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下一批來換班的血衛就已經陸續來到了這個酒家,這里是下邳城最大的一處據點,其實諸葛均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玉玲瓏為何將這處最大的據點放在了這下邳城外,而不是像徐州城中一樣放在城內,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問,此時趁著血衛們去換班,去跟翠縷和張超笑鬧,諸葛均正好問問玉玲瓏。
看著眼前那含苞初放的玉蘭花,那白色、紫色的美麗花瓣,曬著春日傍晚的陽光,玉玲瓏眯著眼楮,半躺在竹子編的秋千軟榻上,任由諸葛均幫她擦干頭發,這樣的場景,周公瑾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不過看到如此慵懶的玉玲瓏,真是感覺心里癢癢的,恨不得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可惜,他們現在還沒成親,唉……算了,就任由宇衡兄長再給她好好梳頭吧……等到成了親,我一定……哼哼……
根本不理會周公瑾的小小怨念,諸葛均溫柔的幫玉玲瓏梳著頭發,隨意的問︰「丫頭,干嘛把這酒家放在這里?」
「公瑾,你說說,若是你要取這下邳城,將要如何做?前提是︰重兵圍困,城內不合,可你的糧草也不多了。」玉玲瓏睜開眼楮笑眯眯的看著坐在一旁的周公瑾。
周公瑾沉吟半晌,眼楮漸漸的亮了,而諸葛均同樣也想到了,兩人相視而笑,諸葛均輕輕敲了玉玲瓏的腦袋一下,以作懲罰,周公瑾笑著說︰「呵呵,玲瓏這選址可是大有深意的!這里是下邳城周遭最高地方可謂是易守難攻,而且,這里山上就有清泉活水,就是圍困個三五個月,只要糧草充足,就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外面那竹林我看也大有門道,應該是按照五行八卦所栽植。這下邳城……呵呵,若是我來攻下邳,依照你給出的條件的話,只要將泗水和沂水扒開灌城,就可以一戰而下。不過,這糧草卻也要好好籌備才行。」
「沒錯!丫頭,這里的竹林陣我們明天再好好安排一下,你剛剛不是讓下邳城中的人都陸續撤出來麼?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諸葛均坐在玉玲瓏斜對面的躺椅上,有些疑惑的問。
玉玲瓏微微一笑,什麼都不說,就是看著周公瑾,周公瑾好笑的搖了搖頭,扭頭看著諸葛均說︰「兄長,我看曹操曹孟德快要忍不住了,他如此細心的派人查探徐州的虛實,恐怕就是要發兵的征兆了,玲瓏這是未雨綢繆。不過玲瓏,你就那麼肯定徐州城不會有事情麼?怎麼沒見你讓徐州的人也撤出來?」
「徐州不會有事的,再說,就算有事也沒關系,我們的船留給了那里的酒樓,若是需要撤離,他們直接坐船就可以順利的撤走了。」玉玲瓏一邊用酒精擦拭著自己的耳垂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這句話卻讓周公瑾有些疑惑了,不免有些詫異的問︰「哦?這麼肯定?能說說原因麼?」
「因為呂布的身邊有一個人,一個關鍵的人,只要他在,徐州就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玉玲瓏一邊拿起瓖嵌著水滴形紫色鑽石的小耳墜兒,將那小銀鉤小心的戴到耳朵上,一邊肯定的說。
微一沉吟,周公瑾和諸葛均相視而笑,兩人的笑聲越來越大,開懷的笑了起來,那眼中的激賞真是遮都遮不住。
對!
陳登!
只要陳登在呂布身邊,徐州就將安然無恙!!
