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馬雲遙跑的有些熱了,她今天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一早跟母親的離別,後來的相見,現在的分離,雖然是一匹小馬,可是那傳承自神駒赤兔的靈性,卻讓她比平常的馬匹多了很多的智慧,而此時主人玉玲瓏就在自己身邊,主人所騎乘的那匹紫騮駒跟母親也很相像,這讓她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一番暢快淋灕的小跑,也釋放了很多多余的體力,現在,她有些累了。
「畢竟年紀還小,我的雲遙有些累了。」看著小紅馬雲遙身上透出的血紅色汗水,玉玲瓏有些心疼,她勒住馬韁,翻身下了紫騮駒,將紫騮駒的韁繩扔給翠縷,接過翠屏遞過來的布巾,一邊順手幫小紅馬雲遙輕輕的擦拭,一邊慢慢的向前走著。
玉玲瓏一下馬,諸葛均和周公瑾,以及那些血衛們當然也都下了馬,諸葛均和周公瑾一左一右的想要跟在玉玲瓏身邊,可惜,周公瑾跟玉玲瓏之間正好隔著小紅馬,這樣的陪伴好像沒什麼意義,周公瑾勾了勾嘴角,腳步慢了下來,慢慢的走到玉玲瓏的身後,可小紅馬卻不太喜歡有除了玉玲瓏以外的人靠近她,打了個響鼻兒,抬了抬後蹄子,這讓玉玲瓏有些好笑,而讓周公瑾就有些尷尬了,連忙向旁邊邁了一步,躲得那嬌縱的小紅馬遠了一些。
這小紅馬跟赤兔馬一樣,都有著汗血寶馬的血統,而她的媽媽紫騮也是汗血馬中的佼佼者,此時流出的那血紅色的汗液,真是讓看到的人都有些羨慕了,可惜的是,這小家伙兒還不到兩歲,要想她能夠生小馬起碼還要兩三年的時間。
大家悠哉游哉的慢慢前行,可那路上卻依然有著淡淡的煙塵蕩起,玉玲瓏看了看諸葛均和周公瑾,又看了看那越來越近的營盤帳幕,低低的聲音說道︰「哥,把面罩戴上吧!前面應該就是陷陣營的所在了。」
「好。」諸葛均根本沒有猶豫,他伸手就掏出了懷里一直放著的青絲甲的面罩和頭套,周公瑾也有樣學樣的戴上了那用玉玲瓏青絲所制的面罩和頭套,可惜,這黑色的面罩和頭套跟他們那一身藍色的騎馬裝、披風真是有些不搭配,看的玉玲瓏有些好笑,揮了揮手,翠屏和翠縷已經機靈的將諸葛均和周公瑾的圍帽遞了過來。
這圍帽現在也不僅僅是女人出門才戴了,很多文生公子一類的人物,出門騎馬游獵的時候也喜歡戴上男式的圍帽,遮擋一下陽光和煙塵,還有不少人會搭配上那十分昂貴的太陽眼鏡,很是有些不倫不類的。
手中拿著折扇,腰間帶著寶劍,披著披風,穿著騎馬裝、馬靴,戴著圍帽,這就是時下很多公子哥出游的經典裝備了。
看看如此打扮的周公瑾,玉玲瓏和諸葛均相視一笑,諸葛均現在基本上已經很少帶著長劍,他跟著玉玲瓏學習了軟劍的用法,雖然並不是很精通,不過他的軟劍是玉玲瓏特別給他打造的,跟那些血衛們用得一樣,都是制成了腰帶的式樣,若是不知底細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其實都帶著鋒利的寶劍在身,而周公瑾那柄長劍,則是黃承彥親手打造的那定親之物。
遠遠的,一隊身穿黑衣的士卒列隊行來,他們早就看到了這個方向奔馬揚起的煙塵,身為陷陣營統領的高順親自帶領著一隊精干的陷陣營士兵前來查看,畢竟,他們這里並不在大道上,除非特意而來,否則……
當高順他們看到了玉玲瓏這一隊漫步在路上的公子哥的時候,下意識的已經開始列出了自己的攻擊陣型,而玉玲瓏他們的血衛,卻仿佛根本沒有那種面對強敵的意識似的,只是松散的做了個防衛的樣子,可是,高順他們這些陷陣營士卒根本想象不到的是,若是他們真的敢對玉玲瓏他們進行攻擊,那麼這看似松散的陣型,就將是他們的死亡地獄。
這,是玉玲瓏專門設計和訓練出來的「幽冥血衛」!
可不是那些平常人家的護衛家丁!!
看到眼前這些人,高順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他沒想到會踫上這些「公子哥」,看看那些家丁穿的那花花綠綠的衣服,樣子還過得去,可顏色卻太過古怪了!!
不過……
他們的馬可真不錯!!
