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猖狂偷兒——玉玲瓏,卻正在咬牙閉眼的等待著,等待著扎耳眼兒。
看到這麼如臨大敵的玉玲瓏,翠屏和翠縷都不免暗暗好笑,這還是那個帶著她們在密林間穿梭,在雪線上游走,在猛獸面前嬉笑的小姐麼?還是那個時不時讓他們這些血衛享受一下神出鬼沒的偷襲的小姐麼?還是那個訓練的比他們血衛中的男人還辛苦勤奮的小姐麼?
此時的小姐,完全就是一個怕疼的小姑娘麼!
嘿嘿嘿嘿……
「笑什麼!小心點兒扎哦!玲瓏,不疼的,別怕!」諸葛均一邊忍著笑,一邊盡量的安撫著。
可這話怎麼听著有些別扭?
沒等玉玲瓏咀嚼出這話的歧義來,只覺得兩個耳朵垂兒上一痛,敢情翠屏和翠縷已經趁著玉玲瓏分神的功夫下手了,哦,不對,是扎進去了。
兩邊各一枚赤金的小小耳釘,已經扎進了玉玲瓏那被揉搓的有些發紅的耳垂兒里,小心的輕輕轉動,慢慢的將這對兒耳釘取下,換上一副浸泡在酒精中的銀質耳釘,玉玲瓏第一次的換耳釘就完成了。
「疼不疼?」諸葛均有些心疼的看著淚眼朦朧的玉玲瓏,小心地問。
玉玲瓏抬頭看看諸葛均,順便將淚水收回去,搖了搖頭,讓諸葛均放心,自己暗自好笑自己的脆弱,平日里見慣了血腥的人了,扎個耳眼兒竟然扎出了眼淚,嘿嘿訕笑著做了個鬼臉兒,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丟給一旁忍笑忍得辛苦的翠屏和翠縷一對兒衛生球,轉身背對著她們,自己也微笑了起來。
翠屏和翠縷收拾好一應用具,退出了這間起居室,而等在外面的周公瑾看到她們出來,連忙起身站了起來,他根本被玉玲瓏擋在了外面,只允許諸葛均進去陪著她,這讓周公瑾有些好笑之余也有些吃味兒,唉,這對兄妹的感情還真是好的讓人嫉妒……
正在周公瑾想要進去的時候,一名血衛快步的走了過來,站在起居室的門外說︰「小姐,嚴夫人派人送來了禮物。」
听到這話,玉玲瓏和諸葛均相視一笑,兩人相攜走出了屋子,玉玲瓏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周公瑾,臉上微微一紅,什麼也沒說,伸手接過信封,打開抽出禮單和信件,以及那張呂布親手寫就的通關文牒,先仔細的查看了文牒的內容和印鑒,順手交給諸葛均,然後打開信件看了看,再打開禮單掃了幾眼,才全部交給諸葛均看,自己坐在了門廊的軟墊兒上。
「打听過溫侯府發生什麼事了麼?」玉玲瓏明知故問的說。
那血衛一本正經的說︰「打听過了,溫侯的金冠丟失,而且還丟了不少東西,現在內城已經戒嚴,陳宮陳公台親自領人搜尋內城,外城若沒有溫侯和陳宮的親筆通關文牒也不準放行。」
「哦?!溫侯的金冠丟了?是那個王允送的那個嗎?」。諸葛均看完手中的東西,坐到玉玲瓏身邊問,也難怪他問,這溫侯呂布呂奉先的金冠,最著名的就是那個用作美人計的那個了。
那血衛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是,就是那個,溫侯府中傳來消息,那金冠就放在貂蟬的起居室中,在溫侯的眼皮子底下丟了,而且連溫侯府中祭祖用得商朝銅鼎也丟了,另外還丟了不少其他的東西,大家都盛傳這些東西丟得古怪之極,巡查的護衛家丁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此事暗中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好了,去安排一下,我們盡快離開徐州城。」玉玲瓏直接讓那血衛下去打點行囊準備出發,並沒有就此事多說什麼。
諸葛均的心中一動,連忙低頭沉吟不語,可眼中的笑意卻有些藏不住,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些了然,這猖獗的不可思議的偷兒,大概就是他的寶貝玲瓏了,呵呵呵呵……
她還真是做得天衣無縫呢!
