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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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就那麼緩緩地起身，緩慢的動作似乎就是為了讓夏雪瑩有足夠的時間用自己的眼楮去見證某些神奇事件的發生，然後站在對面，細細地眯著眼楮欣賞少女臉上變幻多姿的神情。
「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震驚？
這是此刻最為正常的情緒，而與此同時，瞪大眼楮的夏雪瑩還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恐懼著某種貌似超出了她幻想極限的恐懼，恐懼著不在她思想掌控與觸及範圍之內的詭秘。
這莫名的復雜情緒使得她原本激動的質問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老頭笑了。
攤開雙臂，就像站在樓頂灑月兌地將懷抱敞開在烈烈風中的青年，高腳杯優雅地停駐在他干枯的右手掌心。
這顯然是個極度惡作劇的老人，蒼老的年紀與外表之下掩藏著一顆孩童頑皮的心靈，眯著眼楮細致地看著夏雪瑩臉上變幻的神色笑了
「你首先要明確一件事情」
他繼續說著他未完待續的話語，右手緊閉的手指開始松懈，高腳杯帶著搖曳的紫色液體開始在他的手心傾斜。
夏雪瑩的眼眶劇烈的脹大著，呈現出一種無法收縮的狀態，看著那緩緩傾瀉而下的紫色在月兌離玻璃杯的瞬間就如同那憑空消失的搖椅一樣消失不見，整個場面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她就像一個懵懂的少女，第一次看到了魔術師手下神奇的法術，在呆滯中傾听作為魔術師扮演者的老頭的飄渺的話語。
「夢境就是一個世界，而任何夢境里憑空產生的東西都是虛幻而不真實的。」
「包括我在內」
紫色的液體流盡的高腳杯最終在夏雪瑩視線里，從他的指尖滑落，卻沒有發出任何清脆的破碎聲音，因為那杯子在離開他的手指的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既然你都不是真實的，那麼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夏雪瑩努力平復著激烈的情緒，這種感覺就像是突然有一天有個奇形怪狀長得像ET一樣家伙的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告訴你「其實你是火星人」一樣滑稽而令人難以接受。
「真是膚淺。」
老頭在打擊夏雪瑩的方面似乎向來都毫不吝惜，「難道你認為憑你的腦袋能做出這麼高智慧的夢，想出我這樣一個高智商的人嗎？」。
好吧
你贏了
夏雪瑩放棄了某些方面的掙扎，「那麼，這所謂‘沉睡之心’的能力到底有什麼用處？」
「你連爬都沒學會就要先學跑嗎？」。
老頭鄙視的神情又是令夏雪瑩一陣氣悶的無語，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在老頭恣意的嘲諷語氣里面細細聆听著。
「‘沉睡之心’並不是天生的能力，大多會出現在特別愛幻想，難以集中精力的人身上，這是覺醒‘沉睡之心’的先決條件，卻也會隨著‘沉睡之心’覺醒條件的成熟而越發顯得嚴重，這樣的人從小不會做夢，因為整天幻想的他們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就生活在虛幻的夢境里。這算是‘沉睡之心’略略覺醒的效果。這一點我想我不必過多地跟你解釋，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地體會過了。」
可不是嗎？
夏雪瑩苦笑︰原來自己以前那些惡習都是拜這種能力所賜嗎？
「‘沉睡之心’真正的完全覺醒之後，本體的意識就會幻化成身體出現在夢境里，然後夢境里的身體是不真實的，也就是說不僅身體，但凡和這個身體有關的東西都是夢境產生之前意識對本體的構想，一旦是意識體身上的東西月兌離意識體就會完全消失。」
夏雪瑩想到了靈異般神奇消逝的搖椅，紫色的酒，還有那高腳杯。
「‘沉睡之心’覺醒出來的意識其實也就自己本身休息狀態時游離的意識，真實存在于夢境的自己，夢境的範圍根據能力者強弱而定，而夢境所看到的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都真實的，也就是說，‘沉睡之心’的能力者在進入夢境之後就會以一種絕對旁觀的姿態出現在現實里，就像一個不能影響現實事件本身的幽靈。」
「那你呢？你不是現實里的，而是產生于夢境的東西，那麼你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你在我的夢境里面出現，難道是我制造了嗎？」。夏雪瑩疑惑地皺眉問道。
「你未免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老頭毫不留情地鄙夷了夏雪瑩一眼，「我說過，我本身也是擁有‘沉睡之心’的，而此刻不過是我刻意制造的巧合，讓我們兩個的夢境的重合而已。換言之，此刻是我出現在你的夢境里，而何嘗又不是你出現在了我的夢境里面呢？」
驚駭還沒有完全平復的夏雪瑩腦袋听得有些迷糊，皺眉說︰「你既然是刻意的，那麼你一定認識我？」
老頭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現在的‘沉睡之心’水平太低，進入夢境的概率也不是太多，不然我也不用刻意來引導你進入。」
夏雪瑩仍舊不是特別明白，「這麼說，這能力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廢話！」
老頭白了她一眼，「誰是想做夢就做夢的呀？」
呃
夏雪瑩感覺自己都要被這老頭貶低得一無是處了。
「可是，我仍舊不明白，這種東西除了在做夢的時候監視自己周圍的情況還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
「唉」
老頭痛苦地一拍額頭，「到現在你都還不明白嗎？」。
夏雪瑩搖頭。
老頭很是滑稽地做了一個暈倒狀，「我怎麼就找了你這麼一個笨蛋呢？」
找？
為什麼要找我？
夏雪瑩不明所以之間，只听那老頭滿嘴鄙視的語氣娓娓道來︰「你應該意識到此刻游離于身體之外的意識其實是可以感知到身體的反應的，而夢境發生的事情在清醒之後也會清晰地反應到大腦中去，甚至于可以通過此刻的意識體去帶動身體內某些細微之處的反應。你懂了嗎？」