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女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做事恁的狠毒?那可不是你家養的那些雞、鴨、貓、狗,他是人,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你可真下的去手?蛇蠍心腸真是一點都沒說錯了你」
「哈哈……岳老將軍、寒將軍你們說得對極了,哈哈,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就在岳飛揚和寒天的話音剛剛落下,蔓兒想要反駁,卻還還沒得及張嘴之際,一個狂妄得沒了邊的,又放蕩不羈的大笑聲,在他們耳邊響了起來。
循著大笑聲望去,卻見那個發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蔓兒有著復雜的情感糾葛,剛剛在屠仙刺下大難不死的孟少。
只見他那單薄的身形,孤單而落寞的被暴露在被眾人刻意空下來的,方圓十米的空地的中心,更顯得他整個人如鶴立雞群般的顯眼。
只不過,他現在的舉止行為,絕對跟那鶴立雞群獨有的高貴、優雅與傲然,絲毫沾不著邊,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受了刺激的精神病患者,正笑得涕淚橫流。
「岳老將軍、寒將軍,你們說得對極了,這個女人確實生有一副狠毒如蛇蠍的心腸,在她身上你們找不到一點人性,一點感情。
她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為了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不管是誰,只要是可能阻礙她尋求富貴的,哪兒怕是與她最親近的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除去。」
也許是想通了,也或許是活夠了了的緣故,面對著往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岳飛揚和寒天,他這一次反而主動迎上前,神色間沒有一絲懼色的指著蔓兒,大有一副指點江山之勢︰
「除此之外,她還是一個沒皮沒臉、沒羞沒臊、水性楊花的**、**,只要你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無論是誰,不論年紀、美丑,她都會像蒼蠅似地趨之若鶩。」
說到這,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這回就看出這人一心求死之後,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大模大樣的抬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充當局外人的諸葛無情,直接叫著諸葛無情的名字道︰
「諸葛無情,你問她為什麼到這邊關來,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和我這個紈褲子弟在一起吧?好,那我就告訴你,她是為了……」
「孟乾,你給我住口」就在他剛要說起這里面的隱秘時,被說得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蔓兒終于再也听不下去了。
要是真任這孟少繼續說下去,那她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不堪,可就都赤luo果的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了,即便是諸葛無情顧念舊情,不跟她計較,可架不住別人的勸說、阻止啊
她腳步一錯,繞開岳飛揚和寒天兩個人,左手一抬,右手在左腕上連點了兩下,一道、緊接著又是一道烏光從她袖中射出,一左一右的呼嘯而去。
「你,好你個膽大的女子,你……你居然敢當著本將軍的面,再行這不義之事……」
脾氣耿直的寒天被氣得火冒三丈,要不是左臂被身邊的岳飛揚,手疾眼快的抓個正著,他早就沖上去不管男女的先暴錘一頓再說。
你們可別誤會了,以為岳飛揚有幫助蔓兒的意思,他是老成持重,要顧慮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在這種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更不能不顧及自己這個帝國將軍的身份,更怕造成什麼有損帝國聲譽的不良影響。
他現在的臉色極不好看,陰沉沉的幾乎都能滴出水來,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尤其是在他鄭重警告之後,還敢玩貓膩,使手段的。
至于蔓兒向孟乾動手時,讓過自己和寒天這個舉動,他心中明白得很,這是因為他們二人的身份,還有身處的這個環境,她不敢如此。