嘿嘿嘿嘿……
「哥,想笑就笑吧!憋著多不好?」玉玲瓏大眼楮眨啊眨的,臉湊到諸葛均的臉前說。
諸葛均臉一紅,又好氣又好笑的點了玉玲瓏的鼻子一下,語帶雙關的笑罵了一句︰「壞丫頭!」
嘿嘿一笑,玉玲瓏默認了這件事,而一旁沉吟不語的周公瑾並沒听出這兄妹兩個打得啞謎,他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影響,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除了那呂奉先會覺得不高興外,還會讓陳宮在呂奉先面前進一步喪失威信,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無論如何,呂布呂奉先這個「天下第一武將」,都將是想要統一天下的人的絆腳石,現在能夠讓他與他的重要智囊離心離德,總歸是一件好事。
「哥,我們去看看那些新得的馬匹好不好?」玉玲瓏很狗腿的笑著,諸葛均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拉了一把還在默然思量的周公瑾,三個人相攜向著馬棚走去。
還沒走到馬棚附近,那稀溜溜的馬叫聲就傳了過來,還有著幾個人的呵斥聲,玉玲瓏心中一緊,連忙快步向前走去,諸葛均和周公瑾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玉玲瓏猜的沒錯,的確是那匹被她起名為「雲遙」的小紅馬在鬧騰,別看她才一歲多,可她的身材高大,體型健碩,力量也十足,現在又嘶又咬的根本不服管教,兩個馬奴都拉不住她,還有兩個人好像被踢到了,在一旁一邊氣哼哼的呵斥一邊彼此擦著藥酒。
「雲遙乖,來,安靜下來好不好?從此你跟我在一起了,你長大了,離開媽媽是正常的,對不對?大姑娘了,要獨立了。嗯,放心吧,我會好好待你的。」玉玲瓏一邊向前靠近小紅馬,一邊柔和的聲音說著,雙眼直視那小紅馬的雙眸。
諸葛均、周公瑾以及一旁的馬奴都有些好笑,哪里有跟馬講道理的?可說也奇怪,當玉玲瓏一出現的時候,那鬧騰的正歡的小紅馬就老實了下來,等到玉玲瓏開始跟她說話的時候,這小紅馬仿佛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見到親人似的,爭著搶著往玉玲瓏身前拽,拉的那兩個拉著馬韁繩的馬奴都跟著走了兩步。
他們拼死命死死拉住韁繩,絲毫不敢有半點兒松懈,這兩個馬奴就是這酒樓中的,對于小姐的安危當然分外上心,這麼暴躁的馬,要是將小姐踢著咬著,他們非得抹脖子不可,可見到這小紅馬安靜下來,並且依賴撒嬌的向著玉玲瓏蹭,也就放下了心,將韁繩交給玉玲瓏,自己小心的在一旁守護著。
輕輕的摟住小紅馬的頭,任憑她舌忝著自己的胳膊,玉玲瓏低低的聲音在小紅馬耳邊碎碎念,「其實說什麼不重要,不過那中溫柔的撫慰語氣卻可以讓馬匹感受到」,這是師傅告訴玉玲瓏的話,而這也是玉玲瓏第一次真正開始訓練一匹年幼的小馬,這種感覺,仿佛是……仿佛是自己收養了一個***似的,安撫著她滿是不安的躁動,安慰著她離開母親的彷徨,這讓玉玲瓏感覺很……很奇特。
看著安靜下來的小紅馬,看著那溫柔的喃喃細語的女孩兒,周公瑾和諸葛均的臉上帶上了笑意,那笑意漸漸加深,彼此互望了一眼,然後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過了一會兒,玉玲瓏抓起準備好的草料遞到小紅馬「雲遙」的嘴邊,看著她吃下去,然後獎勵的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那小紅馬撒嬌似的蹭了蹭玉玲瓏的手,點了點頭,乖乖的繼續吃草料,而玉玲瓏再次拍拍她的頭,轉身往外就走,小紅馬雲遙看著玉玲瓏離開的背影,噴了口大氣,打了個響鼻兒,繼續吃草。
「呵呵,玲瓏啊,你這法子不錯嘛!走吧,我們去看看其他的馬匹。」諸葛均贊揚了一句,領著玉玲瓏向旁邊的馬廄走去。
這次嚴氏夫人送來的馬匹一共有十二匹,除了小紅馬雲遙外都是成年的母馬,也都是塞外草原的優良馬種,體態高大,身形壯碩,毛色光亮,耳尖眼亮,不愧為能夠入得了嚴氏夫人這草原長大的人的法眼的良駒,一匹一匹的看過去,玉玲瓏和諸葛均、周公瑾等人都很滿意,這樣已經訓練完畢的優良戰馬,放到市集去賣的話千兩都買不到,實在是難得的好馬。
「帶著這麼好的戰馬上路,可有些扎眼啊!丫頭,有什麼法子沒有?」諸葛均審視著這些戰馬,有些沉吟的說。
玉玲瓏微微一笑,一邊撫模著一匹紫騮駒,一邊輕輕搖了搖頭,雲淡風輕的說︰「無論如何,這些戰馬都得正大光明的走出徐州城,這畢竟是嚴夫人所贈的禮物,至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也對,好了,咱們回去收拾一下,盡快出發吧。」諸葛均看到玉玲瓏眼中的那一絲頑皮的笑意,也就放下了心來,不免暗自為那不開眼的搶馬賊祈禱,這要是真有人那麼不開眼,讓寶貝丫頭玩兒玩兒也不錯,隨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