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可饒,活罪難逃真的會這樣子嗎?不,別看主人對待敵人向來都是殺伐果斷,可他對自己人可從來都是照顧有加的,這一次也應該不會例外吧
雖然說這一次犯的錯夠多,惹得麻煩夠大,更是一度將自己一行人盡數置于危險之地,可最後畢竟逢凶化吉了不是,而且,人員也沒有一點傷亡,只不過虛驚一場罷了。
所以,估計主人只是嘴上說些狠話嚇唬嚇唬他們弱小的心靈,實際上只是輕描淡寫的略施懲罰罷了。偷眼看著諸葛無情那明顯沒有什麼暴怒跡象的臉,蒙琪等人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心驚膽戰的了結論一出,相互交換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眼神,心一下子落回了原處,原本的誠惶誠恐和茫然無措,也變得輕松起來。
可是,事實真的會如他們揣測的這個樣子嗎?諸葛無情口中那個簡短的只有八個字的宣判,真的只是不疼不癢,輕描淡寫的略施懲罰麼?
不,怎麼會呢?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在隨之而來的日子里,諸葛無情用殘酷的事實,充分向他們解讀了到底什麼叫死罪可饒,活罪難逃︰
每天不到五更就起床,梳洗,用飯,穿上為他們特意準備好的裝備,一切準備就緒,五更天準時出發,諸葛無情優哉游哉的騎在馬上,而苦命的蒙琪他們則跟在馬後面,跑步前進。
雖然說在聖土帝國這個全民尚武的國家里,早晨起來鍛煉身體可謂稀松平常,可是他們這個晨練的隊伍,卻分外的吸引人注意,可以說,那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們身上的那套裝備,嗯,那實在不能稱之為衣服,別說是這聖土帝國,乃至整個大陸都沒見有人穿過,就是見都沒見過︰
上身吧,雖然說跟正常的衣服比少了兩只袖子,只有被分成一豎格一豎格的前後襟,里面不知裝了些什麼,鼓鼓囊囊的,倒也可以勉強被稱之為一件衣服。
可是的東西就讓人模不著頭腦了︰它很短小,穿在墨黑色的練功服外面,只覆蓋住腳踝到膝蓋以下的位置,外觀上跟上身的……恩,叫馬甲吧一個樣,也被分成一個個豎格,里面也同樣鼓鼓囊囊的,用結實的繩子一圈一圈的纏好,與其叫它褲子,還不如叫做綁腿更形象些。
誰實話,剛開始引人注目的時候,別說是臉皮薄的蒙琪受不了,就是一向以臉皮厚著稱的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不過,幸好這樣的時間沒用不久,累得快要暈厥過去的他們,再也不在意這種好奇的目光了,確切的說,就是他們想在意,也沒有精力了,因為諸葛無情根本就沒打算由簡至難,循序漸進,一開始定下的他們的任務就是,跑完五十里才能休息,否則,哼哼……
如果說輕車簡從的跑五十里地,在聖土帝國隨隨便便抽出一個青年人都不成問題,可問題是,這可並不是輕車簡從,它跟加了負重之後能一樣嗎?