「呵呵……陳登這個人可是個堅定的徐州人,只要徐州安然無恙,他根本不在乎到底誰佔據徐州!!」諸葛均帶著一絲感嘆的說。
正在這時,一個血衛快步走了過來,雙手將小竹筒交給了玉玲瓏,玉玲瓏一看那紅色的布條,連忙坐起身子,打開竹筒,就著新來的血衛蘭馨遞上來的燈火觀看,此時春日的最後一縷陽光正好落進了地平線,院中已經陸續的掛起了燈籠,照的這清幽的小院兒很是溫馨。
嘴角一勾,玉玲瓏的眼中散發出戲謔的莫名光亮,笑著將手中的紙條遞給諸葛均,諸葛均拿起紙條細看,看完也笑了,一臉的詭異,好像還有些反胃的樣子,又遞給了周公瑾,周公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茫然的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孫權于今日午時三刻斃命,死時極其可怖,身上血肉被其自己吃光,剩下了一具骷髏骨架,並且,連肚內的腸胃都抻出來往嘴里咬,後來被吳夫人得知,命人將其擊斃,火化後埋入祖墳之外,以示將其革除出宗族。
孫權的授業之師朱治朱君理,被吳夫人做主賜下一杯毒酒,其毒為鶴頂紅。朱治全家被秘秘密處決,以示懲罰其未盡到對孫權的教導、規勸之責,並且屢出昏招,致使周都督與孫將軍離心離德,這一切都是吳夫人所安排,孫策曾為朱治講情,說其有助他離開袁術之功,而吳夫人反駁說,若不是朱治,玉璽未必歸袁術。」
看到這樣的消息,周公瑾也有些反胃,不過看到朱治朱君理如此下場,卻又有些不忍,可是,想到將玉玲瓏與他定親的消息傳遍天下,教導孫權陰狠毒辣、嫉賢妒能,將他這個東吳的三軍大都督說成是張弘那老兒的副使,阻礙他選擇其他明主,這一切的一切壞主意,都是這個朱治朱君理所出,周公瑾又有些覺得解氣,但是,當看到孫策為朱治講情,又覺得心寒,看到吳夫人將朱治的唯一功績如此說的時候,更加覺得心里堵得慌,不由得捏著那紙條沉默不語,眼楮沒有焦點的看著眼前的青石板地面。
玉玲瓏和諸葛均兩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玉玲瓏的這架秋千根本就是個小亭子,竹子插接、捆綁而成的頂棚、支架上放上特制的輕紗幔帳,或者防雨頂棚,就可以當作小亭子使用,還可以拉上側面的幔帳當作帳篷,那竹子做編制的秋千軟榻也可以拆下來放到屋中,小亭子所用的竹子都可以拆卸,拆下來就是一根根編著號碼的竹子(當然是阿拉伯數字,玉玲瓏生意內部已經普及),一點兒都不佔地方,很是方便,這是前段時間玉玲瓏在船上閑的沒事兒設計出來的,到了徐州就讓工匠制作,這是第一個制成品。
諸葛均站起身,來到玉玲瓏身後,一邊輕輕的推著那秋千軟榻,聞著玉玲瓏長發飄飄散發出來的清香,一邊暗自月復誹,玉玲瓏仿佛對秋千有著特殊的喜好,竟然還設計出如此奢華、方便的秋千,真是個怪丫頭!
那細微的吱吱嘎嘎的聲音,終于將周公瑾的發愣打破了,抬頭一看,只見在桔黃色的燈光中,淡綠色繡繁花輕紗幔帳的花亭中,玉玲瓏身著一件長長的淡紫色輕紗連身長裙,那長裙不知有多少層輕紗,層層疊疊,還有的地方繡著精美的圖案,有的地方綴著細小的白色珍珠,那輕紗隨著秋千輕輕搖曳,飄飄渺渺,將玉玲瓏襯托的仿若仙子一般出塵,那長長的秀發,慵懶愜意的神態,微合的雙眸,在這春日的夜晚,讓他的心動了,植根于心底最最柔軟地方的那株已經長出枝葉的小小樹苗,突然冒出來一朵小小的花苞,隨著秋千的晃動微微晃了兩晃,刷的一下,開了……
諸葛均一直留意著周公瑾的神態,當看到他那飽含深情、情根深種的模樣的時候,諸葛均笑了,欣慰的笑了,他知道,玉玲瓏的目的達到了!起碼,現在的周公瑾,已經深深的將玉玲瓏放在心中,只要小心的呵護這份感情,那麼玉玲瓏應該就會幸福的,起碼,她不會覺得辛苦。
不會感受到那種默默深愛一個人的辛苦……
辛苦嗎?
也許吧……
可是,他心甘情願,他甘之如飴。
諸葛均其實很清楚,玉玲瓏那麼聰明的女孩子,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心意,之所以玉玲瓏不作出明顯的回應,是因為不能,畢竟,名分上他們是兄妹,而且,自己還有林靜香這個妻子,更有兒子,以自己對玉玲瓏的了解,她也許可能做自己的情人,卻肯定不會做自己的妻子,在她的字典中,丈夫和牙刷是不能與人分享的,當然這種標準只限于男方,只限于她自己,她從不會強求別人也做到。
但是,她真的會做自己的情人麼?
不知道,
也許不會吧……
諸葛均更清楚的一點是,在玉玲瓏的心中,自己的分量超過了任何人,甚至超過了黃承彥,她真的太珍惜這份情感了,她很怕這種感情被損傷了一絲一毫,那種不安全感,好像被她隱藏的非常深,深到幾乎沒人發現。
也許……
就像現在這樣相處,才是最好的吧……
諸葛均的心,也被這陣陣清香的春夜,玉玲瓏衣服上那閃著微光的珍珠,被眼前的一切擾亂了……
春夜啊春夜
冬天已經到了,春日還會遠麼?
寂寞碼字的小裳感嘆一聲,低頭奮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