「前方何人?停步!!這里是陷陣營所在!閑雜人等不得上前!否則按照擅闖軍營論處!!」高順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他剛剛訓練完那些士卒,喊號子喊得有些劈了嗓子,此時根本沒心情來跟這些公子哥兒打交道,只想把他們嚇走就好了。
玉玲瓏透過輕紗看著眼前這個健壯威武的大漢,嘴角含著一絲戲謔的笑意,語帶調侃的說︰「哦?!擅闖軍營?!這罪名未免太大了吧?!這位將軍,我們不過出來游玩兒,何必這樣劍拔弩張的?看看,對付我們連弓箭都擺出來了!哼!這就是你們的規矩麼?!」
「額……收起弓箭!保持警戒!這位小姐,這里不是你們游玩兒的地方,還是請繞道吧!」高順被玉玲瓏這清脆中帶著絲刁蠻的聲音說的有些臉紅,回頭看到自己身後的陷陣營士兵果然架起了弓箭,不免臉上更是有些發燙,他還真是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話也有些說的僵硬了。
玉玲瓏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就那樣靜靜的等著高順接下來的反應,果然,高順呆了片刻,發現這伙子人沒有行動,也有些煩躁,他眯起了眼楮,細細的觀察起了這一隊人,不,他著重觀察的是那些馬。
這些馬一看就是優良的戰馬,特別是那匹看著年歲幼小的小紅馬,那樣子……很是有些熟悉啊……
「這位小姐,你的這匹馬……你們的這些馬匹是哪里來的?!!」高順雖說有些不善言辭,可他的腦子可不笨,這是什麼時候?!如此兵荒馬亂的時候,一群鮮衣怒馬的公子、小姐出外游獵,竟然帶的幾乎全都是優良中可謂更優良的戰馬?!這有些不太尋常吧……?!
嘴一撇,玉玲瓏腦袋一歪,語氣中的刁蠻更加了幾分︰「哼!!還說什麼陷陣營的統領?!根本就是看上了我們的馬匹!!哼!!要想問我們的馬,你還不夠資格!!讓你們的高順將軍出來!!」
「我就是高順!說!你們的馬匹從何而來!!」高順的心火騰的一下子就冒了起來,聲音更加低沉,眼眸中寒光四射,威嚴的面容顯得十分冰冷,他想起來了,那匹小紅馬他見過!那是溫侯呂布的赤兔和嚴夫人的紫騮所生之馬,就因為這匹小紅馬,致使紫騮傷了身子,嚴夫人一氣之下將溫侯的赤兔也給騸了,而溫侯……卻一字未發!任由嚴夫人將追隨他出生入死的寶馬赤兔騸了!!
這,讓忠義的高順心里真的有些發涼。
而這件事,也讓他記住了這匹小紅馬。
玉玲瓏臉上的笑容慢慢的隱去,她倒不是怕高順,而是她發現,當高順臉色變冷的時候,他身後的陷陣營士卒身上的氣息變了,變得沉寂了下去,那種剛才散發的很強烈的殺氣,現在卻仿佛在慢慢的收斂,玉玲瓏十分的清楚,越是有戰斗力的人,身上的殺氣越是內斂,就像她師傅一樣,功力越強,那種平凡人的隨意和平和越突出,只有在雷霆一擊的時候,那內斂的殺氣才猛地噴發而出,就像火山一樣,壓得越深,爆發力越強,也就越難對付。
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的玉玲瓏,向著諸葛均點了點頭,諸葛均微微一笑,刷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接過血衛遞過來的那份通關文牒,和嚴夫人的兩份親筆禮單,放在扇子面兒上往前一遞,等待著對面高順的反應。
高順本來是嚴陣以待的等待著那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的回答,卻沒想到那臭丫頭根本不說話,只是讓那個公子哥兒……「你,過去拿過來。」
一個陷陣營的士卒快步走了過來,雙手接過那三份文書,走回去交給了高順,高順打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又對照著兩份禮單核對了那些馬匹的數目和特征,見到是呂布的親筆通關文牒和嚴夫人的印鑒禮單,也就徹底放下了心,暗自嘆了口氣,很是為嚴夫人這種「慷慨」感嘆了一聲,可他根本說不出什麼,只好讓那個士卒又將這三份文書遞回給諸葛均,而諸葛均,則依然是用扇子接了,回手交給血衛。
這樣做,雖然顯得有些高傲,可是,卻是最好的護身方式。
「不知幾位下一站想去何方?這里前面就是陷陣營所在,實在不是游玩兒的地方。」高順心里面清楚,這些公子哥兒和那個刁蠻丫頭跟嚴夫人的關系一定不一般,不然也不會這麼慷慨的送這幾十匹上好的戰馬,而嚴夫人在呂布面前的地位可是很獨特的,既然如此,他的口氣也就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