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八個人的負重一樣,都是二十公斤,只有蒙琪稍稍例外,那是諸葛無情看在他身體單薄的份上,把負重降到了十五公斤。
這要是在平常,別說是區區二十公斤,就是再加一倍,即便是放在最瘦削的蒙琪眼里,都可以算作是輕若鴻毛,確切的說他們剛開始跑的時候,也的的確確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這認知的時間太短暫了,只不過短短的一會兒功夫,他們的感覺就變化了,原本輕若鴻毛的裝備,竟然越來越沉重,最後,甚至是仿若泰山壓頂,讓人舉步維艱。
臉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嘴大大地張著,拼命地維持著粗重得宛若拉破風箱一般的呼吸,雙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最要命的是心髒,仿佛都到了嗓子眼,一喘氣就火辣辣的疼,那形象往好听點說,那就是戰場上下來的衰兵敗將,往難听說,跟快累死的死狗沒什麼兩樣。
只要他們稍有懈怠,想把腳步慢下來,腦海里便會突如其來的傳來一陣陣無法形容的痛,不用說也知道,這一定是主人諸葛無情,利用契約之力提出的警告。
嘗過一次契約之力滋味的人,絕對不想再嘗試第二次,在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的威脅之下,他們還能怎麼辦?答案當然是繼續邁動沉重如山的雙腿,一步一步的丈量著土地。
在這樣的狀態下,五十里的路程,足足用了一個時辰(古時候的一個時辰等于現在的兩個小時),等到諸葛無情大發慈悲的允許他們上馬,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沉重的雙腿居然連馬背都上不去了。
按理來說這樣的懲罰應該夠了吧?不如果說這真的是懲罰的話,那它的苦難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休息一個時辰過後,新一輪更加痛苦的懲罰又開始了。跟以前不同的是,這次這個所謂的懲罰是由諸葛無情親自上陣,用他那學自于無心的暗殺之術,沒有規律的偷襲九個人。
這也幸虧是諸葛無情有先見之明,用一把硬木的短劍,取代了他那把足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短匕,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只用出五分力來,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怕是蒙琪他們都得死上個幾十甚至上百次。
這就是蒙琪與黑家七兄弟,以及洪麻子之後的生活,什麼生不如死、生無可戀,什麼苦不堪言、欲哭無淚,什麼暗無天日、人間地獄……這些形容詞在他們真實而慘痛的生活面前,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力。饒是幾人里從小飽讀詩書的蒙琪,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的也想不出形象的反映這種生活狀態的詞語。
哀告,討饒,說實話,蒙琪他們不只一次想過,可一看見主人諸葛無情那張宛若千年寒冰的冷臉,以及那一副視若無睹、無動于衷的表情,哪兒還有一點求情的勇氣?
于是,所謂的懲罰一日日的繼續,痛苦也一日日的繼續。就這樣,日復一日,身上的負重一公斤、一公斤的增長著,奔跑的距離也一公里、一公里的延長著,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以及蒙琪每一天都在痛苦的淚水、和汗水中苦苦掙扎著,堅持著……
直到這一刻,這一番親身體會之後,他們才充分認識到,原來他們錯了錯的徹底,錯的離譜︰
他們不應該錯誤的估計了,主人對他們這次犯錯的憤怒程度,和堅決懲治、絕不手軟的決心,還有就是把主人想象得太仁慈,太心慈手軟。
只是,這樣的懲罰委實太……太痛苦、太煎熬、太令人難以忍受了些,黑家七兄弟、洪麻子、蒙琪,哪兒一個不是對此滿月復的意見。如果,這就叫做死罪可饒,活罪難逃的話,如果刻意再給他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們寧可選擇死亡。
是啊,換做是誰,經歷了這些痛苦的懲罰之後,心里能沒有點想法?不怨恨、不憤懣、不委屈……可這些負面的情緒,也就僅僅只限于想法而已,最多偷偷地在心里不平,在心里月復誹罷了,要讓他們真的當著諸葛無情的面,把這些話、這些委屈說出來,那可就是笑話了,在契約之力的威懾下,就算是在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更別提把一切不滿付諸于行動,公然造反了。
而且,就算是說了又怎麼樣?諸葛無情就會顧忌他們的想法,改變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從而結束讓他們深惡痛疾的懲罰嗎?
不,不會的如果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就改變自己的想法的話,那他就不是諸葛無情了,要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他精心計劃好的特殊的訓練,更是他們是否能從戰場上活下看來的關鍵。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這次沒有犯錯,沒有這所謂的懲罰,也是要實施的。不同的只是因為在挪移過程中出現了蒙琪這個意外,把訓練的場地從邊關挪到路上罷了。
對,沒錯,就是訓練之前的負重跑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速度訓練,從前在米亞城的時候,諸葛無情自己,和一百居那些挑選出來的護院們,哪兒一個不是這麼練出來的?至于之後他的一次次偷襲,不過是鍛煉他們對危險本能的警覺性,以及快捷的應變能力。
只可惜這樣訓練的時日委實太短暫了些,根據精通鳥語的黑老大跟飛鳥溝通之後回報說,大軍應該在晚上就能到達這里,這就意味著訓練該結束了,真正的戰爭即將開始。
雖然說訓練的時間尚短,無論是身體強悍的黑家七兄弟和洪麻子,還是身體單薄些的蒙琪,速度也好,靈活應變的能力也罷,都遠遠未能達到他預定的要求。
但沒有辦法了,戰爭一觸即發,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有聊勝于無吧,至少,能為自己人在瞬息萬變,危險萬分的戰場之上,增加幾分活下來的幾率,他也已經盡心了,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