是的,他猜想的一點也不錯,蔓兒的的確確是心有顧忌,首先,是岳飛揚和寒天這二位,在這平南軍中何其重要的身份和地位。
再一個就是環境,沒錯,這要是換在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她絕對敢,也絕對會把他們一起射殺,以報他們剛才辱她之仇。
可問題是,這地方非但不是僻靜無人之處,而且還是在十五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要在這射殺人家軍隊的將軍,他們麾下那些士兵,還不得憤怒的把她撕成碎片啊
她湯蔓兒今年剛剛一十六歲,正是一朵花兒含苞欲放的好時候,可沒有孟少那種一心求死的決心、更沒有他那種不畏生死的勇氣。
是以,為了她自己的性命安危著想,就算她心中再急、再氣,她也不得不保留一份理智,不得不避開這兩位軍中大佬,以免誤了自己的性命。
「閃開,你還不快閃開找死啊?」一直無動于衷的諸葛無情,這時候也變了臉色,烏光已經射出,他就是想阻攔也來不及了,只能著急的沖著孟少大吼一聲。
可孟少就跟沒听見他那聲大吼似地,仍然穩穩的站在空曠的圓心處,別說是閃躲啊,他就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更別說在閃躲前面再加一個「快」字了。
「閃開?找死?哈哈,我就是要找死,為什麼要閃開?」已經被愛傷到極點,心也痛到極點的孟少,眼中流著淚,臉上卻帶著笑,滿臉都是不盡的瘋狂之色。
也許是上天最終听見了岳飛揚和寒天的願望,也也許是因為諸葛無情這個願望之神,在執行自己的意願。總之,孟少那個一心求死的願望又一次成空了。
只見一左一右的兩道烏光,一前一後的電射而來,先到的一支嗖的一下斜斜地插進地面,這個位置正挨著孟少的腳尖,這烏光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把孟少的腳釘在地上。
如果說它的準頭還算勉強的話,那另一支可就八竿子都撥拉不著了,它居然呼嘯著從孟少頭頂兩米處,直接飛了過去,別說是把人射殺了,就是連根汗毛都沒傷到。
「諸葛無情,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不是我搶來的,而是她主動找上門來的你信不信?」對那兩道烏光,眼皮都不撩一下的孟少,眼楮緊緊盯在諸葛無情的臉上。
「我信」諸葛無情毫不猶豫的點頭,他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說不出理由,只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覺,他相信這孟少說的話。
「好,好啊,想我孟乾這許多年來,善事不為、惡事多多,平生沒有一個知己,卻沒想到,臨死、臨死,竟得到了一個知我懂我的知己。
最難得的是,這個知己竟然是被我一直當成最大的對手,和仇敵的諸葛無情,一個絕世天才、更是至高無上的神靈,人生得此知己,就是現在死了也值,值了」
只因為諸葛無情這一句「我信」,孟少的再一次激動起來,神色間又是欣慰、又是感激,還帶點復雜的看著諸葛無情仰天大笑︰
「是,我不是一個好人,欺壓良善、逼良為娼,這些壞事我都沒少做,我、我紈褲,風月場所沒少去,女人我也沒少玩,這些也都是事實,我不否認。
可這個女人,卻的的確確不是我仗勢欺人搶來的,那是在莫愁城的時候,你們軍隊出發了,我們幾個不是挨了二十軍棍,受了點傷嗎,四位副將準假三天,讓我們幾個留下來養傷。
就是臨走的最後一晚,我們又去老湯頭的茶肆喝茶,以便互相炫耀架勢、靠山,一邊發泄對你的怨恨,和商量對付你的方法。
本來就因為你,拒絕了她甘為妾室的提議而怨恨,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著報復你的她,正愁自己勢單力薄,無力報仇呢,這下,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仇怨,她又怎麼能放過呢?
你是一個聰明人,以後發生的事,就是我不說你也能猜到,還有,我要跟你說,你可別因為她是一個女人而小看了它,這些馬車的事就是她的注意。
她說,如果單單是我們幾個少爺公子的份量太小,你這個不畏權貴的人一旦知道,絕對會毫不手軟的把我們殺掉,更別提報什麼仇了
可是,這里面如果加了趙、錢、孫、薛,四位副將,結果就不一樣了,把他們四個一起拉下水的主意,還有那些女子的名單,都是她提議的。
這就是她給你出的難題,看見我們公然違背軍規軍紀如斯,你正不正軍紀,殺不殺人?以你的心性定然是盡數斬殺吧可是你能嗎?敢嗎?
他們可都是軍營里的老人了,哪兒個人手下沒有點忠誠的兵,臨戰斬將影響士氣,更有可能引發軍中動亂,從而影響整個戰局,這個責任你背得起嗎?所以,你就是有心斬殺也不敢動手。
可如果不殺他們,只殺我們這幾個小兵小卒,那你先前樹立的那種大公無私、鐵面無情的形象,就被你自己破壞掉了,從此,軍營中不服你的、反對你的聲音就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