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雲之鈴鐺 初羽之卷 二十三 青硯

作者 ︰ 常喜君

將東西都收拾到了櫃子里,正說要去飯堂時,鈴鐺與夜姬二人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濡濡的,于是又趕緊拿了干淨衣服來換,將髒衣服放進邊上的竹簍,鶯歌叫她們等吃晚飯拿去一樓的洗衣間洗了,這才一起出了門。

鈴鐺就換了一件姑姑給她做的青布衣服,而夜姬的衣服要漂亮許多,純黑的緞面上繡著暗紅色的花紋,幾個女孩贊嘆一番,路過樓下澡堂時,鶯歌又與她們說每層也都有淋房,不過只能沖淋,因為不能燒熱水,在天冷時就有些辛苦了。

走到外面,天色已是灰蒙蒙的,卻不像人間,並不能見到太陽,但卻覺得不如白天時明亮,黯淡許多。

這時許多生徒陸陸續續的走了過去,路上人也不少,進了飯堂,見里面人聲鼎沸,才知道也不算早了,鈴鐺仔細環顧了一下,並沒有見到赤月,應當還在睡覺,不過連白石與彩梳也未見蹤影,想是閑雲社另開一灶,六人好不容易找了空座坐下,見面前擺著碗筷,中間用木桶盛著一大桶白飯,每人面前用木盒盛著菜湯,看上去熱氣騰騰,新鮮可口,不禁就食指大動。

這邊剛扒了幾口飯,那邊就有三個男生徒走了過來,鈴鐺仔細看了並不認得,中間一人相貌算好,只是眼角上斜了一些,便有些輕傲的樣子,並不討人喜歡,他沖這里喊︰「綠蘿。」

綠蘿听到聲音,那端湯碗的手一抖,滴出幾滴在桌上,她抬頭,神情淡淡的應道︰「仙藤。」

那叫仙藤的男孩硬擠了過來道︰「你怎麼還在這里?」

綠蘿冷笑︰「我又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這時鈴鐺又覺得夜姬有些不大對勁,她咯吱咯吱的咬著自己的牙,雙手拽的死緊,頭卻埋的很低。

那個仙藤卻非要招惹過來,道︰「哎呦,哎呦,這個不是小老鼠麼,果然是個綠蘿在一起啊,听說你有個姑姑是嫁到妖界了啊,果然和這個妖界混血感情深厚啊。」

听仙藤這麼一說,鈴鐺忽然有些記憶,在草舍,欺負夜姬的一群人,帶頭的好像就是這個,不過他們好像都認識,有些什麼舊的恩怨,鈴鐺都不知曉,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啪嗒」綠蘿站了起來,打翻了面前的飯菜,她直直盯著仙藤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和你說過多遍,不要說我母親的是非,看來你是不受點教訓是不行的。」

這樣說著,鈴鐺感到綠蘿身上有絲奇異的變化,卻又不明白這麼回事,只見綠蘿右手在桌上一按,那桌木頭竟然長出新芽來,又變作長長的藤條,如同蛇般就向仙藤纏繞過去。

那仙藤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大聲喊道︰「反了,反了,一個側室的孩子竟敢如此對我,我回去告訴娘去,看她這麼對付你們兩個。」

綠蘿聞此言,只是頓了頓,瞬時右手深深的按到木頭里,有血混合到里面,那藤條吸了血,更是瘋狂,瞬時纏住了仙藤,慢慢的緊縮,這時仙藤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大聲喊疼,周圍的生徒都沒想到有此變故,一時間都被嚇傻,一會反應過來,將鈴鐺等人圍了起來,有人大聲去叫仙者去了,這里一下空出許多,這時一個穿青衣的男孩反而排開眾人站了過來,鈴鐺見到他心又跳了幾跳,原來是在雲道前,沖她笑的那個男孩子,他站在那里,微笑著將手搭上綠蘿的藤條,道︰「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的火氣,這樣下去鬧出人命來便不好了。」

綠蘿怔了怔,她忽然發現自己使不出力氣來了,那藤條迅速萎縮,到後來,那桌子和之前一樣,除了綠蘿按出的掌印,這時再看那男孩,他手中飄出一張紙來,原來應該是白色的,現在卻變作黑色,掉到地上,沾出一大快污跡來。

仙藤一時之間還爬不起來,他涕淚奇流,這時結結巴巴道︰「青青硯兄,多多謝。」

這時仙藤那身後兩個生徒才跑了出來,將他扶走了,綠蘿狠狠的瞪著三人離開,卻不在糾纏,她抬了抬臉,道︰「你是誰?」

那男孩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道︰「我叫青硯,是今年新入的初羽,在白鹿社。」

綠蘿冷道︰「誰要你多管閑事。」

青硯仍是溫和的微笑,道︰「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如此,再鬧下去,可對大家都不好。」

這時候,有生徒叫了仙者過來,青硯見到,默默的退到一邊,那仙者頭發花白,臉色嚴肅,約莫五六十歲的女子,她背挺的筆直,站在那里,環顧周圍一眼,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綠蘿也沒有了聲音,青硯跨上一步,道︰「這位仙者,並沒有什麼,只是一些誤會,已經沒有事了。」

那仙者望了青硯一眼,又轉過頭盯著綠蘿,綠蘿被她盯的緊張,手掌里都是汗,但是意外,那仙者並沒有再追究,只是喝散了眾生徒,便就走了。

綠蘿松了口氣,坐了下來,周圍的生徒也都散開了,青硯遙遙對這鈴鐺六人笑了笑,也就歸了原位。

夜姬這時候終于抬起頭來,道︰「綠蘿姐姐,這個,我以前從未見你使過,是魂器。」

綠蘿接著道︰「你猜的不錯了。」

鈴鐺明白夜姬的感覺,雖然是魂器,但是感覺又有些不一樣,她踫了踫夜姬,讓她別要再問下去了,因為她見綠蘿的臉色有些不對,雖然微微有些奇怪的感覺,但是那確實是魂器沒有錯。

夜姬這時也沒有再問下去了,六人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奇怪,因為綠蘿的飯菜都打翻了,因此她再去打份新的過來,等她回來時,氣氛又熱絡起來,那對雙生子又談笑起來,不一會,氣氛又回到之前。

鈴鐺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等吃完了飯,收拾了飯桌,六人出了飯堂,寒夜和炙日說要去找自己的族兄,鶯歌和綠蘿要到四周走走,于是鈴鐺和夜姬兩人自己回了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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