的,不過,既然是你們自己想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你們,雲籮,動手吧!」
「是,主人!」雲籮答應一聲,面對著魏家主邪邪的一笑︰「你不是說本神用的是妖術嗎?那本身就讓你們這些卑微的螻蟻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妖術,省得你們死不瞑目,變!」
一听到這個變字,隸屬于魏家的所有人均面帶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這看上去邪魅異常的紅衣青年,再使出妖術殺人。
可這次他們都猜錯了,雲籮並沒有馬上殺人,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變身,于是,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開始變化了︰
先是他的雙手、雙臂、雙足、雙腿、再到身體,頭部,最後化為無數條張牙舞爪的藤蔓,它們就像一條條靈動的火蛇,在半空飛舞、盤旋、糾纏、交錯……
這……這還是人類麼?這世間真的有這麼年輕,偏偏又實力強大得變態之極的少年嗎?不,那不可能,除非是……妖!妖怪!
這個想法就像春天里的小草,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發芽,扎根,並像星星之火一樣,以燎原之態向周圍擴展、升騰,一會兒工夫就佔滿了整個心田。
是呀,沒錯,只有妖怪,才會有這麼強大又變態的能力,才會有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本領,才會有這匪夷所思的變化之道,才會有這美得混淆了性別的容顏。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諸葛無情和雲籮那俊美無儔的面孔,在眾人眼中不再是美麗,而是那麼的妖異,甚至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